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鳶小姐開恩……”

“我們不知道這是您的車駕,否則給我們一百顆熊膽,我們也不敢攔啊。”

“我們奉宮主之命行事,還望知鳶小姐看在我們宮主和宮主夫人的麵子上……”

四名長老趴在地上腦袋瘋狂連搗。

蕭知鳶一句話,能誅連他們九族。

“狂嘯他有幾分麵子,老夫隻要上報闕音宗,信不信馬上削他的宮主之位,讓你們狂嘯宮就此飛灰湮滅?”老仆震喝道。

辱罵蕭知鳶醜八怪?

還要摸上一摸?

傳到黎皇陛下耳中,震天城南州府的府主都別想做了。

此刻,四名長老嚇得噤若寒蟬。

蕭知鳶擺了擺手,道:“你們封城抓人,所為何事?”

“是他。”

一名長老立刻指向李念:“這狗賊,殺了我們的少宮主狂勇。”

“你確定?”李念上前一步,正色道。

“你還不承認是吧,我們狂勇少宮主路過青木城,知道一隻灰影靈鷲守著安神木,就想取走靈木,然而,一行弟子盡皆被害,少宮主被劍氣分屍,慘絕人寰,你帶著灰影靈鷲,還想狡辯嗎?”長老咆哮道,認定李念是凶手。

灰影靈鷲昂著頭,一副若無其事。

反正是李念殺人,跟它有什麽關係。

“憑這個玩意,你就說我殺了人,簡直可笑。”

李念指著灰影靈鷲:“天底下,灰影靈鷲不止一隻,今天我帶著靈鷲,我就是凶手,明天黎皇陛下騎著靈鷲過來,那就是黎皇屠了你們少宮主了?

“你……”長老被堵得說不出話。

確實是這麽一個道理。

這時,他忽然想起什麽,站起來道:“你敢不敢跟我們回去,見一見宮主?”

李念是不是凶手,簡單,讓武佐認一下就知道了。

這長老冷笑,恐怕李念還不知道,寺院裏剩了個活口吧。

蕭知鳶看著李念,目光有些波動,她其實不相信李念是個凶殘的人。

幾天琴聲交流下來,通過琴聲,她能識出一些主人的心性。

現在,需要李念回去對質,便看李念的態度了。

李念敢去,證明並不是凶手,蕭知鳶自然會站出來替李念說話。

“好,我跟你們去。”李念道。

小滿內心焦急,拽拽李念衣角,李念大步向前,毫無懼色。

憑一隻靈鷲,斷定他是凶手?

這隻呆毛不想丟了小命,主動站出來指認李念,他去了又何妨?

“嗬嗬,你不見棺材不落淚。”狂嘯宮長老冷笑,幾人擁簇著李念前行,防止他逃跑。

“走,去一趟狂嘯宮。”蕭知鳶開口道。

老仆本想說什麽,見蕭知鳶的態度,也不好再開口,連同侍女陪著蕭知鳶前行。

很快!

眾人來到狂嘯宮。

狂嘯知道抓住了凶手,無比狂喜,又聽下人說,蕭知鳶也來了,他不由謹慎起來。

他想了想,馬上找到武佐,開口道:“武佐,你恢複的如何了,可曾想起來一切?”

“狂嘯叔叔,我意識還是很亂,直覺告訴我,狂勇對我非常重要。”武佐揪著狂勇不放,懷抱香爐,雙腿吊在支架上。

什麽回憶不回憶,他必須和狂勇死磕到底。

這樣,才能引起狂嘯的重視。

狂嘯想抓凶手,武佐要的是資源。

“現在有人回報,抓到了凶手,我希望你當麵指認他。”狂嘯的臉色格外嚴肅。

事關他兒子的死,他錯殺一萬,絕不放走一個。

“什麽,找到了?”武佐暗吃一驚。

這麽快?

武佐的腦子運轉飛快。

他考慮到,真抓住李念,李念給他來個魚死網破,該怎麽辦?

