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他,知道他是在試探我口風,回道:“我沒門沒派,就學了個皮毛而已,到蘭台永縣尋個人。”

想到富婆和小白臉就是蘭台永縣人,我打聽的詢問道:“不知你們認不認識一個叫孟山老的人?”

“你要找孟山老?”嶽紅霞顯然是清楚,說道:“提起孟山老本地人都認識,最有名的跑山人麽,頭幾年替我采過幾棵老參。”

也不知道跑山人是做什麽的,既然打聽到,我忙追問:“我到哪能找到他?”

布子明哼笑了聲,“那你隻能到陰曹地府了,孟山老去年就死了。”

我愣了愣。

嶽紅霞接著說道:“孟山老沒了後,他兒子孟山彪接手了跑山隊,不過聽說天天不幹什麽正經事,現在也就偶爾跑跑山,隊伍差不多早散了。”

我這提起的勁頭頓時泄了大半,我爺爺要我去找孟山老,可想不到人已經不在了,那我這趟不是白跑了?

想到爺爺行事從來沒有差漏,他或許是早知道孟山老的事而有別的打算,反正也是要回老苗莊,那就先見見這個孟山彪再說。

做好合計後我要布子明到了縣上直接送我過去找孟山彪,雖說這小白臉不情不願,不過自己金主都默許了,他也不能把我半路撇下車去。

蘭台永縣。

雖說是縣,不過近幾年周邊農業人口遷移城鎮,並且推進新型城鎮化建設,如今已經打造成了現代公園城市,也就還有少部分區域沒有完成改建。

而車停在的地方,就是靠城市邊區的一片老舊的市場,我下車四下看了看。

這邊就像被遺忘的角落一樣,還保留著縣城十多年前的房屋地貌,而隔著遠處立交橋那邊則高樓林立,差距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就這麽個破地方耗子都不來,想找誰你自己進去找吧。”布子明眼神透著鄙夷和奚落,然後一腳油門開著車就跑走了,甩下一屁股車尾氣。

我嗆咳了兩聲抬手揮了揮,看著小紅跑很快沒了影,心說好小子,等你求到我那一天的。

既然這富婆把金口黃帶了來自然是信他的話,過後兩個人真落實了夫妻關係,那出事是早晚的事,到時候再找上我的話,管不管可就要看我心情了。

不再理會那邊,我背上背包拽著行李箱就往市場裏走,就見街道倒是挺寬敞,兩邊是一些雜貨鋪還有麵館之類的,縱橫交叉兩條街,從高處俯瞰的呈“十”字形。

我想著找個人打聽下,可就這大白天裏走在街上冷冷清清沒見有什麽人,隻是隱約聽見哪裏傳來稀裏嘩啦的動靜和說話嘈雜聲。

我正左右尋看,這時忽的聽到身後登登登的腳步動靜,我停下轉頭看去,就見一個年輕女孩,正殺氣衝天的往我這邊快步走過來。

這女孩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的模樣,長得挺好看,可就是麵目猙獰,殺氣騰騰的樣子著實是太可怕,更何況她一隻手裏還拎著把菜刀,騰騰騰的就奔著我走來,換誰都被嚇到。

我也是吃驚的瞪著她,眼見她走近不由得腳下往後退,“幹、幹什麽?”

就在我以為是不是撞見什麽悍匪了的時候,女孩腳步已經停下,並且一轉方向邁上台階,一抬腳就咣當踹在了一扇緊閉的木門上。

半扇木門發出一聲脆弱的呻吟,整個兒向裏拍倒在了地上,女孩衝著裏邊就一聲河東獅吼,“三彪子你個挨千刀的,今天姑奶奶我要卸了你一條大腿!”吼完人踏著門板往裏衝去。

我簡直是目瞪口呆,第一次見到這麽凶悍的婆娘,這哪是悍匪,分明是母夜叉!

聽到裏頭一陣嚎叫和劈裏啪啦的打砸聲,我心說不會鬧出人命吧,忍不住走近幾步探頭往裏看看,而剛一探頭裏頭就衝出來一五大三粗的男人,我及時的躲開,同時也是出於本能的一抬手就抓住了緊隨他身後飛來的菜刀。

頓時時間就像按了暫停鍵一樣,抱頭鼠躥的男人轉頭吃驚的看著我,我看著手上的菜刀,追到門口的女孩也站那沒動。

一滴血滴在了地上。

我不巧抓著的是刀刃,瞅著血開始從手心往下淌。

“哎呀媽呀,見血了!”

還是一聲尖叫打破了三個人的僵持,從門裏擠出兩三個瘦小男人,連滾帶爬的叫喚著跑遠了。

我們三個也都回過了神。

我一手捏著菜刀提溜開,看著手心一道血口子,寬慰兩人,“還好,小傷……”

“你誰啊?”女孩語氣不善的打斷了我的話,走過來擰著眉,“誰讓你多管閑事的!”

那男人這時候也蹦了起來,“招娣你還真下死手啊,這一菜刀真劈我腦袋上你可就成寡婦了,你虧心不!”

“放屁!”被稱為招娣的女孩立刻揚手又舉起菜刀,“我告訴你孟山彪,你就算給姑奶奶我提鞋都不配,還敢出去胡說八道說我是你媳婦?我看你真是活擰歪了!”

孟山彪五大三粗一漢子,見到招娣揮舞菜刀,嚇得小雞仔一樣直往我身後躲,嘴裏還不老實,

“你看你這麽凶,都老姑娘了沒人要你還嫌棄我,我說咱倆好了,可是為了堵別人的嘴,你別不識好歹。”

“我臭家裏了也輪不到你!”招娣就像失控的獅子一樣,一邊揮菜刀一邊伸手去抓孟山彪。

這兩人圍著我轉,我被扯得直晃**,無語的瞅著一把菜刀嗖的這邊劃過,嗖的那邊飛出,直到瞅準機會再一抬手,一手抓住了招娣握著刀的手腕。

我開口道:“鬧夠了沒?”

招娣看看我的手,眼眸危險的縮了縮,“鬆開。”

我搖搖頭,“女孩子家家的滿大街揮著菜刀像什麽樣子。”

招娣不耐煩的手上一用力甩開我的手,“管的著嗎,你算老幾!”

而她看到手上原本抓著的菜刀,已然成了一把幹草時候愣了下。

我緩緩抬手指一點幹草,沾染著血的枯草立刻伸展並很快變成綠色,生出花苞然後又迅速綻放成了花朵來。

招娣親眼目睹手上的一把幹草轉眼間又變成了一捧花,吃驚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