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接著問:“近期杜文龍有沒有和什麽人鬧矛盾?譬如說經常來找他,或者經常打電話給他,和他發生爭執的人?”

“應該沒有吧?”林麗雲疑惑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認識馬大成嗎?春江縣的馬大成。”

“馬大成?”林麗雲想了想,“是不是叫馬三炮?”

“是。”

“不是很熟,隻是他經常給文龍打電話,我接過幾個,他似乎和我丈夫有什麽經濟糾紛吧,我聽文龍罵過他幾次。不過我沒見過他,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麽,文龍沒說我也懶得問。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這老家夥經常防著我,就算有什麽他也未必跟我說。”

“已經很好了,多謝,打擾了!”

夏川給林麗雲留了電話,吩咐她有什麽情況及時匯報。

兩人從康華花園出來,夏川立馬把這裏的情況報告了程風。

從剛才的對話,夏川捕捉到兩個消息,一是杜文龍和馬大成有經濟糾紛,二是前天杜文龍回了春江。

這兩個消息,進一步加深了杜文龍的嫌疑。

程風接到夏反饋回來的消息,立馬帶人去紅岩村尋找杜文龍,才剛出門,便接到群眾報案,紅岩村發生一起命案。

死者杜文龍,男,五十歲,春江縣人。一九八二年畢業於西江醫科大學,大學後分配到春江縣人民醫院,從一名助理醫師做起,經過十年的時間,杜文龍成為一名出色的外科醫生。

死者生前沒有任何不良記錄,還很喜歡做慈善事業,他還在春江當醫生的時候,就經常捐款給一些困難的病人,口碑非常好。

杜文龍前天從西江回來看望母親,他是個大孝子,幾乎每個月都回來,給母親檢查身體,給母親修房子等等,這次回來剛住了兩晚,就被人殺了。

紅岩村距離縣城十公裏左右,是個自然村落,村子不大,大部分年輕人都搬到城裏去了,隻有一些老人還居住在這裏。

程風帶人來到案發現場,杜文龍老家修建得很豪華,而且極有品味。

一個中式的小院落,除了正對大門的正房,兩邊都修有廂房,右邊廂房是廚房和餐廳,左邊廂房是茶室有活動室。

茶室蠻大,拉著窗簾,北邊一張木質沙發,中間一張同樣木質茶幾,茶幾上擺著一套昂貴的紫砂壺茶具。

杜文龍就躺在茶幾邊,頭朝裏,腳朝外,心髒被挖,血從茶室流到了門口處,極為血腥。

除了鮮血,現場幹淨得如同清理過一樣,除了死者和母親,沒有留下任何其他人的腳印和指紋。

同時杜家門窗也完好,院子裏沒有攀爬的痕跡,凶手就好像憑空出現一樣。

經法醫初步檢查,杜文龍被人迷暈注入麻醉劑,拿掉心髒致其死亡,死亡時間是今天淩晨一點到三點之間。

“程隊,幾乎可以確定,是同一個凶手。”沈雲白向程風報告。

“媽的。”程風爆了一句國粹,他感覺他這個隊長就要做到頭了。

本來今年高局長就要退休了,他是最有可能接替高局長的人,眼下三天兩起案件,都很殘暴血腥,如果不能及時破案,他這個隊長也不用做了。

程風給高文鬆打了個電話,介紹了這裏的具體情況。

電話那頭,高文鬆冷峻的聲音傳來:“這兩起凶殺案太過於暴力,市領導也極為重視,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務必在一星期內破案。”

程風眉頭皺起:“高局,一個星期有點趕吧?”

高文鬆沉聲道:“程風,你也是老刑警了,我不信你沒看出,這是連環殺人案,你覺得一個星期趕,凶手比你更趕,如果讓凶手逃掉了,你這個隊長也不用做了。”

“是,保證完成任務。”

程風也知道這兩起凶殺案的嚴重性,沒辦法,硬著頭皮上吧。

夏川接到沈雲白的電話,得知杜文龍死了,極為震驚,兩人立馬返回春江縣,直接去了紅岩村。

來到現場,周邊早已拉起了警戒線,派出所的民警在維持著秩序。

夏川看了看耿樂樂一眼,“你跟我進現場還是在周邊走訪?”

耿樂樂想起昨天的情景,胃部又是一陣翻湧,想了想程風說的話,她一咬牙:“我要進現場。”

夏川笑道:“你不怕吐?”

“沒事,吐習慣就好!”

耿樂樂拍拍胸脯,進了現場。

此時沈雲白已經對屍體處理完畢,正和助理一起把屍體抬出來。

“怎麽樣?”夏川上前問。

沈雲白歎了口氣:“同樣的作案手法,同樣的作案凶器,心髒同樣被取走,同一凶手無疑了。”

“辛苦你們了!”夏川拍拍沈雲白的肩。

夏川知道,沈雲白原本是一名醫生,以前沈雲白是個最喜歡幹淨的人,手上遇到一點髒東西都要洗手,現在卻天天接觸死人。

“都是為了工作。”沈雲白笑笑,突然間他想到了什麽,“有一個事,我得跟你們說一聲,凶手是個很謹慎的人,他把死者迷暈之後,還對死者進行了靜脈麻醉,我覺得你們可以抓住這一點作為突破口。”

“靜脈麻醉?”夏川皺眉,“這麽說凶手是個專業的人啊,醫生又或者護士?”

“也不一定。”沈雲白搖搖頭,“一些吸毒的人也會靜脈注射,還有一些身體有病,長期自己注射的人,獸醫等等,這並不難。”

“麻醉藥屬於管製藥品,應該能查吧?”

“我試試。”沈雲白說罷叫人把屍體抬走了。

夏川走進現場,發現耿樂樂又跑出去吐了,吐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

夏川搖搖頭,沒有管她,這些是每個刑警必須經曆的。

現場不大,蔣軍等人正在仔細搜尋線索,隻是現場太幹淨了,什麽也找不到,就這一地的鮮血都沒有留下腳印。

夏川穿上鞋套,走進茶室,現場果然如他們說的一樣,太幹淨了。

裏麵的東西擺放得整整齊齊,沒有一點雜亂,就連茶幾附近的幾個花瓶都沒有移位。

最讓夏川想不通的是,沈雲白說杜文龍的死亡時間是淩晨兩三點,這個點不在睡覺在這裏喝茶,實屬詭異。

夏川的目光轉移到茶幾附近一個垃圾桶裏,發現裏麵倒著一些茶葉,還有一個一次性杯子。

夏川對蔣軍說道:“拿個證物袋來,把這個一次性杯子裝起來。”

蔣軍不解地問:“夏隊,這個一次杯子有問題嗎?”

夏川指了指四周:“你看看這個茶室,裝修得極為典雅,中式風格的,裏麵的擺件,還有這套茶具,都極為昂貴,足見杜文龍是個講究的人。”

“一個講究的人,怎麽可能用一次性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