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嗜血翔?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五年前北城之戰也有他,當時她也覺得這個人是衝著軒轅澈去的,現在……這種感覺更甚。
“娘親!”
陳琳回神,看著跑到自己麵前的陳逸,“怎麽?你不是進去了嗎?”
“我……在門口看見你們兩個離開,本來想等你回來的,但是……”沒想到你回來得這麽快。陳逸的眼裏閃爍著擔憂,因為陳琳的麵具已經拿下來了。
“沒事兒,他認出我了,但是我卻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認識他的。也許是軒轅澈的緣故吧。”拉起陳逸的小手,陳琳踏進了景王府。
長廊的盡頭,絕負手而立。踱著的步子有些急,似乎在等什麽。
“絕。”陳琳輕啟朱唇,叫得很輕,有些像風一樣縹緲。她知道他在等自己,看樣子也該是等了一段時間了。
“你回來了。”絕迎上去,抱起陳逸,輕勾唇角,像是等待妻子回家丈夫。那麽自然的結果妻子手裏的孩子。
陳琳又一瞬間的愣怔,其實這些年他一直都在這麽做,隻不過現在是她才發現。隨即又如常俏皮的笑笑,“剛剛遇到嗜血翔,我打算做臥底了。”
絕睜大眼,“你打算做臥底?”“你打算做臥底?”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魅走出來,皺眉看著陳琳。
看著兩個關心自己的人,陳琳撇嘴,吐了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便回房了。留下無奈的陳逸,和完全不明白怎麽回事兒的絕和魅。
“娘親要和那個人合作,滅掉邪教。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了。”陳逸攤手,對兩人探究的目光表示無奈。
嗜血翔?兩人對視一眼,軒轅澈終究還是要動手了……
…………………………
“幻影,我讓你查的事情呢?結果?”軒轅澈回到了客棧,拎出幻影,劈頭就問。
“回皇上,如果冥沒有死,就隻能說被人藏起來了。沒有線索可循。”幻影前輩的垂著頭,低垂著的眉心微皺著。能讓皇上的勢力都找不到的,那就真的是厲害了。
“那就不用再找了。”軒轅澈沉吟道。他已經有結果了,其實早在之前就該有結果的,隻是失望了太多次,他不敢再輕信了。
“皇上?”幻影微微疑惑。不解的抬頭,卻見軒轅澈嘴角嗜著笑,安靜的倚在座位上,連冰冷的棱角似乎都融化。
“下去吧。你還會再見到冥的。”悠遠的嗓音有著淡淡的沙啞,卻帶著篤定。他還會再見到冥的。
幻影默默退下,現在的皇上的確應該好好靜靜。享受這麽多年來一直不曾有的平靜。這件事和娘娘有關,這是幻影的直覺。
軒轅澈一個人靜靜的呆在屋裏,那些以前因為心痛而不敢會想的記憶,泉湧般來臨。突然好想把這件事告訴遠在皇宮幫他處理事物的沈公公。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是一直把他當親人的,而不是奴才。
就想以前那個女人把小蝶和影兒當作親人一樣。
隻是,他為什麽沒有看到那個宮女的影子?她們不是幾乎形影不離嗎?那個孩子呢?雖然眼睛、神情一切都那麽像自己,但是他還是不敢篤定,那就是他的孩子。五年前沈公公就告訴過自己,她基本沒有可能再做母親。還記得那時的心情,但是現在她卻帶著一個四五歲的還在在身邊……
婉兒,可以告訴我,這五年你過得好嗎?可以……原諒我了嗎?她都不願認他,應該還在怨他惱他吧?
…………………………
“琳兒真的決定這樣做?”景王府裏,軒轅景有些抓狂,琳兒竟然這麽冒險?而且還是在嗜血翔認出她的情況下?
