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奇勝不想見我為難,強壓下心裏的火氣,大力甩了一下褂子穿在身上,然也奔著小角門心不甘情不願的追了上去。

我將褂子穿在身上,很自覺的拿起掃帚開始掃地,櫃台裏也傳來撥動算盤珠子的聲音。

就在我一門心思做事時,忽然感覺身後傳來陣陣陰氣,猛地轉身,忽然看到田妮就站在我背後,正一臉詭笑的看著我,“你,你是這裏的夥計?”

我竟然把她給忘了,我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掃地,而田妮卻並沒有打算放過我,繼續說道,“那,那你是不是有還陽子?”

“還陽子?什麽東西?”我被她問的一愣一愣的。

田妮頓時來了精神,說道,“就是可以讓我還陽的類似竹編的拍子,往我們身上一拍,我們就可以還陽了。”

“你們?還陽?”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我心裏這麽一琢磨,嚇得往後倒退一步,“你,你原來是陰煞啊?”

田妮也一副見鬼的樣子看著我道,“那你以為我是什麽?”

我又從頭到尾端詳了一番,果然見她的打扮可不像是非主流的人類,尤其從她周圍開始散發出來的陰氣。

田妮怕我叫出聲,忙做了一個禁聲動作,下意識看了一眼櫃台內,聽見裏麵撥動算盤珠子的聲音沒停才放心。

轉而憂鬱的看著我,跟我說道,“其實我才二十四歲,還很年輕,原本打算年底和男朋友結婚的,可就在一天晚上,煤氣泄漏,導致煤氣中毒身亡,我這也屬於冤死的。

當時看著男朋友在我的葬禮上哭的死去活來,實在痛心,可奈何我們已經是陰陽兩隔了。

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竟然聽說他要結婚了,我不甘心,想要討個說法。

可喜愛真乃這個樣子,他根本沒辦法看見我,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有人向我推薦萬兩金當鋪。

說是隻要有值錢的東西都可以過來典當,而且,典當什麽都可以,不隻是金銀珠寶,隻要是你想典當的都可以實現。

我手上正好有一枚鑽石戒指,這可是我生前男朋友向我求婚時買的,就拿過來典當了,那戒指很貴的,誰知道就隻能當一個時辰。

可我這一來一回就基本上耗盡了一個時辰,我想多當點時間,你看能不能幫幫我。”

我聽著她的故事,雖然深表同情,但我覺得她真沒必要這樣做,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田妮還執著與她的愛情中,但她的男朋友可不是這麽想的。

這不就是典型的渣男行為嗎?

也許在田妮還活著的時候,這個男的就腳踏兩隻船,而在她葬禮上也隻不過是裝裝樣子做給別人看的,若是真愛,怎麽可能會在她還屍骨未寒的時候又娶了別的女人。

可如果放著不管,田妮積怨成疾,會化身成厲煞,那到時候豈不是太可憐了。

“那我幫你試試看,如果不行,你也別怨我了。”我也是奔著行善積德的心裏幫她試試,如果不行她也死心不會來糾纏我了。

我心裏想著該怎麽開口,慢慢朝著櫃台挪去,撥動算盤珠的聲音戛然而止,我剛要張嘴說話,就聽霍司命對我嗬斥道,“回去幹你的活!少來多管閑事!”

嘿!竟然全被他聽見了,我要不是為了那三升銀,我早抄起掃帚和他對打了。

我悻悻的磚頭看了一眼失望的田妮,沒再多說什麽,繼續門頭掃地。

不過我發現了一件事情,這是故意有人施法還是這萬兩金當鋪中邪了,明明就這麽大的地方,我怎麽快掃了一個小時的地還沒掃到頭啊。

而立在一旁的田妮見我愛答不理的樣子,也就走了。

櫃台裏又傳出撥動算盤的聲音,我已經累的氣喘籲籲,不知道自己就這一塊地掃了幾個時辰,直到聽到門外傳來一聲雞鳴。

櫃台內的霍司命走了出來,見我累的臉色漲紅,不在刁難我,“這算是給你今天的一個教訓,再有下次,我讓你好看。

行了,天亮了,我帶你去後院休息去吧。”

我現在已經累的沒了脾氣,放下掃帚,才發現整個地麵我已經來來回回掃的的是一塵不染的。

然後丟下掃帚就跟著霍司命也一頭鑽進了小角門。

當霍司命停下腳步,將身體往旁邊挪了諾德時候,我才看清這後院長得什麽模樣,整個院子成正方形,地麵是由古老的青紅石磚鋪成,形成一副九尾狐的圖騰,正威風凜凜的俯視著我。

周圍都是長廊,長廊上麵掛著大紅燈籠,也不知道是光線的原因還是什麽原因,無論我怎麽變換角度,那九尾狐始終看著我。

然後是圓月形拱門,拱門後麵就能看見三層木質樓閣,霍司命指著最上麵的樓閣說道,“那是蜚娘居住的地方,沒有重要的事情,千萬不要去打擾她。

二層是我居住的地方,沒事不要來打擾我,一層是你和常奇勝居住的地方,沒事不要亂跑打擾別人。”

合著就是我們雖同住一處,但各幹各的誰也別礙著誰的事。

隻有被上層領導隨意支配的權利,而我和常奇勝這種底層員工隻能聽之任之。

我的拳頭已經捏的咯咯作響,但臉上還要保持像太陽一樣燦爛的笑容,“是!”

我越加懷疑蜚娘就是想找兩個免費勞動力了,而且我深深懷疑我和常奇勝是被王耀文給賣了。

我們走到一樓,霍司命一本正經的走到最尾的一個房門前,我見門邊的牆上,掛著一個一個巴掌大的笑木牌,上麵寫著‘促織’二字。

霍司命推開房間門,完全的古風裝飾,看著我正在發呆,忍不住說道,“以後這就是你的房間了。”

我忙問道,“那常奇勝的房間在哪裏?”

霍司命一指我對門的房間,上麵的牌子寫著‘銜蟬’,一個蟋蟀一個貓,這比喻還真是夠隨意的。

隨便吧,反正住哪都是住,送走霍司命,我便來到常奇勝的房門前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