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燁仿佛重返往昔,靜坐於雅致的樓閣之中。

耳邊流淌著溫夢涵如潺潺流水般的琴音,沉醉於這塵世喧囂中難得的寧靜。

隨著年華的流逝,他成年之後,記憶逐漸複蘇。

他知道自己即將踏上一條充滿艱辛的道路,因此開始刻意疏遠溫夢涵,不願讓她牽涉其中。

當王燁站在百國之巔,被世人尊稱為尊上時,他深知當年與溫夢涵相識相知的白衣少年時光已如煙雲消散。

那句曾經的誓言,如同玩笑般被埋藏在歲月的長河中,或許已無人再憶。

琴音彌漫,許多人仿佛被這孤寂的旋律帶入了一種迷失自我的狀態,仿佛在茫茫人海中失去了方向。

有人聆聽著溫夢涵的琴聲,似乎察覺到了其中的深意,不禁低聲呢喃。

那個曾經風華正茂的少年,如今又在何方呢?

時光荏苒,物是人非。

回首間,已是數百年過去。當年那白衣少年的模樣,在記憶中已變得模糊不清。

溫夢涵輕撫琴弦,彈奏出一首深入靈魂的曲調,令人心情沉重。

不知不覺間,玉煙閣四周聚集了眾多靈雀,仿佛在與這琴音共鳴。

她輕聲自語道。

“我自百國走出,遍曆北州、中州,最終抵達西州。”

“數百年的時光裏,我走過無數地方。”

“我別無所求,隻希望在某個時刻,你能再次聽到我的琴聲。”

“如此,便足矣。”

“你是滄瀾國的天策將軍,是百國之地的尊上,更是眾生敬仰的九先生。”

“我相信你還活著,總有一天會再次出現。”

“今日,我為何會有一種錯覺,仿佛你就在我身邊。”

溫夢涵閉上雙眼,數百年來,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屬於百國之地的氣息。

她靜靜地感受著這份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仿佛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白衣少年,嘴角微揚,一抹淡淡的微笑浮現。

她,一位女子,行走於世,曆經無數危機,卻仍安然無恙。

世人稱她為絕曲仙子,其中的艱辛與機緣,無人得知。

玉煙閣內,人聲鼎沸。角落中,王燁靜靜地品著美酒,麵無表情,內心卻波濤洶湧。

一壺酒盡,又啟新壺,舉杯輕歎道。

“好酒,好曲。”

瞬間,記憶如潮水般湧來,逐漸清晰,最終定格為一幅畫麵。

王燁放下酒杯,心情逐漸平複。他抬頭望向閉目彈奏的溫夢涵,輕聲對天玄說道。

“我們走吧。”

天玄點頭,兩人步出玉煙閣。

有些事,有些人,深藏心底便好。偶爾回首,談笑風生,視為珍寶,便足矣。

王燁漸行漸遠,溫夢涵的琴音也隨之消散。

“你,又走了嗎?”

溫夢涵睜開雙眼,低聲呢喃。她感覺王燁仿佛真的出現過,雖然虛幻,卻讓她心滿意足。

“你應該聽到了吧!”

“那就足夠了。”

溫夢涵麵紗下的紅唇微揚,露出微笑。

或許來年某日,他們還能再次相見,隻要心中有所期待,便有了前行的動力,不再孤寂和迷茫。

南炎皇朝,中型傳送陣前。

王燁和天玄繳納了靈石,踏上了新的征程。

穿越無數空間,兩人的身影最終在南炎皇朝的邊界消失。

兩個月後。

王燁與天玄抵達了大世西州一座強盛的皇朝——西定皇朝。

這裏將成為他們通往中州的跳板,一旦跨越,王燁便能引領天玄回到浮生山。

屆時,他將有機會修複斷裂的經脈,恢複昔日修為。

別忘了,那自上古戰場帶回的大道寶藥,至今仍存放在浮生山上。

他曾囑托五師姐向如玉將其煉製成寶丹,想必如今已經成功。

隻是,師姐已不在人世。

“龍鯉族的一位仙台尊老,為了守護小公主安全回族,英勇戰死。”

這個消息在西定皇朝的京都傳得沸沸揚揚,剛剛踏入的王燁與天玄也聽聞了此事。

小公主以大道第九境的實力,斬殺了仙台二禁的強者,這一壯舉震驚了世人。

“小公主血脈返祖,具有大帝之資!”

