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原本還在喋喋不休的木卓立刻閉上了嘴,因為現在背向自己的安倫已然一動不動,而他的對麵,不是別人,正是沙狼傭兵團的副團長,這次沙狼傭兵團出征之中唯一一個幸存者——木德!

最重要的是,此時的木德手中正握著一柄鋼刀,鋼刀之上燃燒著熊熊火焰,從木卓的角度看過去,那鋼刀已經刺中了安倫的咽喉!

便在木卓以為安倫已經被木卓一擊格殺的時候,安倫卻開口說話了:“是你。”

僅僅兩個字,卻是無比平靜的語氣,那種平靜之下似乎掩藏著某種說不清的驚訝和某種道不明的疑惑。

在木卓看來,顯然安倫知道來者是誰的,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安倫卻依然能夠在麵臨一個六階戰師時候表現出來如此的冷靜,才讓木卓不得不在心裏將安倫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而此時的安倫,也正是用手中的酒杯,死死地將木德的鋼刀擋在了距離自己咽喉不到十公分的地方。

杯口輕輕一扭,鋼刀便被完全扭曲,木德急忙抽回鋼刀,安倫卻依然如同一個釘子一般紮在原地。

“為什麽要來刺殺我?你們原本的進攻不應該在明天才來麽?看來你們沙狼傭兵團還真是不怎麽講信用啊!”

“說!是不是你勾結了木羅斯,要害死我們一整團的弟兄!”木德恨恨地看向安倫,惡狠狠地問道。

麵對木德的質問,安倫卻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冷笑道:“你的腦子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你們傭兵團的大當家,勾結一個外人,害自己的弟兄?”

“你!”木德原本要反駁,卻發現對方說的完全在理,倒是顯得自己好像是個白癡。

“好!好!好!不是這樣最好!”木德咬牙切齒道,“今天,我就要為我的弟兄們報仇!”

此時的安倫真是有些不耐煩了,先是一個中年人大半夜地像一個老頭一樣來自己這裏叨叨叨、叨叨叨,後是一個瘋子來自己這裏嚷嚷著要給自己的兄弟們報仇,自己今天這是招誰惹誰了?

鋼刀如約而至,安倫卻再次舉起酒杯,絲絲地擋住了木德那如同烙鐵一般火紅的鋼刀,而安倫的酒杯之上,則是燃燒著幽藍色的鬼火,那幽藍色的鬼火看上去遠沒有鋼刀上的烈火那般耀眼,卻偏偏讓對方的鋼刀無法寸進半步。

而作為安倫對手的木德則是心中大驚,他分明感覺到自己的鋼刀就好像劈到了橡皮筋上麵,越往後阻力越大,鋼刀的去勢也就越小,最終卻如同砍進了堅冰之中一般,再難以寸進半步。

他縱橫大漠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詭異的情況,隻是他哪裏知道,在那鬼火之中隱藏的,是折躍空間的一角,看似鋼刀距離酒杯隻有毫厘的距離,但實際上卻是隔著一整個宇宙!

沒有給木德太多反應的機會,安倫抬起右腳便踹向木德的左腿,而安倫的腳上也同樣燃燒著幽藍色的鬼火。

雖然這鬼火詭異,但畢竟安倫攻擊的並不是什麽致命的部位,木德也就沒太放在心上,隻是隨意地規避了一下安倫的進攻。

“呦嗬,和我戰鬥還這麽漫不經心?”安倫冷笑嘲諷一句,因為他的腳上的鬼火已經燒到了木德的腳踝。

刹那間,木德便感到腳踝之上傳來了一股鑽心的冰涼之感,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酥麻,這讓木德不由得大驚,急忙跳開十餘米的距離。

隻可惜,在落地的一刹那,他完全感受不到左腳踝以下的存在,直接一連串的趔趄之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腳踝突然失去知覺,讓木德心下大驚,不由得開始審視起安倫來,就如同一條黑豹在審視自己的獵物一般。

也正因如此,此時的他才有功夫觀察安倫,同樣也為安倫的年輕而感到無比驚訝,而最驚訝的,當屬如此年輕的人竟然有和自己這種六階戰師向抗衡的能力!

“為什麽刺殺我,沙狼傭兵團究竟發生了什麽!”見對方稍微冷靜下來一點,安倫再一次問向木德。

而木卓在一旁看得清楚,雖然不知道安倫是怎麽讓木德吃大虧的,不過就如同安倫自己所說的那樣,他不是濫殺之人,由此,木卓也開始有些懷疑安倫究竟是否知道沙狼傭兵團選擇在今天進攻了。

而木德卻沒有什麽被人放了一馬就要老老實實的覺悟,再次暴起,抄起鋼刀直指安倫的眉心,隻是這一次安倫沒有再動了,因為在木德的出手的一瞬,一個黑影便跟上了他。

在鋼刀即將刺中安倫的時候,那黑影卻後發先至,一記手刀敲在木德的後脖頸上,木德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便昏倒在地。

“大叔,你下一次出手能不能早點……”安倫抱怨道。

“你以為我是神嗎?你們這打鬥一共才多長時間,我可是聽到有打鬥的聲音便趕過來了,伯爵府到這邊有多遠你心裏沒數嗎?”

“好吧好吧,辛苦大叔了……”

“這人怎麽處置?”

“關起來,等他醒了好好審一審,似乎沙狼傭兵團那邊出事了。”和迪科簡單交流之後,安倫便回到桌旁,卻沒有坐下,之間木卓正在發呆。

此時的木卓還沒有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從剛剛木德突然襲擊一直到那人將木德擊昏在地,攏共過去不到半分鍾的時間,那人竟然是在聽到打鬥聲後才趕過來,這人究竟是什麽實力?

“還有什麽事麽?”見木卓愣在原地,聯想今晚木卓給自己填的堵,安倫說話也是不怎麽客氣。

被安倫這麽一提醒,木卓也是回過神來,從剛剛二人的對話,木卓更是確信了安倫並不知道沙狼傭兵團的行動,卻也因陰差陽錯躲過一劫。

“你來彌撒行省,究竟是為了什麽?”猶豫片刻之後,木卓終於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

“為了什麽?彌撒行省是我作為帝國伯爵的領地,你說為了什麽?”

“好吧……那就是說我們之間沒得談了,唯有一戰?”

“那取決於你們。”

看著安倫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安倫知道,這種無所謂是源於對自己實力的強大自信,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確定了一個想法:

絕對不能與這個看似人畜無害實則渾身殺機的少年為敵!

“我知道了。”簡單扔下一句話,木卓便離開了伯爵府的西門,向著彌撒行省而去了。

翌日,清晨。

木卓來到了木德默的祈禱廳,在木德默完成每日例行的祈禱之後,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和想法全都說給了木德默。

但讓木卓失望的是,木德默卻也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讓我們向他俯首稱臣?怎麽可能!等到盛典之後,整個彌撒行省都將是我們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