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凰歌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白露趕緊把厚披風給她披上,心疼地道:“報社有什麽事情,讓寒冰他們處理便是了,王妃娘娘還要親自去一趟,現在倒好了,怕是著涼了!”

外麵那麽冷,風還大,王妃娘娘再怎麽厲害,也不過是個身體纖弱的女子,天寒地凍地出去晃了半夜,身體怎麽能受的了!

“我沒事,啊啾!”

凰歌剛想安慰她,就又打了個噴嚏,頓時尷尬地坐在原地,訕笑了一聲。

“王妃稍等片刻,奴婢這就去給您熬薑湯!”

寒霜也很是心疼,也不管凰歌答應不答應,就匆匆地跑了出去。

凰歌剛想阻攔,卻已經不見了小丫頭的身影,隻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掩飾尷尬。

她真的沒事,打噴嚏絕對不是因為感冒了!她發誓!

白露問起報社的事情來:“報社如何?可有損毀?”

凰歌托著腮道:“那幾人剛放火就被寒冰抓了起來,報社倒是沒什麽大礙。”

白露皺眉道:“王妃,那報社雖然是您的,可如今卻掛在西山書院名下。那些賊人是溫家的,溫家如今風頭正盛,奴婢怕那京兆府尹……”

凰歌嗤笑一聲,道:“你是怕那京兆府尹偏向溫家?”

白露麵色為難,卻還是點了點頭。

京兆府尹雖然也是個正四品大員,可在這滿是高祿的京城,不過是最末等而已,麵對這些真正的世家大族,他是萬萬不敢得罪的。況且此人圓滑又愛奉承,杜蘅他們,說不定要吃虧的!

“應該不至於。”

凰歌思索了一下道:“杜蘅機敏,況且,他身邊還有個趙峰呢。”

雖然趙峰明麵上從來都沒有表明過自己的身份,可她卻有所耳聞。

趙峰是刑部尚書趙大人的兒子,刑部掌刑罰,是雲墨國人人都敬畏的存在。雖然溫家背景也大,可若不是那京兆府尹昏了頭,自然是萬萬不敢欺負他們的。

白露嘴唇動了動,還想說什麽,最後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王妃,薑湯來了!”

說話間,寒霜已經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進來了:“王妃快趁熱喝了,去去寒氣!”

凰歌看著托盤上那碗熱氣騰騰飄著碩大薑片的薑湯,若有所思地問:“你自己煮的?”

寒霜驕傲地笑著點了點頭:“可不是嗎?奴才本來想讓廚娘煮的,但是想到還從未親手給您做過吃食,靈機一動,便自己煮了!”

凰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王妃,您快趁熱喝啊!不趁熱喝,哪裏有效果!”

寒霜的眼睛亮晶晶的,無比期待地看著凰歌。

凰歌深吸了口氣,端起大海碗喝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頓時從舌尖口腔傳遍了全身。

看著被一臉驕傲笑容的小丫頭,凰歌不忍拒絕,又捏著鼻子喝了一口,然後飛快地爬上了床:

“不能再喝了,喝水多了晚上會起夜的!”

寒霜想想也是,這才點了點頭,放過了凰歌,把東西送出去了。

白露過來給凰歌掖好了被角,卻見凰歌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問道:“白露,你是不是和那京兆府尹認識?”

若是不認識,怎麽會擔心他不是個好官?

白露愣了一下,淡淡地笑了起來:“王妃說什麽呢,奴婢一個老百姓,怎麽可能認識朝廷官員。”

凰歌側身抱著厚厚的錦被看著她,隻看的白露渾身不舒服。

不對,這丫頭,一定有什麽事瞞著自己。

“王妃早點睡吧,時間已經不早了,您明日還得進宮去給太後請脈呢。”

白露溫柔地笑了一下,放下了幔帳,輕輕地吹了房間內的蠟燭,隻留了遠處的一個照亮。

月光紗漏去了外麵的大部分光 ,凰歌躺在**,隻覺得一陣睡意襲來。

次日一早, 凰歌從夢中驚醒。

她揉了揉有些疼痛的腦袋,心中苦惱不已。

她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一樣的萬丈高台,一樣的層雲巒嶂,一樣的孤傲背影,一樣的那句“凰兒”。

這個夢已經是第二次出現在她的夢中,來的莫名其妙,讓人費解。

“王妃,已經備好馬車了,今日天氣不錯呢。”

白露笑著伺候凰歌梳洗,然後又給她換了出門要穿的衣服。

凰歌沒胃口,隻是隨便吃了幾口飯。

“白露,你今日跟我一起進宮吧,上次進宮,太後還說起你呢。”

凰歌笑著道。

當初太後生病手術,如果不是因為白露謹慎,把孫嬤嬤用來害太後的毒香囊藏了起來,恐怕當時中毒的就是太後了。

因為她替太後擋了一災,所以太後才特別喜歡她,甚至還把白露留在身邊伺候,不過,白露不願意,太後便沒勉強。

“奴婢遵命。”白露答應了一聲,便去換了套新衣。

進宮見雲墨國最為尊貴的女人,她自然要換套新衣以示尊重。

兩人上了早已備好的馬車,朝皇宮的方向走去。

馬車裏備了暖爐,所以,倒也不冷。

“聽說昨天晚上,有賊人想要放火燒了京都報社呢!”

“真的假的?這裏可是京城,縱火可是重罪!這人是跟報社有什麽深仇大怨嗎?”

“報社雖然才開了幾日,可是寫的文章都是京城時事,自然得罪了不少人!有人想要燒了報社 ,也在情理之中!”

“話說昨日可真是險啊!幾個學子就在報社裏準備今日的文章呢,賊人就在外麵放火,若不是路過的一個俠客發現的早,恐怕幾個學子都要葬身火海了!”

大街上,一群得了最新消息的人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著,聽到的人也越來越多。

更有好事者跑到了報社附近一看,果然,牆角都是黑漆漆的,還有幹草燃燒完的灰燼痕跡,顯然昨夜,真的有人縱火,不過沒有得逞罷了。

“真不知道誰家的人這麽險惡歹毒!那學子們年紀輕輕,他們竟然也下的了手!”

“可不是嗎!咱們京城百姓想要了解消息真相可就隻有這一個渠道了!是什麽人想要毀了報社?”

“前幾日我家豬兒被拍花子的騙走,若不是報社幫著登報尋找,興許我家豬兒就回不來了!”

一個漢子摟緊了懷中的大眼睛小孩兒,心疼地道:“豬兒,你以後千萬別亂跑了!”

眾人對報社的好感更甚,又想到報社差點兒被人毀了,無辜學子們險些遭到連累,頓時義憤填膺,紛紛跑去報社慰問了。

凰歌和白露在馬車上緩緩駛過,自然聽到了一部分。

“報社雖然開辦不久,卻已經得了民心,萬事若是有民心,便好辦了。”

白露往京都報社的方向看了一眼,鬆了口氣道。

“白露,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凰歌眨巴了一下大眼睛,看著沉靜溫柔的白露,突然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