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麗雅不做回答算是默認,她倒了兩杯紅酒,拿起一杯示意的往對麵揚了揚。

我走過去坐下,端起紅酒剛作勢要喝又落下,又問道:“那個牧生教會是什麽?”

謝麗雅眉頭微蹙,沉默片刻後說道:“我不願說那個,連名字都不想提,影響心情。”

她低頭一手摸上自己腹部,“快五年了吧,我不敢要自己的孩子,就算是有了也要想辦法流掉,因為不想像姚雪那樣,落得發瘋。”

我沉默了片刻沒有再追問,而是說道:“既然薛德隆是那麽可怕的一個人,為什麽不像唐馨那樣,選擇逃離呢?”

謝麗雅不無諷刺的嘲笑道:“離開?你看,姚雪就算是瘋了還是被囚禁著,你認為那是念舊情嗎?”

“他就像鷹一樣,被他盯上的獵物是逃脫不了的,除非是死了,唐馨也一樣,是不可能跑得掉的。”

她聳了聳肩,“我才不想那麽做觸黴頭,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富足的生活,美食,紅酒,天天有人伺候,除了……”

謝麗雅沒有說出後邊的話,而不難想到,雖然待在薛德隆的身邊衣食無憂,享受著優越的生活,但同時也是獨走鋼絲一般,孤獨又危險。

如果真的如謝麗雅說的那樣,薛德隆需要用自己的孩子來獻祭換取財富,而謝麗雅因為不想落得姚雪的下場,偽裝成不能生育,時間久了薛德隆自然就會冷落她。

隨便就把一顆人頭擺在她麵前,表情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而為了不讓薛德隆心生厭惡,她就算害怕也要克製著自己,不能發出尖叫。

“算了,不想說那些讓人案不高興的,今天可是我生日。”謝麗雅抬眼看向我,“可他天亮後才能回來,也沒有人祝福我,隻有你,在這陪我慶生。”

她眼神迷離,桌子下一隻腳也開始不安分的碰觸我的腿,“還有三四個小時才會天亮。”

我看著謝麗雅,這個女人的心思很好猜,也很好拿捏,她是空虛寂寞了太久,所以明知道我不過也是一個囚困者,也撩撥挑逗著。

或許利用謝麗雅,我能夠對付薛德隆,甚至是離開這裏,可是謝麗雅也不過是個可悲又可憐的女人,再利用她,那和薛德隆又有什麽差別呢。

所以我否定了心裏的念頭,起身說道:“你喝醉了。”

謝麗雅臉上流露出掃興的神情,“醉生夢死,有什麽不好。”

“已經很晚了,你該休息了。”我說完轉身離開。

回到房間我倒在**縷著思路,看來所謂的牧生教會,應該就是利用人對錢財的貪念欲望,來奪取孩子的性命用來做生樁,所以能夠確定牧生教會是一個害人的邪教,隻是還不知道這樣做會從中得到什麽利益。

據我所知生樁分為很多種,比如說在過去建橋鋪路時,為了工程順利避免災禍,會用一個男孩女孩作為獻祭的童男童女,活埋在水泥中,認為是對山靈地神的供奉,能夠換取保佑。

還有過去發洪災的時候,大壩被衝開時,也會將一些孩子丟到大壩的豁口,這種祭祀的方式稱為塞豆隆。

另外還有古時候建墓時候,會選擇童男童女活生生的灌注水銀保持身體不腐守護大墓,再或者是取活胎兒做生樁養鬼仔等等。

無論哪一種,都是非常殘忍的儀式。

看來這個牧生教會也是在做類似的害人儀式,一些為錢而泯滅人性的人成為了它的信徒,就像薛德隆一樣。

這個口口聲聲被稱為重感情的人,無論是對妻子還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做著的都是最沒有良心道德的事情。

而通過謝麗雅我也得到一個重要信息,就是薛德隆也是懂得風水術的,所以這房子裏遍布的這種圖騰,能夠有鎮術的作用,那一定是因為在這棟房子某處藏有鎮物,或者是祭台。

我心下一動,如果找到那個,也就可以打破這牢籠堅硬的外殼。

在思量中我漸漸的睡了過去,然後被敲門聲驚醒,睜開眼睛坐起就見陳誌推開門看著我笑說道:“唐兄弟,昨晚沒吃好,今早特別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下樓吧,不要讓薛老板久等。”他說完先轉頭走了。

陳誌笑的就像沒事人一樣,忘了昨晚被我揍了一拳頭的事,可說話又分明像在幸災樂禍,似乎是等著看我等下怎麽向薛德隆交差。

我簡單收拾了下走下樓,果然見薛德隆坐在飯桌前吃著早餐,謝麗雅帶著討好的自顧自說笑著,轉眼見我走來,眼神中又多了點玩味。

“坐吧,今天的煎魚排做的不錯。”薛德隆頭也不抬的說了句。

我坐了下來,看了看旁邊空著的椅子,依舊是擺著一份早餐。

薛德隆放下了刀叉,伸手扯過餐巾布擦拭了嘴巴,自己吃完了就直接說道:“我喜歡好東西和朋友家人分享,就像這煎魚排,小馨真該嚐嚐,你說呢?”

迎上薛德隆的眼神,我沒有心情享用眼前的煎魚排,也知道他說的話重點不是煎魚排,所以直言回道:

“薛老板真是有心之人,我都快被你感動了。”我回道:“所以昨晚我仔細想了下,唐馨的養父母,也就是我二伯和伯母祭日就在最近,見麵的時候,她提到過希望我也能回八畝莊園祭奠親人。”

“八畝莊園。”薛德隆審視的眼神看著我。

我強調說道:“不過如果我沒有出現,我想她也不會出現的。”

薛德隆做出了決定,“很好,我也感受到了你的誠意,那就好好的享受煎魚排,吃好了等下準備上路。”

這“上路”是送我走呢,還是要帶我出發去八畝莊園呢?

這時突然陳誌慌張的跑了進來,“老、老板。”

薛德隆看向他皺了皺眉,“什麽事?”

陳誌猶豫了下,然後才吱唔說道:“姚、姚夫人她……”

薛德隆顯露幾分不耐煩,“那瘋子又鬧出什麽亂子了?”

陳誌還沒有回答,這時候突然窗口一道黑影晃過,與此同時窗玻璃也被猛烈的撞擊應聲炸裂。

我們都轉頭看去,就見窗戶外正掛著一個人,脖子上套著繩子,懸吊在窗外來回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