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鑄太陽道身,又練拔劍勢。
劍帝和宋帝明顯在他身上下了注。
易忘年怎麽能落後,必須也得拿出一件像樣的家底,投在李念的身上。
他當即朝李念甩去一本劍冊。
《太陰劍法》。
太陰帝宮代代相傳的至高劍法。
太陰帝宮,主要修煉法術。
這太陰劍法,雖然不是帝宮最厲害的功法,卻是易忘年手上,唯一能夠拿得出的劍道寶貝。
李念接住劍冊一看,封麵被塗抹了,因此,他並不知道這是什麽。
“你空靈根,我給你高深的劍法,你也學不會,這是老夫手裏最差的一本劍法,你應該能學會它,咱們萍水之緣,我送你一件小禮物,不用感謝我。”易忘年滿臉不在乎。
他心裏,已經向太陰帝宮的列祖列宗磕頭請罪了,他沒辦法。
李念不進太陰帝宮,他隻能賭一賭。
萬一眼前是個神裔,易忘年今天一次善舉,未來就賺翻了。
“好。”
李念拱手:“前輩,再會。”
易忘年點頭,帶著小桑跳回巨大的裂穀。
……
太陰帝宮。
內門。
一支帝宮執法隊,直奔南孚的住舍。
此時。
南孚回到住舍。
他臉色極差,他被李念打了一耳光,他滿心期待百裏寒星動手打死李念。
百裏寒星,卻轉身走了。
南孚就套百裏寒星他媽了,害他白激動了一場,因此,他心裏更窩囊。
這時,小桑來到南孚的麵前。
“你來得正好,給我把昨天的衣服洗了去。”南孚板著臉,指向角落的髒衣服。
小桑沒有動。
“你還愣著幹什麽,沒聽見?”南孚喝道。
“我來是告訴你,以後,我不會再給你當侍女了,你的衣服自己去洗。”小桑道。
“嗬嗬,聽一個廢物彈了幾天琴曲,還長脾氣了是吧,你立刻去給我把衣服洗掉。”南孚往地上扔出一千枚天晶。
小桑視而不見,轉身就走。
“站住。”
南孚攔住去路,惡狠狠的指著小桑:“把錢撿起來,我讓你把錢撿起來,立刻去給我洗衣服。”
“不。”小桑道。
“嫌少了?我給你兩千,給你三千,我給你五千,是你以前工錢的十倍,從現在開始,我要你從早洗晚,再從晚洗到天亮,給我馬上去洗。”南孚臉色猙獰的連連丟出天晶。
小桑直接從地上的靈石邁了過去。
“桑麻子,你敢無視我?”南孚朝著小桑的背後就是一掌。
小桑回身反擊。
砰!
兩隻手掌對轟,一股氣浪震開。
小桑退了數步,嘴角滲出血絲。
南孚嚎叫一聲,倒飛起來,砸在地上,吐出一灘鮮血。
同樣虛道境。
同樣地靈根。
小桑不比南孚弱,甚至,她這一掌還占了上風。
小桑私底下的修煉,要比南孚刻苦的多。
“敢打我,反了你?”南孚咆哮著,感受到奇恥大辱。
他被一個人人都嫌棄的醜八怪,給扁了。
他這臉往哪兒放?
這時,一支肅穆的執法隊走來。
為首者,赫然是位執法人皇。
“內門弟子南孚,見過執法長老。”南孚一瞬間嚇跪,內心忐忑。
他似乎,沒犯啥事吧。
難道,這執法隊是來抓桑麻子的?
執法長老懶得看南孚,對小桑說道:“內門弟子小桑,即刻起,你調升帝宮執法殿,成為少殿主,以後代帝宮執法。”
“弟子小桑領命。”小桑道。
轟!
這聲音,猶如一股震天神雷砸進內門。
一瞬間,無數人被驚動。
小桑,升去執法殿,立為少殿主?
