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門前收拾幹淨整潔的院子如今一片髒亂,小凳子被砍得四分五裂,她養的雞鴨也死了一地,就連她曬衣服的鐵絲也被人從中間斬斷。

見她沒動,身後的周硯蹙眉上前:“怎麽了?”

待他看到那滿是狼藉的院子時,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上前把蘇曼汐護在身後,將懷裏的明月塞給她:“我先進去,你別進來。”

他怕這房間裏麵還藏著小偷,要是蘇曼汐先進去了,碰到小偷就不好了。

周硯從地上撿了一根散落的柴火,謹慎地走了進去。

蘇曼汐抱著明月站在原地,腦瓜子嗡嗡的,心裏的憤怒不斷膨脹。

她怎麽都沒想到,她就進了一天城!這家就被偷了!

到底是誰?

誰膽子那麽大!敢做出這種事?

又是在城裏打她的那群人嗎?還是魏家人?

蘇曼汐不斷深呼吸,壓著心裏的怒,抿著唇等周硯的消息。

周硯迅速查看了幾個屋子,確認沒人後,才叫了蘇曼汐一聲。

蘇曼汐鐵青著臉,抱著明月迅速進去一看。

好家夥,家裏三個屋子就沒有一個不亂的,她的衣服被撕成了布條,箱子和桌子都被砍成了兩半,就連那泥牆都被幹出了個大窟窿,裂縫一道道的,直接變成了危房。

不止如此,她藏在箱子裏的那些精細的東西都全沒了!

周硯看著牆上的窟窿和裂縫皺眉,開口道:“這裏暫時不能住了。”

出現裂縫的泥牆容易坍塌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現在是冬天,冷風嗖嗖地往裏吹,睡在裏麵的人很容易感冒。

蘇曼汐又氣又心疼這被弄得一團糟的房子,她咬牙切齒:“我要報公安!”

天殺的!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偷了她家!她肯定要把他祖墳都TM給掘了!

“嗯,現場先別破壞,我去公社給公安局打個電話。”周硯點點頭,讓蘇曼汐暫時不要亂動,便大步前往公社。

明月也被驚醒了,她揉揉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家,小嘴瞬間張成了O型:“媽媽,我們家怎麽變成垃圾堆了?”

“有小偷把我們家偷了,你周叔叔已經去報公安了。”蘇曼汐努力緩和著自己難看的臉色,把明月放了下來,開口道。

此時,做賊心虛的劉大根悄摸摸地經過蘇曼汐院門前,偷偷往裏看了一眼,看到站在院子裏的蘇曼汐時,心裏咯噔一下,趁她沒發現轉身就跑。

劉大根氣喘籲籲地跑到陳家,大力敲門叫道:“狗哥,狗哥!”

陳二狗不耐煩地打開門出來:“幹什麽?”

劉大根把陳二狗拉到一邊牆角,帶了幾分不安道:“蘇曼汐從城裏回來了,她不會報公安吧?我們不會被抓吧?”

最初偷了蘇曼汐家的東西,劉大根和陳二狗心裏的確沒什麽感覺。

陳二狗還去找了魏鳳玲邀功,跟她私密幽會了好些天,結結實實地嚐到了甜頭。

劉大根來尋他時,他還想著下次要怎麽為難蘇曼汐,讓魏鳳玲高興呢。

陳二狗毫無心理負擔地說:“慫什麽?就算她報警了又怎麽樣?她又沒證據證明是我們幹的。”

劉大根還是有點不安,他剛才看到了,有個男人從蘇曼汐院子裏跑出去了:“可……”

“別可了,穩著點,她不會發現的。”陳二狗不耐煩道:“行了,沒事別來煩我。”

說完,陳二狗單手插兜,晃晃悠悠的回去了,劉大根想想他的話,也覺得他說得挺對,心裏稍稍安定了一分,鬼鬼祟祟地離開了。

兩人都沒注意到,不遠處的大樹後邊,藏了一個格外瘦小的身影。

她手裏抓了一把野菜,嘴裏也叼了一根野菜,那張瘦得脫相的小臉上滿是驚恐。

她好像……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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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硯動作很快,回來的時候帶著鎮上公安一起過來的。

正抱著大碗蹲在門口吃飯,跟鄰裏鄰居嘮嗑的村民很快就看到了一臉冷峻的周硯,和跟在他身後的公安,立刻伸長了脖子:“這咋了?村子裏怎麽又有公安來了?發生了啥事?”

“不曉得啊,狗蛋,你趕緊去把村裏來公安的事跟大隊長和村支書說一下。”狗蛋他爹輕輕踹了他一腳,開口說道。

“好嘞。”狗蛋連忙跑去給村支書和大隊長報信,其餘好奇的鄰居則是抱著碗跟了上去。

村支書剛吃完飯,正準備美美抽上兩口煙,就聽到了狗蛋的報信,頓時手上一個哆嗦:“村裏又來公安了?發生啥事了?”

這段時間紅河大隊接二連三地引來公安,讓他聽到這兩個字,就覺得頭痛。

“不知道,我爹讓您過去瞧瞧。”狗蛋搖搖頭,把信都帶到後,便屁顛顛地跑去吃瓜了。

村支書也不敢耽擱,連忙叫上王保國匆匆趕了過去,心裏祈禱著千萬別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然而,事與願違。

等他趕到現場,發現蘇曼汐家被盜,還被砸得稀巴爛的時候,村支書眼前一黑,差點就暈過去了。

村裏出現小偷,那可是天大的事。

不止是要擔心自家也會被偷,這評先進大隊,先進家庭什麽的,都跟紅河大隊無緣了!

蘇曼汐跟黑著臉的村支書和王保國打了聲招呼,隨後繼續跟公安說自己丟失了哪些東西。

不止是丟失的東西,損傷最大的,是她這三間被掏了洞的土坯房,漏了個大洞,一時半會住不了人。

要是說那小偷跟她沒仇,她都不信!

村支書老臉掛不住,氣急敗壞地衝著圍過來看戲的村民吼:“哪個遭了瘟的小崽子手那麽賤偷東西!趕緊給我站出來!”

“偉人說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現在你還有機會自首!不要一錯再錯!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

村支書這話讓村民有些不舒服,這說的,好像他們是小偷似的。

站在人群裏的趙秀秀皺了皺眉,略微不悅地說:“村支書,說不定偷東西的不是我們村,是蘇曼汐從外麵招惹來的人呢?”

“要不然,那小偷怎麽隻偷了蘇曼汐家,還把她家裏破壞得那麽嚴重?明顯就是她得罪了人!把壞人招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