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地上的碎片全部整理到桌上，半塊都不能少。”江司白看向林夏，手指了指角落裏的紅木桌。
林夏認真點頭。
可下一秒……
她表情扭曲，一臉抱歉。
低頭看著自己的鞋，慢慢提腳，然後看見被鞋底碾成粉末的石膏屑。
“失誤，真的是不小心的。”她一臉驚恐地伸起爪子，呆萌地做了個投降的手勢。
江司白盯她好久，開始揉眉心：“行了，不用你了。找個地兒安靜坐那別動。”
林夏輕手輕腳地往後退：“江教授，我也覺得自己挺礙事的。你看這樣好不好……”
“不好。”他嗓音蠱惑。
林夏：“我還沒說呢。”
江司白垂眸，開始收拾碎片：“直覺告訴我不會是什麽好事。”
林夏靠在角落的牆上，尬笑道：“但也不壞唉。”
“是嗎？那你說說看。”江司白動作很快地把碎片收拾到了桌上，開始研究每一塊碎片的斷麵。
林夏特別小聲：“你看我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麽忙是吧，不如我就別給您礙事了，我回寢室去看書，您在這專心修複，關鍵還沒人打擾呢，多棒棒。”
‘嗬’
一聲帶有嘲諷味兒的笑聲從江司白唇齒間溢出來：“虧你好意思說出口，不容易。”
林夏幾乎以滾動地方式在牆上龜速挪動，慢慢靠近著他。
江司白很認真地研究著斷麵，肚子咕的一聲。
林夏站在身後說：“江教授，你不會沒吃飯吧？”
“內疚嗎？”他偏過頭。
林夏一愣，心裏確實有點感動。
“我給你叫外賣怎麽樣？”
“不用，先工作。”他很幹脆地拒絕了。
林夏小手扒拉了幾下口袋，她找到一根棒棒糖，撥開糖紙，小步走都他身旁，湊到他嘴邊說：“要不然你先吃點糖吧，這樣不容易低血糖。”
“不需要。”他繼續看，一塊一塊地看，看完一塊後會擺放到桌上不同的位置。
“我、都剝開糖紙了呢。”林夏嘟起小嘴兒。
江司白看她一眼，對著棒棒糖皺眉頭。
從小到大他都沒吃過這麽幼稚的玩意兒，可明顯林夏這會兒很希望他吃。
非常勉強的，他的薄唇輕啟，對著那顆糖湊了過去。
林夏低著頭，腮幫鼓得滾圓，壓根沒察覺江司白的薄唇正向那顆糖靠近。
手一收，她把糖塞自己嘴裏。
江司白皺眉，閉上嘴挺直了背。
這時林夏才抬起頭，氣鼓鼓地看著他。
江司白深吸氣，伸手捏住棒子，把林夏舔過的棒棒糖拔出來，快速含進了自己嘴裏，舌頭一懟，糖被懟到了右側腮幫。
他神色自然，繼續低頭工作。
林夏有那麽幾秒的懵，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被江司白咬住了的棒子：“你……我……你你……”
江司白斜目，用眼角的餘光看她。
“不是……那什麽……剛給你的時候你不要，我都吃進嘴裏了你又……你不嫌髒喵？”她結結巴巴。
江司白拿起一塊碎片，仰頭，燈光掠過斷麵，他看了幾秒，放到了桌子右側角落。
“髒不髒的，那得看誰。”他勾唇，目光落在了林夏的殷桃小嘴兒上。
林夏這次的反應很快，她用兩隻手迅速捂住嘴唇，鼻腔裏發出辨識度不太強的聲音：“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的小嘴巴。”
“哦。”他目光下移，逗弄道：“我又想起你那天穿裙子出現在傅氏集團周年慶上的樣子了。”
林夏太知道他在說什麽了，立刻駝了背，把自己弓成隻小蝦米似的，往後退了一大步。
江司白覺得好笑，喉頭竄出性感的笑聲。
他搖了搖頭，吮了下糖果的甜味，繼續收拾碎片。
差不多兩小時後，江司白將碎片依次收拾好，擺放的位置也很有講究。
林夏探頭一看，發現石膏雕塑居然成型了。
“江教授，你以前看過這件導師作品嗎？”林夏忍不住驚歎。
他沉聲說：“從未。”
林夏徹底呆了。
這件作品是菜盤大小的圓盤，裏麵雕有暮年垂釣的老者，老者身後還有個茅草屋作為背景。看似簡單，但僅憑斷麵就將大大小小上百塊的碎片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排列組合，那絕對比整齊規整的拚圖要難多了。
“可可可可……”她的小胖指指向桌子，嘴皮子徹底不利索。
江司白伸出一條手臂，霸道地將林夏勾近。
僅僅一米五八的林夏被這麽一樓，完全跟個小孩兒一樣長在了他胳肢窩似的。
“你、你幹嘛？”她心跳加速。
江司白的手覆在了她後腦，稍稍使勁，林夏的目光就被迫落在了桌上。
他吐槽：“發現什麽了嗎？”
林夏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不好意思地說：“我踩碎的那塊好像很重要。”
“你還挺會挑著踩的，正好踩在了茅草屋和老者的交界處，人物的肩膀和後麵的房屋在那一塊裏恰好都有。”
他的氣息在她頭頂迂回。
“那……是不是無力回天了？”林夏皺起小眉頭。
江司白覆在她後腦的手力一鬆，順著她天生有些微卷的呆毛滑向她肉嘟嘟地臉，聲線特別低地說：“能修好。”
林夏一昂脖子，腦袋揚得特別高，頭頂心抵著江司白的身體，圓滾滾的眼睛倒看著他的臉。
“你確定？”
他低頭：“有條件。”
兩人的臉距離隻有一根手指的長短。
因為先前吃過棒棒糖的關係，林夏很輕易聞到了他說話時帶出來附有水果香甜的氣息。
莫名，有點饞。
林夏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唇：“什麽……條件？”
江司白拎住她的衣領，把她拎正。
“等我想好再告訴你。”他撥開她的小身板，開始準備接下來的重頭戲。
林夏雙手摸臉，用力擠壓，把自己的嘴巴擠成了章魚，為自己剛才一時的少女懷春感到無比的羞愧。
她再次望向江司白。
穿得是那麽隨意又帥氣，簡直秒殺當紅小鮮肉幾條街。再加上滿腹的才華哦，感覺這世上就沒他不會的。
不行不行，絕對不能再腦補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