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看著那個笑起來傻乎乎的年輕人:“這人怎麽看也不像是正常人啊,你告訴我他是凶手?”

程風聞言臉色一變,有些不高興了:“怎麽,你懷疑我們的判案能力?”

“夏隊,我叫你來是因為你也參與了這個案子的偵破,你有知道真相的權力,我也很歡迎你和我們一起破案,但你不能懷疑我們吧?”

“且不說線索都是我親自參與提取的,就算我沒參與,我們的同誌工作認真負責,怎麽可能搞錯?”

夏川還是不信:證據顯示真的是他們?”

“當然,那根帶血的木棒上麵有汗液,經過DNA化驗,正是坐在裏麵的陳紅軍的,而周春燕指甲裏麵的皮屑,經過化驗,正是周紅玲的,數據沒有錯,抓人的時候他們也認了。”

“同時,我們在周紅玲家也找到了一把細長的剔骨刀,經過檢驗,上麵同時有馬大成、杜文龍和周春燕三個人的血跡,這麽充足的證據,夏隊你還懷疑什麽?”

“我對數據沒有懷疑,但是程隊,我親曆現場,雖然沒有和凶手打過照麵,但是在一定距離上有過接觸。”

夏川說出了自己的疑點,“程隊還記得跟蹤周春燕的那個白影嗎?那個白影身手矯健,衣著飄飄,舉手投足間透著一股瀟灑。”

“你再看看那邊那個周紅玲,四十多歲的年紀,一股病態,再看陳紅軍,就像個傻子,跟我們看到的身影完全符合啊。”

“夏隊,我們看的是監控,而且跟蹤周春燕的白影未必就是凶手,或許是凶手請人迷惑人的呢,這點我們後麵審訊便知。”程風打斷了夏川的話。

“不不,那天我追擊凶手的時候,雖然我和他有一段距離,但他的速度很快,是個很靈活的人。再從他跳入春江的身影來看,春江水很急,敢在春江裏遊泳的人,非但水性很好,而且還是很有力量的人,很顯然陳紅軍和周紅玲都不具備。”

“你再看周紅玲的身高,她是小個子,一米六都不到,金牛山的灌木叢雖不算高,但是也不矮,我追擊凶手的時候時不時看到他的人頭,足見凶手應該有一米八左右,而不是周紅玲這樣的小個子。”

“就不能你追擊的是陳紅軍?”程風反駁。

“絕對不可能,如果那天我追擊的是陳紅軍,那後麵在山上襲擊蔣軍和梁多多的就是周紅玲了,她一個小女人,怎麽可能有能力同時襲擊兩個人,而且還把一個人打成重傷?”

“所以這兩個人不是凶手,絕對不是凶手。”

夏川連連搖頭,他怎麽也不相信這兩個人就是炮製了馬大成、杜文龍以及周春燕血案的凶手。

還有一點夏川沒有說,就是他在唐家老宅還跟其中一個白影照過麵,那個白影也是身手矯健,有一些拳腳功夫在身,就不可能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傻子。

夏川提出這麽多疑點,程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們辛苦了這麽久,一下子都被否定了。

程風沉著臉道:“夏隊,以前就聽邊城的朋友說你是個很固執的人,現在看來你何止固執,還很狂妄。我們的數據擺在這,你竟然告訴我們一切都是錯的?”

“總不能說我們的同誌為了破案造假吧,我們的人還做不出這樣的事,你要知道這是殺人案,我們能造假,誰會配合你?”

夏川聞言沉默,是啊,這是殺人案,人會說謊,數據總不能造假。

想了想,夏川提出一個要求,參與審案。

程風聽罷冷哼一聲:“之前就跟你說了讓你參與審案,別說參與,你主審都行,隻要你審出個子醜寅卯來,我拭目以待。”

“行,我盡量。”夏川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他也想見識一下所謂的真凶。

第一審訊室裏,周紅玲軟綿綿地坐著,一臉的淡定。

夏川和程風坐了下來,還沒等夏川開口問,周紅玲就主動說了:“你們要審訊我是嗎,不用了,我交代就是。這三個人都是我殺的,他們都該死,我要為我父親和弟弟報仇,現在這三個人都死了,你們願意怎麽判就怎麽判吧。”

說罷,周紅玲閉上眼睛就往後躺。

就這一動作,夏川百分之百確定周紅玲不是凶手。

他淡淡笑了一下:“周紅玲,判刑是法院的事,我們隻負責把案子審清楚,所以你必須把作案的經過交代清楚。”

周紅玲靜靜靠著,不說話,一副你們愛咋咋的的樣了。

見此情景,程風怒了,狠一拍桌子:“周紅玲,這是審訊室,不是你家,還請你配合。”

周紅玲懶洋洋睜開眼睛:“我都承認人都是我殺的了,你們還要問什麽,快點的,直接把我送走判死刑,反正我仇也報了,無所謂了。”

說完,周紅玲又閉上了眼睛。

周紅玲極不配合的樣子,讓夏川再次肯定,這個人就不是凶手。

凶手他見多了,就算再窮凶極惡的人到了審訊室也會心慌,周紅玲沒有心慌,反而一心求死,說明了什麽。

“周紅玲,我警告你,如果你再不配合,我們就不客氣了。”程風都快被氣壞了,從警這麽多年,還沒有見過如此傲慢的人。

“讓我來。”夏川製止了程風。

他轉身出去了一會,從辦公室那邊拿了些照片過來,擺在了桌子上。

“你叫周紅玲是吧,我去過你家,見過你媽媽。你媽媽今年七十多歲了吧,她身體不算很好,如果我沒猜錯,她應該有高血壓,還有一些心髒的毛病。”

“你現在的情況,你說如果你媽媽知道了自己的女兒和外孫是殺人販,她會不會難過,會不會病倒,甚至會不會……”

“閉嘴!”夏川剛說到這裏,周紅玲騰地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

兩人見狀相互對望了一下,夏川接著問:“你願意配合了?”

夏川剛才的話,讓周紅玲悸動了一下,她沉默了一會,歎了口氣:“你問吧,我知道什麽就說什麽。”

“好,那我就問了,三月十七號淩晨你在哪裏?”

“西良村,我殺了馬大成。”

“怎麽殺的?”

“我從樹上爬進他的家,先用迷藥迷暈他,再給他注射麻醉劑,最後剖開他的胸膛,取走他的心髒。”

“麻醉劑從哪來的?”

“在一個美容醫院偷的,叫雅美美容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