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太陰大帝,神州七帝之中,壽命最高的一位證道大帝。

易忘年自然識得拔劍勢。

此劍式,乃劍帝宮之本,代代劍帝相傳,傳人必修。

而這拔劍勢,以及其餘三勢,亦是當今劍道鼎峰之境,也是神州劍道的盡頭。

劍帝教給了李念拔劍勢,這是要當劍帝宮的傳人培養嗎?

易忘年看著那位懸浮半空仗劍而立的少年,一身光明之力,還有這拔劍勢。

劍帝和宋弟兩個兔崽子,還說不惦記李念?

這是合起夥來,欺負他一個老年人不成?

此刻。

數萬名帝宮弟子望著李念,人群裏,小桑震撼的無以複加。

李念一人仗劍,傲視著整座太陰帝宮,這是何等的氣魄!

而下一刻,百裏寒星竟然在李念的麵前,轉身走了。

“什麽個情況?”弟子們吃驚又無語。

走了?

李念罵得那麽狠,辱人老母,這換誰都受不了,何況是帝宮的親傳弟子百裏寒星。

可百裏寒星呢?

嗷嗷叫著上去,衝到一半,轉身走了。

人家都套他媽了,他怒成那個樣子,不打了?

在場數萬名弟子的心裏,憋得難受,都等著看戲呢,馬上分生死。

百裏寒星,轉身走了?

“師弟,怎麽回事?”姬人鳳急忙問道。

“他不配讓我出手。”百裏寒星淡淡道,氣勢與剛才相比,明顯弱了。

他直接飛向大殿,沒有回頭。

不是不想。

而是,他不敢!

他半眼也不敢多看仗劍而立的李念。

百裏寒星從李念的劍上,嗅到一股死亡的氣息。

聽上去可能很可笑,但他確實感受到了。

他如果撲過去,可能會死。

姬人鳳同樣轉身而行,也飛回帝宮大殿。

數萬名弟子留在這裏,一時不知該做什麽,他們突然覺得怪怪的,心裏莫名湧來一股恥辱。

“老大。”

段花爍望著李念仗劍而立的背影,流淚了。

唰!

李念散去道劍,眼神掃視所有帝宮弟子:“太陰帝宮,無人。’

他轉身禦空飛去,段花爍同樣騰空而起。

一位位長老目睹李念離開,紛紛搖頭。

今天說不失望,那是假的。

他們雖然同樣看不起李念是個野修。

然而,姬人鳳和百裏寒星,一個帝宮首席避而不戰,一個帝宮親傳嗷嗷衝到半截,不打了。

這整的!

李念是個野修,至少,他仗劍而立迎著大帝道統這份豪氣,足以令許多人望塵莫及。

“這個小兔崽子,罵我帝宮無人。”

易忘年氣得跺了跺腳。

旋即,默歎。

似乎,李念並沒有說錯。

如今的太陰帝宮,的確無人。

姬人鳳太自我,難成大器。

百裏寒星更不堪,被罵了兩句,心境就亂了,關鍵還嚇得畏戰。

易忘年何等眼力,豈能看不明白。

失望!

他感到無比的失望。

此時。

帝宮大殿內。

百裏寒心滿手都是冷汗,他一落進來,差點摔倒。

“師弟,你怎麽了?”姬人鳳急忙拉了百裏寒星一把。

“我沒事。”百裏寒星說道,身子隱隱發抖。

“你在流冷汗?”姬人鳳看到百裏寒星的額頭一片汗澤。

“師兄,我去修煉了。”百裏寒星直接離開。

他不明白,他剛才為什麽會被李念一個拔劍的動作,給震懾的無法動彈。

……

裂穀之外。

李念和段花爍禦空而出,落在地麵。

此外,還有一個身影跟了出來,小桑。

“回去。”李念猛然轉身。

“不。”小桑道。

“回去。”李念大聲道。

“不回去,你打我啊,有火就發我身上來,他們不高興的時候,也是這樣打我的。”小桑落淚。

李念籲出一口悶氣,道:“你跟著我,沒有容身之所,生和死,或許就在一夕之間。”

“我不怕。”小桑回到。

她以前受了那麽多罪,她沒有求饒過,隻要跟著李念,她不在乎生死。

“你是不怕死,但你想讓他死嗎?”

一道邋遢的身影憑空出現,易忘年站在小桑跟前:“小丫頭,他和你不同,一般的修煉方式,很難讓他有所提升,也許,隻有在生和死之間摸爬滾打,他才能不斷突破自己,你跟著他,是一種負擔。”

小桑麵色一僵,自卑的低下頭。

確實,她是虛道境,會成為李念的包袱。

但她實在不願意返回帝宮。

李念朝易忘年笑了笑:“吾家兄長天賦異稟,生有三目,兄長能看穿世間功法破綻以及氣脈運行,但他唯獨看不穿人心,小子沒有兄長的本事,但小子有一雙劍道心眼,鋒芒銳利,能識出人的本領虛實,前輩絕不是太陰帝宮的外門執事。”

“對啊,我在內門,好像也沒有見過你。”小桑吃驚的看著邋遢老人。

這老人,究竟是誰?

易忘年笑了笑:“小子,你既然能識出老夫的不凡,難道,還不肯隨我進太陰帝宮嗎?”

李念搖頭:“如今,我對神州帝宮沒有任何好感,不過,對前輩的感覺還算不錯。”

這是拒絕!

李念拒絕進太陰帝宮,但不拒絕和易忘年接觸。

“真不進?”易忘年慎重問道。

“不進。”李念堅決。

“不進任何一座帝宮?”易忘年再問。

“前輩似乎很緊張啊,您老人家很怕我進其他帝宮嗎?”李念一笑。

“回答老夫的問題。”易忘年不是開玩笑。

李念長吐一口氣:“我不會進任何一座帝宮,至少,目前不會。”

易忘年點頭:“這我就放心了,行,隨你。”

“不是,前輩,你啥意思啊?”李念無語。

“老夫的意思是,你隻要想進太陰帝宮,可以隨時來找我,你的琴聲在懸月穀響起,老夫必到。”

易忘年向李念承諾。

李念點了點頭,忽然看向小桑,開口道:“前輩,小子和你賭約一場如何?”

“她是個地靈根,成不了大事。”易忘年直接道。

小桑緊緊低著頭。

李念說道:“三年內,前輩若能教導小桑突破道妙,小子就拜進太陰帝宮,奉前輩為師。”

“此話當真?”易忘年突然抓住李念的手腕,速度極快。

“當真。”李念回道。

如果易往年沒有這本事,他又何須進太陰帝宮。

“好你個臭小子,老夫跟你賭,三年之內,我必教導她成為道妙,雖然她是個地靈根,不過,老夫喜歡挑戰,放心,我不會催化她成長,我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到時候,恭恭敬敬的給老夫敬茶。”易忘年哈哈大笑。

一旁,小桑低頭默默流淚,她知道,李念這是為她好。

她資質並不出眾,留在帝宮,是她最好的歸宿。

“小桑,你要聽前輩的話,刻苦學習,知道嗎?”李念囑咐道。

“我會的,我相信世上還有光。”小桑抬起落淚的眼眸。

李念笑了笑:“花爍,走了。”

“等等,老夫還有一樣東西送給你。”易忘年突然想起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