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接過資料,和耿樂樂一起細查起來,讓他震驚的是,他竟然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病人。
蔡曼琳,蔡國華的女兒。
那時的蔡曼琳不過九歲,她竟然在杜文龍這裏看過病。
夏川把資料拿給羅永銘看:“羅院長,你記得這個小姑娘的相關情況嗎?她當年是春江化工蔡廠長的女兒。”
羅永銘看了下看,搖搖頭:“這個還真記不得,當時我和杜醫生不是一個科室的。”
“好的謝謝!”夏川叫耿樂樂把這一頁拍了下來,同時把周廣武的資料也一起拍下。
這時他想到了什麽,接著問:“羅院長,我想問問咱醫院對麻醉的管控怎麽樣?有沒有意外流出的?”
“這個夏警官請放心,我們醫院藥品管製很嚴格,除了醫生開處方,不會隨便給患者把藥帶出去。”
“如果有醫生帶出去呢?”
羅永銘怔了一下,想了想,“一般情況醫生也不可能隨便把藥帶出去,都需要登記報備的,我給你問一下。”
羅永銘拿起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李主任,你幫我把今年麻醉藥的使用情況給我打一份上來。”
過了一會,進來一名四十來歲的女醫生,把報告遞給了羅永銘。
羅永銘看了一下,又把報告遞給夏川:“夏警官請看,這是今年我們醫院的麻醉藥使用情況,除了手術,沒有任何流出。”
“好的,多謝羅院長。”夏川沒有氣餒,想想也知道,凶手也不可能到這種正規的地方拿麻醉劑。
他又問:“除了醫院,還有什麽地方拿到麻醉劑?”
羅永銘想了想:“這玩藝管控很嚴,除了醫院,藥店都不可能隨便買到。當然,一些寵物醫院,獸醫站,還有一些診所,牙科醫院、美容院等等都有可能拿到,你們不妨去問問。”
夏川聽罷皺眉,這範圍就太廣了,要查起來真不容易。
“多謝!”拿到資料,夏川提出告辭。
路上,夏川一直在想,周智濤是凶手嗎?
按說當時杜文龍該賠的都賠了,當年家屬拿到錢之後沒有再找他鬧事,現在應該也不會再找才對。
除非發生了什麽。
夏川看著周智濤的資料,隻有一個農村的地址,沒有電話號碼。
“夏隊,要去調查周智濤嗎?”耿樂樂邊走邊問。
“那是當然,你先調查一下他的登記電話,得知道他在哪裏。”
從醫院出來,已經過中午了,夏川和耿樂樂簡單在外麵吃了個快餐。
夏川一邊吃一直在想幾個問題,第一,無論是馬大成案還是杜文龍案,凶手都沒破壞門窗,圍牆上也沒有任何攀爬的痕跡,他是怎麽進去的,出來後他又把門關上,是怎麽做到的?
第二點,杜文龍死亡時間是深夜,深夜應該都在睡覺,他為什麽會在茶室,莫不是就是在等凶手?
看著夏川吃個飯都心不在焉,耿樂樂不解地問:“夏隊在想什麽呢?”
夏川回過神來,看向了耿樂樂,“樂樂,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回家沒有鑰匙,你又爬不上圍牆,你怎麽辦?”
耿樂樂喝了一口湯,想了一會:“我小時候住在春江造紙廠的家屬樓裏,那樓很破舊,窗子的護欄都鬆了,我忘記鑰匙就經常把那根護欄給抽掉,回到家再裝上,後來爸爸重新加固了那根護欄,我才走不了。”
一句話點醒了夏川,以前他們在化工孤兒院的時候,就經常打遊戲到半夜才回家。
那時他們孤兒院的牆角有一棵大樹,他們就經常從大樹上爬回去。
後來院長就叫人把那棵大樹給砍了,但也沒有難倒他們,他們幾個人聯合直接把大門抬了起來,為此他們被院長罰掃一個星期的地。
“真有你的,我馬上叫蔣軍他們再複查現場。”夏川給蔣軍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注意這兩個現場的窗戶,大門,以及家邊上的大樹。
耿樂樂聽罷展顏一笑:“其實也就注意馬大成家就可以了,杜文龍家絕對是開門進去的。”
夏川聽罷一愣:“這怎麽說?”