某座勢力的仙台強者沉聲道。

這一秘密隱瞞了多年,如今終於被世人所知,引起了巨大轟動。

龍鯉族的祖上是伏龍大帝,那位曾位列前十、為帝隕之戰做出巨大貢獻的偉大存在。

他的龍吟至今仍在天巔回**。

“我乃伏龍帝,當鎮世間敵!”

小公主血脈返祖,展現出了伏龍大帝年少時的天賦,擁有大帝之資。

為了護佑老族長的屍骨回族,她不惜暴露全部實力,雖然因此遭受血脈反噬,但仍斬殺了仙台二禁的強者。

西定皇朝的消息渠道極為準確和迅速,眾人所議之事,想必與事實相差無幾。

“龍鯉族如今已失去許多族老,他們為了守護小公主和老族長的屍骨,不惜付出生命的代價。”

這一消息令人痛惜,也讓人對小公主的勇氣和決心讚歎不已。

王燁的雙手微微收緊,眼眸緊閉,低聲自語道。

“小公主若真的暴露了返祖血脈的秘密,必將引起軒然大波。”

“大道不容血脈返祖,必將降下天劫。”

他深知時間緊迫,必須盡快行動。

在這紛繁複雜的大世中,生靈億萬,勢力錯綜複雜。

年輕一輩中,能夠被公認為具有大帝之資的,唯有古族的王尺崖。

他曾在上古戰場獲得逆天機緣,將大道荒體提升為大道寶體,展現出無與倫比的潛力。

雖然百族中也不乏妖孽天才,但與大帝之資相比仍顯遜色。

因此,世人公認的擁有大帝之資的存在,便是這位古族的王尺崖。

然而,曾經被譽為年輕一輩尊上的人尊,即浮生墓的九先生,已在數百年前戰死。

如今,龍鯉族的小公主竟擁有返祖血脈,此事非同小可,足以震撼八方勢力。

即便這一世有上官大帝坐鎮,小公主無法證道稱帝,但隻要她能夠順利成長,必將躋身仙台巔峰的強者之列。

然而,龍鯉族目前處境尷尬,許多勢力和人物都不希望其再次崛起至巔峰。

王燁心中怒火中燒,若非修為受損,帝劍在手,他早已提劍殺上各大聖地。

隻要通過西定皇朝的傳送陣,他便能抵達中州,屆時將是他真正強勢回歸的時刻,整個寰宇都將因他而顫抖。

“龍鯉族底蘊深厚,但如今頂尖強者僅剩現任族長一人。”

王燁心中暗歎道。

“小公主攜金色龍骨回歸,或許能為龍鯉族帶來新的希望。”

那些心懷不軌之人,即便膽大包天,也不敢繼續為非作歹了。

然而,龍鯉族的那位英勇的族老。

“他並未在數百年前的帝隕之戰中倒下,卻不幸命喪於這些奸詐之徒的手中,這實在是令人痛惜。”

“你們可曾聽聞,劍尊獨影淩有意前往五方山,恐怕是要遷怒於彼,尋求一個公道。”

皇城的街道間,緊張的氣氛彌漫開來。

王燁穿梭於人群之中,終於抵達了傳送陣的所在。

他支付了足夠的靈石,與天玄一同踏入陣中。

咻的一聲,陣法啟動,王燁眼前一花,白光閃爍。

當兩人再次睜開眼睛時,已身處大世中州的一個不起眼之地。

顯然,這不是一個定點的大型傳送陣,隻能將他們送到中州的大致範圍,具體的位置則需靠運氣。

天玄還有些搖搖晃晃,顯然還未從傳送的眩暈中恢複過來。

“我們這是在哪裏?”

