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肺都快氣炸了,愁到頭禿,舉著電話恨鐵不成鋼地說:“好表弟,會刷杯子,掃地,做服務生嗎?”
“姐,幾個意思?”
林夏拖長了調子:“我——沒——錢。”
“不是吧?”
“就是的。”
那頭的殷冬沉默了快五秒,忽然驚叫起來:“姐,你沒錢不打緊,我在酒吧看見財神爺了。”
林夏皺眉頭:“什麽財神爺?”
殷冬的聲音不太對:“是新姐夫。姐,趕緊進來!”
嘟的一聲,電話掛了。
林夏簡直驚悚,不確定自己剛才是不是聽錯了,撒丫子就往酒吧裏頭奔。
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她很快找到了殷冬所在的卡座。
這少年,兜裏錢沒幾個,排場不是一般的大。
居然要了個全酒吧最大的卡座。
麵前的玻璃長桌上放滿的酒水和小吃,不知道的可能真會以為他是哪家揮金如土的小太子爺。
林夏大步走過去,小手揪住殷冬的耳朵:“你不找我麻煩是會少塊肉還是掉根毛唉,你要不是我表弟,我真想把你脖子擰下來。”
殷冬歪著頭‘嘶’了聲,手指了個方向:“姐,先別生氣。你快看那,新姐夫劈腿了都!”
林夏看過去,臉刹時一僵。
看來剛才自己真沒聽錯。
江司白又和小姐姐在一起。
今晚的陳謐極度性感,穿了件大V領的露胸連衣裙,大卷發全甩到了一側肩上,烈焰紅唇風情萬種,可舉手投足間又滿是睿智。
她將聖女果喂到江司白唇邊。
男人的手指輕觸了下,掃去,看口型好像在說他不愛吃這個。
“姐,瞧見沒,大型捉奸現場。你放心,他就是再有錢,欺負我表姐就是不行。你等著啊,我揍他去。”殷冬卷起袖子。
林夏提起短腿就踢在了殷冬的腳踝上。
殷冬猝不及防,捧著痛腳原地跳了幾下:“姐,你幹啥呢。”
林夏往椅子上一坐,雙手捧住臉:“旁邊那女的是他女朋友。人家現在是正牌來的。而我,隻是他的學生。”
殷冬用力眨眼:“也就是說,他會把我當個屁放了,就因為你是他學生?”
林夏心虛地點了下腦袋。
殷冬也坐下來,手指摳了摳太陽穴:“可他要是對你沒意思,為啥會陪你們一家人吃飯?不對,姐,你肯定有事瞞著我。”
林夏吞口水,鼓起腮幫指著自己:“殷冬,你看著我。”
殷冬腦袋湊過去,很仔細地看。
“然後呢?”
“你再看看我們教授身邊那小姐姐。”
殷冬又看過去。
不等林夏再說,殷冬長長地‘哦’了一聲:“好像也是。我要是你們教授,我也會喜歡她。”
林夏聳肩攤手:“這不得了嗎?所以我覺得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擺在你麵前。你點了那麽多酒,再看看這排場,應該挺貴的吧?”
“嗯啊。”殷冬的表情扭曲起來,隨後挑眉提議:“要不,找你教授借點錢?不是男朋友也沒關係,好歹認識不是?姐你放心,我一定還他。”
林夏聽後抬手就給她的倒黴表弟送去個頭頸拳,氣鼓鼓地說:“你啥時候能幹點好事出來唉?”
殷冬也知道自己錯了,討好地拉著林夏的袖子晃了晃:“我不是以為你混好了嗎?在親人群你又不是沒看見,你媽的字裏行間都是炫耀。誰看了都會隱隱覺得,你倆成了。”
林夏捂住麵孔,一陣心塞。
她對著旁邊的服務生招招手。
酒吧的服務生恭敬欠身:“請問有什麽需要?”
林夏尬笑:“我們今晚的消費是多少?”
“稍等,我幫您查一下。”服務生去了一趟吧台回來,拉出了清單放在林夏麵前:“一共是三萬八。”
林夏盯著單子鬥雞眼,愁苦地問:“這些還能退嗎?”
“抱歉,剛才您身邊這位帥哥已經讓我們把酒都開了,所以是不能退的。”
林夏的五官都尷尬得皺一塊兒去了:“那如果,這位帥哥留在你們酒吧打雜的話,大概多久能還清這筆錢?”
服務生愣了下:“什麽意思?”
林夏艱難地保持微笑沒說話,倒是殷冬說:“意思是,我跟我姐沒錢付賬,所以得留你們酒吧打工,抵酒錢。”
林夏一眼橫向殷冬:“為什麽還得帶上我?”
殷冬雙手合掌,對著林夏像拜神似的拜著她:“姐,您是全天底下最善良的姐。”
姐弟倆談話間,服務生已經把這事報告了大堂經理。
大腹便便的經理走過來,口氣不善地說:“來這喝霸王酒?吃豹子膽長大的?沒錢就別裝逼,當這什麽地方了?”
林夏一頓慫,圓圓的眼睛眨著,偏頭瞧眼殷冬,沒曾想他的表情更慫。
沒辦法,作為這貨的表姐,在關鍵時刻隻能挺身而出了。
林夏輕咳一聲,耐著性子說:“事情已經發生了,吵架是沒有意義的唉。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麽解決問題,好把這次你們這的損失降到最低,對不對。”
“一個小丫頭片子,教育我?”經理的臉色更難看了。
咕咚一聲,林夏咽唾沫:“不是教育,是說理唉。”
“喝霸王酒還敢振振有詞?行,想打工還債是吧,得。”經理一指旁邊的服務生:“我讓他帶你們去後台換衣服,你倆給我好好做服務員,如果能機靈點,一會看見有喝暈乎的客人點酒,想辦法把你們這桌叫的酒給悄咪咪銷出去,那這事就能算了。”
林夏和殷冬雙眼放光,異口同聲:“真的嗎?”
經理凶巴巴:“不然還能怎麽辦?但如果銷不出去,就幹到工資能抵債為止。”
殷冬自信地拍胸口:“能銷出去,一定能。別的我不敢說,但打小我就精得跟猴兒似的,這點肯定難不倒我。”
“嗬,最好像你說的一樣。身份證拿出來。”經理對他們招手。
林夏和殷冬老實交出身份證,經理默念了一遍他們的名字,抬眼說:“趕緊換衣服去。”
人生啊,有時候就是這麽的操蛋。
更操蛋的是江司白和小姐姐也在這個酒吧,而好死不死的,江司白又為陳謐點了瓶香檳氣泡,經理要她送過去。
特麽的,這就尷尬了。
林夏顫巍巍地端著托盤,托盤上的酒晃晃悠悠,她走到江司白身邊,連頭都不敢抬。
所幸江司白壓根沒看她。
林夏的心髒咚咚跳,正準備將酒放上去的那一刹,悲劇發生了……
手一傾,瓶子倒了,砸破了瓶身不說,關鍵那酒都倒在了小姐姐身上……
“老天,瘋了嗎?”陳謐驚叫出來,忙用手掃著衣服。
林夏背對著江司白,連連和陳謐鞠躬表示道歉,卻不敢發出聲音。
“你有沒有搞錯,會服務嗎?”陳謐的心情已然很糟,香檳的酒水順著她的衣領進入,又從大腿兒滑下,確實挺……
動靜驚動了酒吧經理。
經理一聲厲喝:“林夏,你搞什麽!”
“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