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林夏提著行李箱去校門口,江司白的車早就停那了。

車窗開著,他一條胳膊隨意地擱出窗外,對她勾勾手指,示意她上車。

林夏心跳加速,避開與他眼神交流,把行李放上後備箱後,輕輕坐進了副駕。

“那個……”

“閉上嘴。把安全帶先係了。”

呃。

林夏點頭照做。

哢的一聲,落入鎖扣。

江司白瀟灑地一抹方向盤,車子就飛馳出去。

車子啟動沒一會兒,他就沉聲說:“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麽帶你去?覺得這不是巧合?”

好牛的讀心術啊。

都中了。

林夏誠實點頭。

江司白一眼剔向她:“這次還真是巧合。讓你去是係教授的意思,當他提議的時候我也很震驚。”

聽上去有點像在強行解釋。

林夏張嘴想說話,他又補充:“那天網吧門口你已經把意思表達得很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窮追著不放,這次過去隻是單純的交流學習,不需要有什麽壓力。”

林夏凝視身旁開車的男人,冷淡迎麵潰散,這不禁讓她想到了莫菲和徐暮的事,難道江司白成了第二個徐暮,因為一句話,徹底放下一個人?

唉,明明是她想要的結果,也是她認為最好的結果唉。隻是心髒又傳來不舒服的感覺,似乎還有點疼。

她極力壓製,繼續語氣自然地說:“好的江教授,我知道了。不過你走開一周,沈姐姐萬一她受了什麽刺激發病的話……”

他不帶情感的回複:“我讓裴落看著她了。”

‘哦’

她小小聲。

……

二人到了省裏院校,有專人接待他們,臨時安排的處所是一家性價比較高的舒適型酒店。

林夏整理著自己的東西,等下午她就要和江司白一起進校門交流學習了。

當然了,需要學習的隻有她,而江司白無疑會被當成佛祖供著。國家級美院都曾向他發出過邀請,別說了省裏的院校了,恨不得哭著求著他去給省裏的美術係學生上公開課。

行李整理到一半時,他敲門。

林夏將門打開,小心翼翼地問了句:“江、江教授,有事嗎?”

江司白手一伸,撥開了她,二話不說就跨了進去。

林夏不明緣由,轉身呆萌地凝視他。

江司白先走到了洗手間,檢查了下鏡子,然後又將房間所有插座都挨個檢查了個遍,確認沒有安裝針孔後才說:“房間沒問題,可以安心入住。”

林夏看著他,小嘴巴抿成條直線,心跳個不停。

“趕緊收拾,校方的接待人員還在大廳候著。”他走到沙發處,疊腿等她。

林夏隨便收拾了一下:“我好了。”

江司白起身,走她前頭。

兩人下電梯,隨省裏院校的接待人員一起進了學校。

下午江司白有一堂講座,在此之前,她隨林夏進了省裏美院最好的一個班參觀。

誰知,就非常不巧。

這節課省裏院校開的是人體線條。

女同學在教男同學畫胸部,男同學則教女同學畫男性的那個什麽。

一排排畫板上,都是些……

林夏紅臉,雖說她也是美術班的,但類似課程二大是放在今年下半年,以至於她暫時還沒有上過這樣的課。

江司白的出現惹來同學的歡呼,相信在省裏美院的吹捧下,肯定更神化了這位英俊教授。

有同學喊:“江教授,您本人比微博上的照片還要帥。更帥的是,您居然帶了你的緋聞女友過來。君子坦****,為你點讚。”

又有同學說:“真不知道以後哪個小姐姐能做江教授的妻子,那也太幸福了吧。”

同學們七嘴八舌,對江司白的私人問題那叫一個感興趣啊。

江司白麵無表情,嚴厲地回了句:“我是來看你們上課的,如果你們不想上課,我現在就能出去。”

唔——

好嚴厲啊。

同學們的表情都僵住了,短暫的鴉雀無聲。

江司白倒也不是真的和一幫素未蒙麵的小孩兒端架子,無非隻是受不了所有人都忽視著林夏。

兩人是一道來的,但顯然同學們對林夏卻不那麽熱情。

上課的省裏教授走過來,笑盈盈地站在江司白身邊說:“江教授,你看看我的學生畫得怎樣,如果哪裏不合適,歡迎指正。”

說罷,省裏的教授又看向林夏:“林同學,你也參觀學習一下,有什麽不懂的問題也歡迎來問我。”

你品,你細品。

看上去恭敬禮貌,但同行間互相攀比似乎已經成了定律。這邊教授的話聽著禮貌客氣,但很明顯似在挑起一場學生間的‘比拚’

拚的還不是繪畫技術,而是各自的導師。

畢竟嘛,菱市二大的美術係向來雞肋,即便有江司白任教,但省裏的教授和學生骨子裏的優越感是很難克服的。

林夏都能聽出味來的事,江司白情商那麽高的人,自然也是清楚的。

江司白向來不喜歡被人壓著打,主動出擊道:“讓我帶來的學生和你的學生搞個小比賽如何,增加趣味性的同時,也能讓學生們充分交流。”

林夏聽完,內心十分的操蛋。

班裏的哥哥姐姐可都是大四的學生了,比她高了整整一年級,加上省裏的技術和總體教學力量一直都比菱市好很多,這無疑是以卵擊石啊。

林夏不安地抬手,扯了扯江司白後背的衣擺,意思很明顯,就是並不想參加什麽比賽,倒不是她未戰先怯,而是比賽的輸贏不是她個人的事,直接關乎江司白和二大美術係全體學生和老師的榮辱。

如此大鍋,她實在不能輕易背。

可江司白的提議卻讓省裏的教授和學生振奮不已,耳邊眾多激動叫好的聲音。

這一刻林夏就知道,自己是被趕鴨子上架下不來了。

省裏教授笑笑說:“不過,林同學好像才大三吧,和一群馬上要實習的大四學生比。我們是不是勝之不武啊?”

林夏內心相當得認同啊,可江司白端著張死人臉,沉沉地說:“我對自己家小孩兒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