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死在窗外的人正是姚雪,而且因為撞擊她滿臉是血,可一雙眼睛大大的睜著,直直的看著這邊。
直到所有人因為謝麗雅的尖叫聲從震驚中驚醒。
姚雪就這樣死了,傭人發現姚雪站在窗戶上狀態不對,陳誌跑來告訴薛德隆這件事就已經來不及了,想不到姚雪真的跳了下來,脖子扭斷,屍體就那樣懸掛在窗戶外。
因為出了這樣的事,關於尋找唐馨的事情也就停滯了下來,姚雪活著的時候薛德隆並不在意,而現在她死了,薛德隆似乎顯得緊張起來。
於是我也還得待在這棟房子裏,與之前不太一樣的是,姚雪的死給所有人似乎都萌生了一層陰影,這裏的氛圍也變得凝重,每個人都小心翼翼,沒事也會找事讓自己忙碌起來,對我監管似乎也沒那麽嚴了,我甚至有時候可以在房子裏上下走走,除了不能邁出大門。
所以趁著能走走的時候,我在試著尋找房子裏暗藏的鎮物,或是祭台樣的東西。
姚雪死後的第二天晚上,深夜裏我突然被小聲的啜泣聲驚醒,睜開眼睛就見牆角竟然有個女人蜷縮在那哭泣,恍惚間就像看到了姚雪。
我吃驚的坐起,借著窗外投進來的光亮漸漸認出那是謝麗雅,她縮在角落裏幾乎抱成一團,有些神經質的咬著指甲,像寒風中的落葉一樣渾身顫抖著。
我下了床小心走過去邊低聲詢問,“你怎麽了?”
而走近看清謝麗雅的模樣我心下一驚。
她臉上身上很多抓痕,臉上也有一些淤青的傷,睡裙被扯破,看上去狼狽不堪。
我趕忙轉身拿了條毯子蓋在她身上,詢問道:“你這是怎麽回事?薛德隆做的?”
謝麗雅沒有否認,她拉緊毯子包裹住自己,下一刻抬頭看向我,一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褲腿,悲聲哀求道:“我受不了了,求求你帶我走吧。”
她此時的樣子,像極了那時害怕無助的姚雪。
我歎口氣,扶起謝麗雅坐在了一邊,通過謝麗雅哭訴得知,薛德隆突然變得發狂猙獰,上一刻瘋狂的強行和她發生了關係,下一刻又憤怒異常的掐住她的喉嚨,咒罵她是不生育的廢物,還打了她。
謝麗雅掩麵哭道:“他真的太可怕了,我再也受不了了,再留在這裏我會被他殺了的,求求你帶我走吧,我們永遠離開這裏。”
我想薛德隆會突然暴躁失控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姚雪的死,並不是因為傷心難過,而是因為害怕,因為他用他和姚雪的孩子去獻祭換取了現在的財富。
而姚雪的死如果打破了這場獻祭的儀式,那麽薛德隆要盡快的獻祭一個新的孩子才行,否則會失去一切。
而這個孩子又不是隨便和一個女人生的。
那麽薛德隆會這樣急躁,也就解釋得通了。
我理解謝麗雅的處境,可是也為難說道:“你也知道我其實是被囚禁在這的,薛德隆想找到唐馨不會放我走,我又有什麽辦法能帶你離開呢。”
謝麗雅停止了哭泣,過了會她抬頭看向我說:“我知道這裏有一條隱秘的通道可以通向外邊,但是需要你的幫助才行,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如果能有辦法出去當然是最好,所以我問道:“你說的通道在哪?”
於是謝麗雅簡單的收拾了下,時間就在後半夜兩點多鍾,夜深人靜的時候,我跟在謝麗雅身後一路來到了房子的地下室。
而這裏的地下室並不是堆放雜物的地方,而是布置簡單高檔的茶室。
謝麗雅徑直走到了放置茶具的櫃子前努力挪動開櫃子,於是後邊露出了一道暗門來,她拿出了一串早就準備好的鑰匙上前,低頭擺弄了會打開了門。
我跟在謝麗雅身後進了門,借著手機的光亮先是走下了一條台階,然後就是一條狹長的通道,牆壁都是石磚砌成,我一邊往前走一邊打量,心下暗驚訝竟然會有這樣一道隱蔽的通道。
如果不是謝麗雅帶路,根本就不會找得到這裏,而讓我更加意外的就在前頭。
謝麗雅帶著我走進了一間密室,密室裏有一些鋼化玻璃櫃,裏頭擺著稀有的古董,還有幾個保險櫃,除了這些,最醒目的就是靠牆的神台了。
在神台最上蹲坐一尊黑鋼鑄成的獸狀的東西,能有一米來高,形狀像羊身人麵,虎齒人爪。
我站在神台下看了有一會,終於明白那奇怪的圖騰是什麽了,那是饕餮的象征,薛德龍,或者說牧生教會所信奉的,是饕餮。
上古神獸饕餮,有著“有首無身,食人未咽”的傳聞,其目在腋下,叫聲像嬰兒啼哭。
饕餮是凶獸,名字叫麅鴞,最大的特點就是非常能吃,它不僅吃人,連自己的身體也吃,所以最後就隻剩下一個大頭和一張大嘴,所以是貪欲的象征。
難怪薛德龍會那個樣子,他本身內心就是又貪又惡,不做人事,完全具備了饕餮這種貪惡之獸的內核。
看著神台上擺放的幾樣東西,我心下一動,上前細看果然都是掛印的風水鎮物。
我認出山海鎮和太極鏡,還有香燭法器,一些布滿咒紋的紅色骨頭,都是落過鎮術的。
顯然這棟房子裏的咒術一定和這神台有關係了。
我一心在神台上做手腳時候,那邊謝麗雅正忙著去保險櫃跟前鼓弄,沒一會保險櫃倒是真讓她給打開了,裏邊滿滿登登的成捆鈔票,還有金磚。
謝麗雅扯過身後背包開始掏錢財往自己包裏塞。
畢竟五年來陪伴在薛德龍身邊,謝麗雅怎麽會不給自己留後路呢。
謝麗雅帶了兩個大兜子。恨不得把這裏的錢財都帶走,塞滿一兜子又去裝另一個,衝我這邊低聲喊了聲幫忙。
我也剛好做完手頭事,知道動了神台薛德龍那邊立刻就會有所察覺,所以急忙攔住謝麗雅催促道:
“可以了,很快就會有人過來,得趕緊離開這。”
謝麗雅不舍的看了幾眼保險櫃裏還剩下的,隻能起身背上背包再拎著另外一個半包,跟我跑出了密室。
“往這邊走。”謝麗雅帶路跑向一條甬道,我也緊隨其後。
就在總算看到前邊向上爬的鐵梯時,忽的頭頂傳來轟然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