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白恢複單身的消息很快在學校炸開了,成了最熱門的話題。

林夏躺在寢室的**,腦中雜亂無章,莫名其妙想些有的沒的。

莫菲瞥她一眼:“發什麽愣呢,跟隻呆頭鵝似的,這周末你回家嗎?”

林夏回神,搖搖頭:“再不久就期末考了,到時候就是寒假,如果沒什麽事這兩周就不回了吧。你呢?”

“我也不回。”莫菲抿了下嘴唇:“既然你周末不回家,明天能陪我去醫院做個身體檢查嗎?”

“你不舒服嗎?”林夏瞪大眼,有些擔憂。

莫菲表情怪異:“沒,就是一般的體檢。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願意的,明天我陪你去吧。”

隔天倆姑娘一起去了趟離學校最近的市婦保院。

莫菲掛了號,等排隊輪到她時,林夏想陪她一起進去,誰知莫菲卻讓她在外麵等著。

五分鍾後,林夏看見莫菲出來,手上拿著一摞檢查單。

莫菲淡定地說:“醫生讓我做檢查,林夏,可能要麻煩你多等等我了。估計需要點時間。”

林夏點點頭:“沒事的,你慢慢來。”

莫菲‘嗯’了一聲,很快就按照單子上的一個個項目進行檢查。

體檢驗尿,抽血什麽的本來也挺正常的,而且結果都需要等一等,但當莫菲從B超室裏出來後,林夏發現她的臉色明顯變了。

“菲奶奶,你怎麽了?臉色好差唉。”林夏一臉呆。

莫菲捏住B超單子的手有些發抖,忽然一把就將林夏抱住。

“我完了,我真的完了。”莫菲的情緒崩潰了,她哭了!嚎啕大哭!

林夏自打認識莫菲以來都沒見過她這個樣子。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菲奶奶,是不是體檢結果不好?你別怕,現在醫學可發達了呢?再難治的病都能治好,你千萬不要緊張,知道嗎?”林夏嚇壞了。

莫菲哭到顫抖:“我是病了,我最嚴重的病就是不該去招惹傅尋。”

這是大半月來莫菲第一次談及傅尋這個名字。林夏腦中轟的一下,忽然有個很不好的預感。而莫菲很快驗證了林夏那個不好的預感。

莫菲鬆開懷抱:“林夏,我懷孕了。”

“誰的?”

“傅尋的。”

林夏的小嘴一掀,這下是真的愣住了,忙把莫菲拉進了醫院的安全通道。

“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會懷孕?”林夏的小手拉住她,小眉毛都快倒掛到眼角了。

莫菲靠在牆上,抬起手指,用力咬住,整個人都在發抖。

沒一會兒,鮮紅的血液就彌漫在她雪白的牙齒上,而那根被她死死咬住的手指已經血糊糊的了。

林夏猛地拿掉她的手,低頭看著莫菲手指上被生生咬出來的血印,心疼地說:“菲奶奶,你別這樣,傷害自己是沒有用的唉。你和傅尋……你們……”

莫菲死沉沉地抬起眼:“之前有一晚我夜不歸宿,後來還請了好多天假出去散心,到今天已經有一陣了,你還記得嗎?”

林夏點頭。

莫菲合上眼,瘋了似的笑,可她的笑比哭還要醜。

“那晚我想最後一次爭取傅尋,於是就約了他。我告訴他,想和他談談你的事。”

林夏愣了愣:“談我?”

莫菲失魂落魄:“說到底還是我沒自信,怕不這樣說他根本就不會赴約,放心,你的事我一個字也不會告訴他。”

林夏皺著小眉毛繼續等待莫菲說下文。

莫菲猛縮了下鼻子,聲音冷淡地說:“我約他去了酒店。我暗暗告訴自己,最後一次勾引他,如果他還是斷然拒絕,那我可能也就徹底死心了。”

“結果傅尋……沒有拒絕?”林夏用一雙圓滾滾的眼盯著他。

“是的,他沒有。讓我十分意外的是,他甚至都沒有反抗,在我主動勾住他脖子吻他後,他就把我壓在了**。那晚傅尋順從了我的意。我以為,我以為和傅尋從此以後會改變以往的對立關係,我以為他接受了我,高興的像個傻子。但到頭來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多麽愚蠢。”

林夏的腦袋嗡嗡作響,她小心翼翼地問:“難道他是因為喝了酒?”

莫菲搖頭:“那天他很清醒。林夏,你知道時候傅尋說什麽嗎?他裹著浴巾站在床邊,冷冰冰地說,和我上床隻是為了滿足我的執念,他說這輩子都不可能愛我,但如果我連這個都能接受,他不介意在我身上練練功夫,日後也好伺候他的妻子。他還說,希望這種‘上床’的關係不牽扯任何情感的因素。”

“傅尋居然這麽說!他,他太傷人自尊了。”林夏回憶起傅尋談論莫菲請假時,那事不關己的冷淡模樣,就恨不得替莫菲打他十個巴掌。

莫菲眼睛一合,眼淚又擠出來:“其實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但這件事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動物,可以把情感和身體分得很清楚。哪怕是傅尋這樣渾身禁欲的男人也不例外。假象,都是假象!”

林夏揉了揉太陽穴,大腦就像停止運作了一樣。

每個女孩幾乎都在最單純的年紀願意不計後果的去喜歡一個人,可往往這種不計後果的情感沒什麽好下場。

林夏也跟著哭了。

同為女孩兒,她太理解女生在情感裏的弱勢和無助。

林夏抬起包子臉,小手抹了下自己的淚水:“菲奶奶,你打算怎麽處理這個孩子?”

莫菲搖頭:“我心裏很亂,我不知道,我很害怕。”

林夏伸出爪子捏住莫菲的肩:“你是我認識的女孩子裏最淡定的一個。事情已經發生了,後悔肯定是沒有用的唉,我們現在該好好想想怎麽處理你的孩子。”

莫菲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林夏手臂:“你說,如果傅尋知道了,他會對我負責嗎?”

林夏愣了愣,一臉呆萌地問:“傅尋那麽渣,你還想讓他負責嗎?”

莫菲心裏根本就沒了主意,整張臉都是蒼白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自己也還是個學生而已,可現在肚子還裏卻有了一個小東西……實在不忍心就這麽剝奪了孩子活下來的權利。可如果生下來,我幾乎可以預見自己的未來。不僅前途盡毀,以後數不盡的困境會像潮水一樣朝我湧過來。”

林夏的聲音細軟、但急切:“我們好好想想,一定會有辦法的。”

“林夏,很明顯,目前放在我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條,如果傅家能接受這個小孩,那麽,盡管我終於看清了傅尋的為人,也甘願為了孩子編製一段沒有情感的婚姻。另一條,把孩子打了,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莫菲低頭,用手輕輕摸住了肚子。

林夏看得出來,莫菲並不想殘忍地讓孩子沒出世就……

她想著莫菲說的話,小聲征求意見:“我聽說傅尋這周末回老家了,如果你想為這個孩子爭取一下,我可以帶你去見傅尋,我……知道傅尋家在哪。菲奶奶,你需要我帶你去嗎?”

莫菲猶豫了很久,最終緩慢地向林夏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