大廳裏的人神色各異。絕點點頭,魅卻一直沉思,陳逸小大人的坐在一邊,夏丹一臉茫然。
“嗜血翔是個危險人物,不能讓琳兒去冒險。”軒轅景緊攥著拳頭,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出手,打向在場的某一個人。就想極怒的獅子,隨時可能撲上來。
“軒轅澈和嗜血翔有仇嗎?”一直沒有吱聲的魅皺眉望著隱忍中的軒轅景。這幾年江湖談不上動**,但是邪教的人卻是橫行。朝廷本就和武林“有一腿”卻沒有任何舉措。武林盟主和皇帝交好,也就是說江湖朝堂本是一家,邪教已經開始影響江湖,那麽朝堂也會隨時動**。
軒轅帝和南宮傲天沒有行動,那麽就是連他們也不能奈邪教何,要麽就是在等待時機,話最小的代價,一舉擊垮嗜血翔。
幾個男人互相看著。夏丹忽然覺得有點沒辦法融入,咬咬唇,“我去幫你們沏茶。”說著就跑了。好像他們的世界太大,而她,本身就太小,在這樣一個大的世界裏沒有辦法生存。
“景,不去追嗎?”魅斜挑著眉,注意到了軒轅景微微的皺眉,調侃著。
夏丹的變化,軒轅景剛剛注意到,她在他們麵前無法適應是正常的。但是為什麽看她落荒而逃心裏會有絲絲異樣?
“現在該討論的是琳兒的安全,放心吧,小丹沒事。”軒轅景微緩了一口氣,嘴唇抿成一條線。
“想要丫頭安全,我想知道軒轅澈和嗜血翔之間的到底有什麽事?”沒等軒轅景借口,魅邪笑著,“別說什麽都沒有,剛剛你的神情分明就是在說兩人有恩怨。”
軒轅景歎一口氣,他以為這件事不會再被掏出來,隻是五年之前,邪教還沒有興盛之前,或許這樣想完全沒問題,隻是現在情況不同了,舊傷疤注定要被翻開來。
“嗜血翔原名叫做軒轅翔,是皇族的一份子。在二十年前,也是我和皇兄的親兄弟,皇兄是老大、翔是老二、我最小。本來生活得那麽幸福,母妃雖不是皇後,但是父皇很愛她。直到那天父皇闖進母妃進宮中,質問著母妃為什麽要背叛他?為什麽翔會是她舊情/人的孩子?為什麽和他在一起還要和那個人暗渡陳倉?母妃哭喊著說自己沒有,但是父皇一口篤定了事實。母妃傷心欲絕,罵著父皇各種難聽的話,後來又癲狂的笑著說:你不過是他的替身,即使和你在一起又如何?我愛的終究是他!還說翔確實是那個人的孩子。當時我們三個就站在門口,皇兄蒙住了我和翔的眼睛,但是聽著裏麵的聲音,我和翔還是哭了,隻有皇兄,一個字也沒說,一滴淚也沒掉。隻是呆呆的站著。當天夜裏母妃便帶著翔要出宮的,我和皇兄看著那個男人接走了母妃。父皇在第二天震怒,下令全國通緝母妃和那人,找到之後,殺無赦……從那以後,皇兄的話少了,和父皇一樣愛發怒了……”
軒轅景陷入那段不好的回憶,眉心一直皺著,綿長的眼一直恍惚的盯著大廳外麵。原本的幸福,在那個噩夢來臨之前,顯得那麽彌足珍貴。
“那個人,是上一任邪教教主?”絕愣愣的問。
軒轅景點頭,雖然記憶那麽痛苦,但是那也已經是記憶了,這麽多年過去,被時光衝淡了不少。
“之後呢?下了赦殺令之後,軒轅翔和你母妃就沒有音訊了?”這時魅的聲音和絕竟然有些相似,帶著震驚,還有絲絲的了悟。
“聽說母妃死了,至於翔……本來消失了,但是五年前,北城一站之後才出現。”軒轅景的聲音有些疲倦。夕陽最後一抹餘暉也散去,現在的他們陷入黑暗。
“也許,還有其他隱情。”一直未開口的陳逸突然吐出一句讓眾人震驚的話。淡然的笑臉上有著些疑慮,還有些迷茫。
“逸兒,你覺得什麽地方不對勁?”魅希冀的看著陳逸。