武佐和狂勇其實沒那麽情深義重,他就是個狗腿子,從中州撿來的。

狂嘯要知道了,這對武佐很不利。

他現在傷沒好,為了發展,他必須源源不斷吸收狂嘯的資源才行。

因為一個狗腿子身份,狂嘯把他扔出去不管,甚至一怒之下,順便把他也宰了。

藥聖的人生就完了,他怎麽找南茜女帝報仇,怎麽重回巔峰,拿回他的一切。

為了大業。

他不能和李念對質。

忍一時之憋,路才能更長遠。

他絕對不能被認出來。

“叔叔,我害怕,我能不能隔著窗戶看一眼凶手?”武佐突然顫抖說道。

“別怕,有我在,那賊子不敢再傷害你。”狂嘯道。

“隔著窗戶就隔著窗戶吧,這孩子心裏有陰影,萬一嚇得精神失常,我們怎麽對得起死去的勇兒。”黎夫人悲傷落淚。

武佐是狂勇身邊最後一個人了。

這些天來,黎夫人把對兒子的思念,全寄托在了武佐身上。

武佐有個好歹,這份寄托崩塌,黎夫人也不想活了。

“好好,隔著窗戶就隔著窗戶。”狂嘯趕緊安慰黎夫人,揮手道:“來人,備擔架。”

……

獅吼殿。

擁滿人群,把李念和一隻灰毛靈鷲堵得水泄不通。

看著這隻灰毛靈鷲,狂嘯宮長老和執事們雙眼通紅,恨不得把它生吞活剝。

就這麽一個玩意,害死了他們的少宮主。

“宮主和夫人到了。”殿外響起一個聲音。

瞬間,黑壓壓的人堆,分開了一條道。

隻見,狂嘯和黎夫人邁了進來。

夫婦二人首先來到蕭知鳶跟前,拱手道:“知鳶小姐。”

“狂嘯宮主,黎姨。”蕭知鳶微微頷首。

稱一聲黎姨,算小輩之禮。

當今闕音宗,蕭氏移交黎族管理,大長老出身黎族,當然,並非黎皇直係,僅僅是旁支。

論輩份,黎夫人也高出蕭知鳶一輩。

“知鳶,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把你卷了進來,你放心,待會,黎姨為你出氣,把那幾個辱罵你的弟子全給杖殺。”黎夫人關切道,拉住蕭知鳶的手。

其實論地位,蕭知鳶高她十萬八千裏。

蕭知鳶可比黎皇之女,而黎夫人,就是個無關輕重的旁支族人。

蕭知鳶微微一笑,並不在意那些汙言穢語的弟子。

她是什麽身份,怎麽能跟一些卑賤之人置氣,她更在意的是李念。

她不想自己看錯了人。

“狂前輩。”李念朝著狂嘯抱拳一禮。

“哼。”狂嘯臉色冰冷,看了一眼四處亂晃**的灰影靈鷲,眼神充滿殺意。

“你們憑一隻靈鷲說我是謀殺少宮主的凶手,而這靈鷲本是我自家養的,晚輩不想引起什麽誤會,讓前輩心留遺憾,更讓真凶逍遙法外。”李念正色道。

灰影靈鷲翻著一對吊死眼,瞥了一眼李念。

這小子,毒。

“你是不是凶手,馬上就水落石出了。”狂嘯大喝道。

李念聞言,麵不改色,其實心裏在想,狂嘯這話是什麽意思?

而這時。

殿外突然傳來一聲慘叫,貌似有人驚嚇過度,喚醒了陰影。

“你果然是凶手,給我死!”狂嘯二話不說,抬起巴掌,蓋向李念頭頂,衣袍飛舞,彌漫可怕的道意。

正如小滿所言,狂嘯是一位道妙境強者。

“住手。”蕭知鳶喝道。

狂嘯毫不理會,手掌直接拍落。

李念不閃也不躲,站在原地,甚至還一臉茫然。

砰!

掌芒落下,被另外一隻手掌接住,駕車老仆冰冷看著狂嘯:“知鳶小姐命你住手,你聾了?”

“你……”狂嘯心頭暗驚。

這老仆的道意之強,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