既然聽說那些線都沒有了,鄭行忙問:“我哥是不是沒事了?”

我如實回答:“如果對方是故意要你不好過,就這樣肯定是不行的,徹底解決的話隻能找到那個繭,用油炸掉才行。”

鄭好歎口氣,“我也覺得這件事沒完,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可是我不知道怎麽得罪的那人,我這人向來小心不招惹是非的。”

黃三姑懷疑的眼神看看他,“總不能因為那人看你不爽吧。”

我琢磨了會,說道:“那個女人把東西交到鄭先生你的手裏,說是對“你們”的懲罰,然後是玲玲在你之前出的事,之後才是鄭先生你,所以出這種事應該不是隻因為你引起來的,玲玲也應該有關係,你沒有詢問過她嗎?”

鄭好搖搖頭,“等我治療一段時間再回來,玲玲就已經那樣子了,我也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怎麽會出這種事。”

黃三姑看看鄭行,“你呢?也不知道?”

鄭行正在想著什麽事情,聽到黃三姑的問話搖搖頭,“我也不清楚。”說完了又嘀咕了聲,“應該不是那件事吧。”

我問:“你想起了什麽?”

鄭行抬手撓了撓後腦勺,“大概一個月前,店裏來了一個年輕女孩要拍寫真照,訂了一套三千來塊錢的活動套餐,交完錢拍照之後,自己又加片拍了不少,等拍完了取片時候說錢不夠,可不交錢怎麽可能給她照片呢,然後玲玲跟她溝通,來回交涉了一星期多。”

“之後玲玲說過一回,說那女孩就是精神病,說我們要逼死她怎麽樣,然後就沒有消息了。”

鄭行轉頭往櫃台看看,說道:“再之後那個女孩一直也沒有過來取片,照片也就一直放在那。”隨後鄭行搖搖頭,

“我隻是想起了那件事,應該跟這個無關,況且跟我大哥也沒關係啊,那瘋女人也不是我說的那個女孩。”

我想了下,“你們有試著打電話再聯係下那個女孩確認下嗎?”

鄭行又搖頭,“之後玲玲不就出事了,那件事也就放下了。”

鄭好就像找到了事情根源,立刻說道:“會不會就是因為玲玲跟人家交涉沒有溝通好,真出了什麽事了。”

黃三姑讚同點頭,“就是,再說怎麽就跟你哥沒關係,你哥是這家店的老板啊,出了事當然要找老板。”

鄭行原本覺得不太可能,不過這麽一聽也開始犯嘀咕。

我問:“有聯係電話地址什麽的嗎?問一下確認是不是再說。”

“有。”鄭行急忙點頭回道,起身到櫃台那翻找登記冊子,刷刷的翻了一陣總算是找到,“在這。”他拿起座機按照上邊的電話號撥了過去。

直到電話裏傳來忙音,鄭行看向我們這邊,“沒有人接。”

“我來。”鄭好也起身走了過去,按照之前的號重撥了一遍,直到電話第三遍打過去,總算是被接起,鄭好也急忙說道:

“你好,我是天賜佳緣照相館老板鄭好,沈夢沈小姐有套照片在我們這裏放置了很長時間,方便時候讓沈小姐過來取走吧,讓沈小姐放心,之前錢已經交過了,不會再多收錢的。”

電話那邊是漫長的沉默,過了許久那邊人似乎說了句什麽,鄭好突然整個人猛然一震,直到掛斷了電話,看他神情不對,鄭行趕緊追問:

“怎麽了,說了什麽?”

鄭好遲疑了會回答道:“接電話的是個女人,隻說了一句“太晚了”就掛斷了,可是,那個聲音我不會認錯,就是那天來的女人的聲音!”

聽說找到了人,我也問道:“有地址嗎?”

鄭好又點頭,趕緊扯來紙筆寫下地址,旁邊鄭行疑惑道:“沈夢,難不成還真跟那件事有關?”

“太晚?什麽太晚了?”黃三姑問道:“不會是那個女孩真的出什麽事了吧?

鄭行立刻叫道:“不能吧,就因為幾張照片?!”

我說道:“究竟怎麽回事,還好見到本人再說吧。”

就這樣,原本跟我和黃三姑無關,可因為被拐來碰見,又牽扯進來,鄭好親眼看過我徒手一抓,那些糾纏他的線就都不見了,所以這時候自然是希望留住我們,一起幫忙處理下這件事。

一想也是要在寧波停留兩天,也沒有別的事做,既然遇見了那就幫下弄清楚也沒什麽,所以鄭好開著車拉著我們幾個,一起按地址尋了去。

按照地址一直來到了長盛路一片老樓小區,因為胡同窄又雜亂車子開不進去,所以停好車後幾個人一路走進小區裏,一直來到了一棟老舊的火燒樓前。

從外看去火燒樓黢黑又雜亂,不過也是棟公寓樓,擠滿了人,我們順著樓梯上了三樓303門前,鄭好上前敲了敲門,等了一會門裏沒有動靜,鄭好又敲了敲,還是沒有回應。

“不會是跑了吧。”黃三姑按耐不住上前握住門把手一扭,沒想到門沒有鎖,竟然打了開,露出裏邊黑黝黝的一條門縫,而隨之就是撲麵而來的煤氣味。

感覺到異樣,我和薑好趕忙拉開門捂住口鼻衝進了屋裏,就看到屋子裏很亂,窗戶緊閉,窗簾也拉著,所以屋裏光線也很暗,沙發上倒著一個衣著雜亂的女人,臉已經是黑紫色,嘴唇邊又白沫。

我忙去廚房關掉煤氣,然後開窗開門,薑好也把女人抱到了戶外去,薑行嚇得趕緊拿手機叫救護車。

很快屋裏煤氣味淡去我才算是放心,那邊救護車也已經趕到,女人被抬上擔架時意識有些清醒,看著擔架邊的薑好時,突然拚盡全力的伸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聲音嘶啞吼道:“還我的夏夏!”

薑好驚住,眼看女人狀態不好,隻能先跟著一起上了救護車奔著醫院趕去,我們則留下看著救護車走遠。

這時圍觀的幾個人正指指點點,一個搖頭唏噓道:“夏夏和她媽真是太可憐了,一個女人帶著個生病的女兒,本來就夠艱難的了,又出了這樣的事,換誰也活不下去了。”

聽幾人交談我上前詢問道:“大爺大娘,麻煩打聽問下,你們說的夏夏是剛剛那大姐什麽人啊?”

其中一個大爺邊打量我邊說道:“你們不認識啊,夏夏是她閨女,十來天前自己偷麽吃藥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