南孚的臉色慘白一片,充滿了不可置信。
此時,小桑已經在執法隊的擁簇中遠去,與南孚的距離越來越遠。
南孚跪在地上,臉色失神,突然一聲嚎啕:“這不可能,她地靈根,為什麽升去執法殿,就算要調升,也應該升我,執法殿都他媽的眼睛瞎了,我就套了……”
“來人,南孚侮辱執法殿,拖出去仗打五百道鞭,扣除他三個月的內門靈石資源。”一聲命令落下。
“不!”
南孚五官驚恐,被兩個轉身而回的執法人員拖去行刑。
……
“老大,你猜那老頭子到底是什麽人?”
“他應該是……太陰帝宮的長老,而且,是那一類極少露頭的超級長老,我絕對不會看錯。”
“嗯,老大,你剛才的拔劍姿勢好帥啊,簡直帥翻了,這一招能不能教教我。”
撲咚!
李念走著走著,撅著屁股,一頭栽倒。
“老大,老大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啊老大,老大啊……”段花爍呐喊。
此時,李念的意識墮入無邊黑暗。
好累!
感覺身體被抽幹。
李念恢複知覺的時候,眼前,是一片破敗的世界。
這裏灰蒙蒙的天地,一座山脊上,插滿了形形色色的劍,宛如一座劍道墳場。
“我連昏迷以後,意識都能主動進來這裏,看來,我太想修煉了啊。”
李念拍拍頭,腦袋有點暈暈的。
“小祖宗,你總算記起我了啊……咳咳,此地葬劍九千九百九十九,每一劍,都容納著世間不同的力量……”熟悉的聲音悠悠傳來。
“我不是來拔劍的。”李念道。
“劍修,當一往無前,劍心若折,萬劫不複。”熟悉的聲音繼續道。
“前輩,咱能不能好好說話,你老是這樣重複來重複去,顯得你很智障啊。”李念無語。
“你趕緊拔劍。”聲音催促道。
“我還不想拔劍,前輩,你可以陪我聊一會嗎,我想家了,心好累。”
李念坐在地上,望著前方插滿長劍的山脊。
他想起來第一次到這裏的印象。
荒涼,殘破,充滿壓抑。
那時,他拔出第一劍,從主人殘留的劍道意誌中,他感受到一股無形的悲壯。
如今,他安靜的坐在這裏,望著山脊,卻發現這裏忽然很親切,沒有壓抑,就像在家一樣,很溫暖。
也許,世上除了黑山,他隻有來到劍塚中,才能找回本質的自己。
這裏,像他的內心,前方插滿利劍的山脊,如同他被世道紮得遍體鱗傷的心。
“前輩,你還在嗎?”李念問。
“……”熟悉的聲音:“我在的,拔劍嗎。”
“前輩,你有家嗎,你的家很遠吧?”
“……”熟悉的聲音。
怎麽也不拔劍啊,愁死了都,熟悉的聲音無奈長長一歎:“我的家很遠,它在一個……你想象不到的地方。”
其實他想說,咱兩一個地方來的,是老鄉。
“前輩,你還有家人嗎?”李念問。
“有的,不過,一路相伴的故人,都已凋零,咱們拔劍吧。”熟悉的聲音急道。
“前輩跟我一樣,我的家人,慢慢的也離我很遠很遠了。”李念想起劍山,想起養育他的叔叔,想起一起長大玩鬧的師兄師姐們。
“小子,你不要泄氣,七座帝宮不收你,那是他們沒有福氣,你不要被現實打倒,空靈根真的不算個事兒,咱拔劍吧。”熟悉的聲音開導。
“我沒有泄氣,就是覺得有些累了,想在前輩這裏歇一歇,我回不了黑山,隻能在這裏了。”李念道。
熟悉的聲音沉默。
“前輩,在嗎?”
“在的,劍塚就是你的家,你以後累了,就進來……咱們拔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