耿樂樂笑笑:“你想想啊,你半夜為什麽不睡覺,而是跑到茶室那去?不外乎有幾種情況。”
“一是睡不著起來喝茶,不過這樣就更睡不著了,所以第一種情況可以排除。二是有客人,要麽半夜來,要麽一直聊天到半夜,我更傾向於後麵一種。杜文龍家裝飾得非常好,圍牆很高,基本不可能有人爬得上去,他們家那個結實的大鐵門,還是那種很古老的鑰匙,誰也不可能撬開,所以一定是杜文龍主動打開門放凶手進去的。”
“行啊,還是你們女生心細。”夏川向耿樂樂投去讚賞的目光。
夏川和耿樂樂剛吃完午餐,這時候辦公室來電話,死者家屬來了,來的還有死者的小三,正在辦公室打起來了。
“小三都來了?”夏川和耿樂樂麵麵相覷,頓時立馬返回警局。
此時的辦公室,已經亂作一團,林麗雲和一名女子相互抓著頭發,嘴裏罵著惡毒的話:“周春燕,你這個賤人,文龍要不是因為到這來見你,他怎麽會被人殺死。”
“就是你這個賤人,合夥你的姘頭殺了他,你就是個殺人犯。”
叫周春燕的女人也不示弱:“林麗雲你放屁,我和杜文龍隻不過是同事關係,這幾年我幾乎很少和他聯係。”
“他每個月都到春江來,你說你們沒有聯係,還要不要逼臉。我今天就當著警察的臉,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精。”
“林麗雲,你就是個瘋婆子,怪不得杜文龍不喜歡你。沒錯,他是經常回春江,但我們從來不是情人關係。他之所以回來,就是因為你太窒息,他受不了,所以跑回來,他回來看看他的媽媽,和村民聊聊天,就是不想看你這刻薄的臉。”
……
兩個女人扯成了一團,辦公室幾個男人都分不開,誰分開罵誰。
夏川和耿樂樂到的時候,已經從辦公室打到了院子裏。
“好激烈,看阿姨們打架就是有意思。”耿樂樂站在院子裏,津津有味地看戲。
夏川咂舌,“你們女孩都這麽喜歡八卦嗎,還不想辦法把她們分開,不然再打一會他們頭發都沒了。”
“唉,誰叫我好心呢,就讓我做個和事佬。”
耿樂樂慢悠悠走過去,用陰陽怪氣的話道:“喲,這不是林女士嘛,才多久沒見就成了這鬼樣。”
“少說風涼話,看我今天怎麽打死這個狐狸精。”林麗雲就是不饒人。
“狐狸精,你見哪個狐狸精那麽老?她怎麽也有四十多歲了吧,比你還老,還沒有你好看,你老公總不至於眼瞎了找一個不如你好看的情人吧。”
到底是女人懂女人,耿樂樂的話很合林麗雲的心意,她頓時放開了周春燕的頭發。
一場女人的戰鬥終於結束,一群男人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林麗雲整理了一下頭發,冷冷瞥了周春燕一眼:“今天看在這位漂亮警官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你最好跟警察說清楚,我老公為什麽被殺,不然我不饒你。”
林麗雲蹬蹬蹬踩著高跟鞋上了辦公樓。
周春燕臉都被林麗雲的指甲抓傷了,頭發被抓掉很多,有些狼狽。
聽到耿樂樂那麽說,她有些不悅:“小同誌,剛才你可是在貶低我啊,你的意思是我又老又醜,不值得男人看上?”
耿樂樂陪上笑臉:“這位女士誤會了,我看周女士知書達理,應該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和林麗雲不是一路人,剛才為了結束戰鬥,投她所好,並沒有貶低周女士的意思,如果周女士覺得不舒服,我給周女士道歉,你可以把我罵回來。”
耿樂樂一番話說得真誠,周春燕也不好發火。
邊上夏川豎起了大拇指,還得是耿樂樂,不然他們都不知道怎麽結束這樣的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