他疑惑地問道。

王燁環顧四周,發現此地並非他所熟悉之地。

“我們必須先弄清楚這裏的確切位置,才能尋找浮生山的方向。”

他低聲自語,隨後帶著天玄朝前方走去,希望能遇到人煙,打聽消息。

與此同時,在中州的最深處,一座輝煌古樸的宮殿矗立。

宮殿外,三千名大道之境的精兵守衛,殿內亦然,氣勢威嚴,令人敬畏。

這便是帝殿,由上官大帝一手建立的勢力。

在帝殿的某個白玉懸崖邊,兩人並肩而立。

一人身著金色長袍,帝威浩渺,他便是當世最尊貴之人,上官大帝。

另一人則身披盔甲,氣勢如虹,乃是禦龍將軍,上官大帝麾下的第一戰將,曾為帝國立下赫赫戰功,實力非凡。

“帝君,逍遙劍仙的吞天葫已墜落於不死山,至於其他至寶,則不知流落何方。”

禦龍將軍沉聲稟報。

在寂靜無人的環境中,禦龍將軍與上官大帝的對話顯得格外清晰。他直接而坦誠地問道。

“大帝,那物何時會出現?”

上官大帝輕輕一笑,回答道。

“時機成熟,自然會出現。當年的大帝道器雖然崩斷遺失,但總有一天會重現世間。”

上官大帝雙手背在身後,俯瞰著懸崖下的深淵。

仿佛在回憶數百年前帝隕之戰的慘烈景象,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他曾以為自己無敵於天下,卻不曾想連那位劍修的幾劍都無法抵擋。

若非浮生墓主及時現身,整個大世恐怕已經化為灰燼。

禦龍將軍始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清晰地記得,當年逍遙劍仙經常向他討要酒水喝的情景。

每當想到逍遙劍仙的悲慘結局,他的內心便充滿了悲涼。

逍遙劍仙與上官大帝曾是競爭對手,而禦龍將軍作為上官大帝的得力戰將,自然也與逍遙劍仙有過多次交鋒。

然而,在爭鬥中,他們並沒有結下仇恨,反而相互欣賞。

即使後來上官大帝證道成為大帝,逍遙劍仙仍會時不時地來到帝殿,向他要酒喝,那份瀟灑飄逸的風采依舊。

禦龍將軍忍不住再次問道。

“帝君,浮生墓的諸位先生真的都戰死了嗎?”

上官大帝沉默片刻,緩緩說道。

“你已經問過孤很多次了。”

禦龍將軍坦誠地說道。

“帝君,屬下始終認為浮生墓的諸位先生都是世間奇人,不會輕易戰死。”

在這個層次上,他已經很少有敵手,隻是不願看到故友一個個離他而去,那樣的生活太過孤寂。

上官大帝也感慨道。

“孤又何嚐不是這麽想的呢。”

他惆悵地歎了口氣道。

“當年孤親眼看到浮生墓滿門葬送了今世,以生命為代價封印了那位。”

禦龍將軍眺望遠方,陷入了沉思。隻是鎮壓那位存在,便讓浮生墓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

那麽下一次,誰又能阻止他,拯救大世的生靈呢?

上官大帝突然再次開口道。

“不過,他估計還活著。”

“孤能夠感覺到,他快要回來了。”

禦龍將軍立刻追問道。

“誰?”

“浮生墓的九先生,亦可尊稱為恨天劍仙。”

上官大帝神色莊重,聲音帶著一絲沙啞。

“九先生,他竟然還活著嗎?”

禦龍將軍驚愕之餘,又帶著幾分欣喜。

“大道三千,九為極致。”

“浮生墓的九先生,他的生命力頑強無比,不會輕易隕落。”

上官大帝輕聲細語,仿佛在品味著某種深意道。

“逍遙劍仙的吞天葫,我暫且為他保管,期待他親自來取。”

這時,禦龍將軍恍然大悟。

原來帝君讓自己跋山涉水,遠赴不死山取回吞天葫,正是為了交予九先生之手。

然而,如今的大世已經變得如此混亂,九先生那剛烈的性格,恐怕會掀起一場驚天動地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