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似是沒聽清,低下頭湊近了問我。

小巧的耳朵近在咫尺,我心中一顫,杵了半天,才將躁動的思緒壓下。

卻又起了玩惡的心思。

我深吸了一口氣,長呼進他的耳朵裏,後又拽著他,摩擦著小虎牙咬了一口。

江平吃痛,輕呼一聲捂住耳朵,另一隻手想要抓我,卻撈了個空。

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我站在一旁捧腹大笑。

見他要反撲,我渾身一顫,轉身就向後跑,白袍掉落在地,我也顧不得撿。

沒跑幾步,就被身後追上的人勾住了腰,使勁一帶,撞進他的懷裏。

那件白袍又裹在了自己身上,係好衣帶後,他趁我不注意,撓我癢癢。

我咯咯笑著,去還擊他。

分明是寒冬的天,我們鬧得滿頭大汗。

最後,是我舉雙手投降,江平才放過我,不過要我將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我嘴裏答應著,借機要跑,他卻早已看清了我的意圖,將我緊緊圈在懷裏,不得動彈。

"好好,我說。"

我笑的出了眼淚。

"阿妙方才說,江平生得好美。"

他那白皙的耳朵已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並有向臉頰蔓延的趨勢。

我望著他紅的滴血的耳尖,捂嘴偷笑。

原來江平,也有這麽可愛的一麵。

身體驟然失衡,我被江平打橫抱起。

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低著頭,在我耳邊柔聲說:"幺小姐生得才美。"

這次輪到我臉紅了。

關於江平的每一幀,都是奪我心魄的魅惑。

江平是狐狸,專程吃我心的男狐狸。

今日玩得累了,回家後我倒床就睡,江平又將我扯了起來,非拉著我去泡了澡。

浴缸裏飄著花瓣,丫鬟將我的背揉得鬆鬆軟軟。靠著缸邊,我又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聽著江平說了一句話,具體說了什麽,我也忘了。

後來感覺到自己被人抱出了浴缸,我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子,直到他將我放在**,我仍沒放手。

"乖,我衣服濕了。"

這句話我是聽清了。

我乖乖鬆了手,轉身抱著自己睡著了。

雖說困得厲害,可自從和江平成婚後,就老是睡不熟。

我也能感覺到,身旁的杯子一直都是涼的,沒有熱乎過,那人也沒有回來。

到深夜,我突然有些睡不著,意識逐漸清醒。

可我不敢睜眼,我怕一睜眼,身旁是空的。

有什麽東西在向外湧著,我忙閉緊眼睛,緊捏著被子,眼角還是抑製不住的,溢出些淚水。

成婚到現在一共五日,除了新婚夜,江平無一日枕於我側。

我開始琢磨剛撿到江平時,他說自己來自另一個時空的事。

可想了許久,也隻記得這一句話,旁的,都記不清了。

一夜無眠。

天快亮時,門被輕輕推開,有人進來了。

他坐在床邊脫了鞋子和衣服掀開被子悄聲躺下,帶來一陣涼意。

隨後,那冰涼的手從背後摟住了我,我沒敢動,由他這麽抱著。

不一會,身後就傳來平穩的呼吸聲,被窩也漸漸熱乎了。

我轉身望著他,依舊是那濃重的黑眼圈,就連睡覺都是緊皺著眉頭。

鬼使神差的,我伸手輕輕摸著他的眉毛。

睫毛碰到了手指,癢癢的。

"到底有什麽煩心事啊,睡覺都皺著眉頭。"我喃喃道。

手卻被他按回被窩,江平將我摟的更緊了些,皺著沒說:"幺小姐別鬧。"

話語裏也是寫不完的疲憊。

"怎麽不叫我阿妙了?"

我徑自問道,卻遲遲沒有等來回答。

是從何時開始,他不叫我阿妙了?

好像是從那日,我嗬斥他來者,到現在已經整整兩月了。

剛開始以為他隻是守規矩,可如今成婚了,為什麽還不改口?

"江平啊,你已經不是我的小跟班了。"

可以叫幺小姐的小字了。

我也從來,沒有將你當做我的跟班啊。

傻江平。

日子如往常般過著,江平依舊在幺小姐的小院裏教阿妙琴棋書畫。

隻是這次不同了,阿妙的字已經可以稱得上秀氣了,也終於能從江平口中討得一句字如其人。

我也少了玩鬧的心思,不會再將墨汁濺在他剛寫的字上。

寫的累了,我就躺在他的懷裏,兩人一起坐在躺椅上,看院中落雪,冬風滾滾。

"那個,你說你來自另一個時空,是什麽意思啊。"

江平給我理發的手一頓,胡亂含糊過去了。

他不願說,我也就不問了。

隻要他能在幺小姐的院中好好度日就行。

可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些什麽事。

我一時也想不起到底是什麽。

天氣越來越寒,爹爹派人送來了暖爐和炭火。

我有些疑惑,"往日裏不都是阿姐安置這些嗎?"

話一脫口我才想起來,崔府還有這麽一號人,我忘了自己的阿姐!

算著日子,從成婚前一夜見過阿姐到現在,已經月餘沒有再見過她了。

我是要和她道歉來著。

我披了件白袍,踏著風雪去了阿姐的院子。

再次見著阿姐時,她已經氣若遊絲,原本遊**的濃苦藥味都消失不見。

阿姐躺在**,麵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