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又是一枚？看來這東西很神秘啊，李堂主說一共隻有七枚，我們就有兩個！”鄒鸝兒大感驚奇。

方暉心底暗暗歎氣，與魔教的淵源是越來越深了，如真的救了十數老弱婦孺的性命，倒算值得。江湖之上，詭變百出，實是難分辨得很。一共隻有七枚？南陽侯看來是魔教臥底，手裏有一枚鐵焰令也還罷了，這李鳳不過是巨木旗麾下一個堂主，也持有此物，蹊蹺得緊，或許是那十數人至關重要吧。

“師兄，我們現在去哪裏呀？是不是去湖州找那個鍾小妍？”鄒鸝兒見師兄不語，便關心起下一步的去向。初出江湖，覺得處處有危機，卻也頗有白衣如雪來去如風刀光劍影的感覺。

方暉略一沉吟，說道：“湖州那裏並非緊急要事，我們去了也無事可做。一別師門月餘，此間事情已了，我看是時候該回去了。你下山時間不短，原說十天左右即返，此時不歸，不怕師父記掛，回去責罰你麽？”

鄒鸝兒不敢再說，但心下不快，鼻子裏哼了一聲。

方暉知道這些天相處，鄒鸝兒對自己敬畏之心已經大減，使上了女兒家的小性子，便也不去管她。

不一日，兩人回轉九華山。九華山，與山西五台山、浙江普陀山、四川峨眉山並稱為佛教四大名山，是“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眾生度盡方證菩提”的大願地藏王菩薩道場，古稱陵陽山、九子山，因有九峰形似蓮花，唐天寶年間改名九華山。南朝時，以此山奇秀，高出雲表，峰巒異狀，其數有九，故號九子山。唐天寶年間李白曾數遊九華山，睹此山秀異，九峰如蓮花，觸景生情，在與友人唱和的《改九子山為九華山聯句並序》中曰：“妙有分二氣，靈山開九華”，因此“九子山”改為“九華山”。九華派雖是居住九華山上，卻與山上的僧眾並不相關，自祖師火靈道人創派以來，雖說不上人才輩出，但江湖上名聲不差，劍法、掌法、內功獨成一派。

當下方暉與鄒鸝兒歸返，尚未走到山腰，遙遙望見同門，認得是師伯門下師兄張士可，方、鄒二人上前施禮。張士可身高膀闊，為人好

義，年齡既長，武功又高，於師兄弟姐妹中乃是尊長人物。當下嗬嗬一笑，說道：“你倆回來的算是時候，昨日掌門師伯正聚集各個我們輩同門，今日未時開始考較比試武功。方師弟，你去年使詐陰我，害我差點第三輪便輸在你的手上，不知今年便又如何？”方暉嘿嘿一笑，說道：“張師兄，去年我是用了些巧，不過又沒壞了師門的考較規矩，隻要規矩允許，勝了便是勝了，敗了便是敗了，哪有使詐一說？”

張士可哈哈大笑，說道：“你小子總是有的說，今年再碰上了，我定會加倍留心你。”鄒鸝兒見兩人談笑風生，不便搭話，心知張士可年紀長了十餘歲，正當壯盛之年，內功奇強，在本輩數十名同門之中是公認的前幾名高手，去年大較，跟武功最高的碩山師兄鬥了近兩百招方始落敗，聽言語之意，對方暉也頗為忌憚。

三人到得門派大廳前的演武場，見眾師兄弟姐妹陸續到齊，分各自門下早已就位。方暉見天方過正午，便去見自己的師父。進得內堂，見師父玄濟道長正在與幾位師叔伯飲茶議事，見方暉回來，分外高興，嗬嗬笑道：“諸位師兄弟，小徒方暉想是知道今年考較之期將近，星夜趕回，我門下弟子，可略有些光彩。”

上首一白發老道，乃是掌門玄洵道長，低眉說道：“師弟，每年這考較，乃是考較門下弟子武功進展，相互切磋，將火靈祖師傳下的業藝更好傳承，非為爭勝之用，你這脾氣何時能改？你門下弟子，莫要學了你這些秉性才好。”

玄濟見掌門師兄發話，不敢多言，心下卻大不以為然。他年紀偏小，門下幾個弟子年紀又輕，雖是不弱於同齡的弟子，但極少在考較中過得第二輪，麵上不甚光彩。方暉乖巧，過去給師父奉茶，擠擠眼睛，一挺脖子，示意自己定當給師父掙得麵子，玄濟心下大樂。

正說之間，鄒鸝兒走了進來，其師父沈雙凡一見，急忙站起，問道：“鸝兒，這許多天你尋遍不見，江湖傳聞南陽侯府出了事，你可曾見來？”

方暉說道：“師叔莫怕，南陽侯出事之時，我恰在南陽，是我救了鄒師妹

來，師叔門下師妹，個個聰明機警，哪會出什麽事情的。”

沈雙凡在平輩中年紀比之其師兄們小了一大截，是當年的小師妹，在門內恃寵生嬌，門下十來名女弟子，個個被她護短，不似師父，倒似養女兒一般。當下橫了方暉一眼，說道：“我知道玄濟師兄門下弟子數這個方暉機靈跳脫，南陽侯府之事已有二十來日，這許多天拉著我徒弟到哪裏去野啦，別帶壞了我老實徒弟。”

方暉卻不回答，向玄濟道：“師父，弟子新歸，去跟師兄弟們見個麵，轉眼就是考較時間了。”心道：“你這徒弟，要不是我定要回轉師門，又要去湖州了，還不知要野到什麽時候才回來。”當下借故飛步出門，來見師兄弟們。

未時一到，九華派弟子齊集。按例公布考較規則、品評標準等等，各自門下或比試、或推舉三名武功較高的弟子出來參加考較，由長輩師父以定優劣。宣讀未畢，玄濟門下弟子私下議論，今年考較勝出的獎勵是什麽，方暉卻在跟身邊幾名師兄弟低聲談論月餘見聞，時時掩口而笑。玄洵見各門弟子大多肅然，玄濟身後嗡嗡聲不斷，大是不瞞。

正說間，玄洵咳嗽一聲，立起身來，說道：“今年考較，與往時不同，碩山、士可他們都已在不惑之年上下，眾弟子之中，須有一執事弟子。今年最終勝出者，便為你輩暫執事弟子，另獎火靈長鋒劍。”眾弟子聞得此言，眼中都流露出豔羨神色，盯著掌門手中長劍。

眾人均知，門中曆代相傳的利器，以火靈利犀劍和火靈長鋒劍為最，都是當年火靈祖師使用過的兵刃，於年輕之時機緣巧合得來，看來這火靈長鋒劍的傳人，恐怕就是日後的掌門繼承人了。九華派規矩，先指定執事弟子，其品行、武功等，執事三到五年內由掌門匯集同門品評，如無異議，便定為掌門繼承人。玄洵道長年屆七十，是該時候考慮執事弟子了。

眾弟子中，有人料到這兩年考較之中，必有推舉執事弟子的可能，但火靈長鋒劍作為獎勵，尤是意外，都有些呆呆地望著掌門手中之劍，唯有玄濟背後弟子，仍是低聲說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