大家都知道也了解陳逸的聰明,這個時候見他疑惑,幾人也就把目光轉移到小小的孩子身上,說來也許很奇怪,但是事實就是這樣。一個小男孩坐在大廳左側的椅子上沉思,另外三個大男人緊盯著他,想要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不知道。”陳逸丟下讓眾人吐血的兩個字之後,便自行跳下椅子,往陳琳的房間去。他決定,這兩天就賴著娘親了。
三個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有再說話。
“我也先回房了。”絕很快起身,皺著眉頭回房間。腦海裏還在閃爍著,那個他就是上一任邪教教主。那麽,這一切好像浮在水麵上,沉不下,上不來……
“我也回去了。”魅緊接著起身,“景,我覺得你該去看看小丹,剛剛我們好像無意傷到她了。”拍了兩下軒轅景的肩,魅也離開。
揉著眉心,看著空****的大廳,某些傷感的情緒鑽了空子,一縷縷沒命的往他腦子裏鑽。外麵漆黑的夜,似乎成了能吞噬心靈的獸,隨時將人拆吃入腹。
遲疑片刻,軒轅景還是打算去看看剛剛那個逃跑的女孩。
“景。”
軒轅景不過剛起身,女孩的聲音便傳來。
“小丹,剛剛跑哪兒去了,我……”還擔心你傷心。後半句還沒有說出來,夏丹的眼淚就開始劈裏啪啦的掉個不停。
“嗚嗚,景……”夏丹哽咽著,說話不是很完整,隻能模糊聽見景這個字。
“怎麽了怎麽了?”軒轅景慌神,上前拉住夏丹的手臂,緊張的問著。不會隻是因為剛剛自己不合群,就哭成這樣吧?
“你很想你母妃…母妃對不對,二十年前…唔…你還那麽小,但是…卻記得那麽清楚。”夏丹撲到軒轅景懷裏,使勁兒的蹭著他的胸膛。
軒轅景僵硬在原地,原來她哭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經曆。原本想要換上夏丹的手又漸漸放下。
“你也會可憐我對不對?”他的母妃做出那樣的事,丟棄了他和皇兄,可是他卻還在想她……諷刺啊……
夏丹連連搖頭,她不是可憐她,不是!
“我……我不是……景……”夏丹斷斷續續的說著,小手想要去拉軒轅景,卻被他輕輕的拂開,“你回房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軒轅景沒有在看夏丹布滿淚水的臉,獨自轉身,沒有理會她。
“景!”夏丹倔強的再次拉住了軒轅景的手,緊緊的,不讓他鬆開。繞過軒轅景,站在他麵前,非常認真道:“景,我不是可憐你,而是知道你過去之後的震驚和心痛。想到你才曾經,這裏!”夏丹右手的食指指著自己的心口,“這裏,真的很疼。比我自己經曆那些還要疼!”
眼裏的淚沒有斷,但是望著軒轅景的眼卻是堅定的。
“不要趕我走,就讓我陪著你好不好?”詢問的看向軒轅景,生怕他不肯答應,抓著軒轅景的手也緊了緊。臉上滿是淚痕,上齒緊咬著下唇。
軒轅景不語,看了夏丹半晌,才微微點頭。她的心疼也會讓他心疼……
夏丹終於破涕為笑,隻要能陪在他身邊就好,隻要他不趕自己走就好!
“別哭了。”軒轅景輕笑著幫夏丹抹掉臉上的淚珠,“我們在王府裏走走吧,我不想呆在這裏。”夏丹連連點頭,這裏氣氛總覺得壓抑,她也不願呆在這兒。
兩人一起出門,月亮露出半張臉,似是害羞、似是迷惘。兩人在月亮的冷光下,偎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