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曼汐和周硯緊趕慢趕,趕到趙家院子時,一眼就看到了陳盼娣扯著阿花的頭發在地上拖行,嘴裏還在罵罵咧咧的。
她心中怒火翻湧,飛快跑過去憤怒地把陳盼娣推開。
陳盼娣沒防備,腳下絆到了石頭,直接摔了個大馬趴,痛得她齜牙咧嘴:“哎喲!”
蘇曼汐站在阿花身前護著她,怒瞪著院子裏的人,冷著臉寒聲道:“你們有什麽不滿衝我來!對孩子下手還算人嗎?”
院子裏的人沒想到蘇曼汐會過來,神情一時間變得格外不自然。
他們是不想衝她下手嗎?
是不敢!
她拿著柴刀追著魏俊強砍的形象還深入人心,更別說她還是這次偷竊事件的苦主,他們哪裏還敢去招惹她?
隻敢對比她更弱小的人動手發泄!
這些人,就是一群愚昧沒開智的畜生!
蘇曼汐可不管他們現在是什麽心情,轉身小心地把趴在地上的阿花抱了起來。
在抱到阿花時,感覺她渾身的重量都還沒明月重,那骨頭也硌人得很。
蘇曼鼻尖一酸,輕聲道:“阿花,沒事了,姨姨來了,姨姨帶你去醫院。”
阿花整個人暈乎乎的,隻感覺自己躺到了一片熟悉又溫暖的柔軟之中,她鼻尖一酸,眼淚無聲無息落下,抓著她的衣服喃喃:“媽媽……”
周硯提著手電筒進來,借著手電光看到阿花的慘狀,臉色也變得頗為難看,他眸光銳利地掃了院子裏的人一圈,沉聲道:“你們這是虐待兒童,是歪思想!明天我會上報婦聯,讓婦聯來給你們做思想工作!”
陳盼娣剛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心裏還不服著呢,聽到他這話,臉色瞬間變了,叫道:“我們沒有歪思想,明明是這個小賤蹄子她……”
沒等她說完,蘇曼汐便打斷了她的話:“你這意思,是覺得阿花做得不對,她應該像你一樣包庇壞人,不應該向公安舉報壞人是嗎?”
陳盼娣心裏是這麽想的,可她不能這麽說啊!
她麵色漲紅:“我、我沒有這個意思!”
她哀求地看向蘇曼汐:“曼汐,二狗他就是一時鬼迷心竅,才會幹出那種畜生的事,他年紀還小,都是被人攛掇才會幹出那樣畜生不如的事的,這次已經吃夠教訓了,你就饒過他這一次吧,成不?”
她這話讓劉家人不爽了。
劉大根的娘站出來指著她:“陳盼娣,你這話什麽意思?是在說我們大根帶壞了陳二狗?”
“我呸!你還不知道你家兒子什麽德行!就是爛人一個!他帶壞大根還差不多!這次要不是他!我們大根哪會遭到這種無妄之災!”
陳盼娣可見不得自家兒子被人這般嘴,擼著袖子就跟劉大根的娘吵了起來。
蘇曼汐冷眼看著,把阿花抱起來轉身就要走。
趙家人看到她的動作,阿花的繼母吳金花開口:“哎哎!蘇曼汐,你要把賠錢貨帶去哪裏?我先說好啊!要是帶去衛生所,可別想我們出錢!”
“家裏的錢還要留給她弟弟上學呢!可沒什麽餘錢給她看病看傷!”
蘇曼汐借著手電筒餘光,看著阿花那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以及她耳朵那依稀流出來的血,再一次刷新了對趙家人無恥的認知。
她冷笑:“不用你們出錢,阿花幫了我,她受難也是因為我,這錢我會給她出。”
吳金花眼珠骨碌碌地轉,直接朝著蘇曼汐伸出手:“那你直接把錢給我,我一會給她隨便上點藥就行,反正小女娃又不珍貴,不用去什麽衛生所。”
“而且我是她媽,我幫她收著錢,當以後的嫁妝了!”
蘇曼汐嗤笑,把錢給她,相當等於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剛才阿花挨打的時候倒沒聽你說你是她媽,現在拿錢倒是舔著臉來了!”蘇曼汐譏笑:“幫我的是阿花,跟你有什麽關係?”
吳金花臉上表情不太好看,一直冷眼看著的趙家老太太開了口:“可我們阿花也是因為你,才會受傷,於情於理,你都得給她點賠償!”
“我的確是要給她賠償,可也是給她!不是給你們!你們摻和什麽勁?”
剛才阿花被陳盼娣打沒一個人攔著勸著,現在要錢了,這跟蚌一樣的嘴倒是開了。
“今天這事我也會跟村支書和大隊長好好嘮一嘮,我們大隊可不助長這種繼母磋磨繼女的風氣!”蘇曼汐說完,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趙家人,便抱著阿花走了。
趙家人心中憤怒,想要上來攔人,可看到站在蘇曼汐身後,正冷冷盯著他們的周硯時又不敢,怕他那砂鍋大的拳頭直接砸到他們臉上。
有了周硯的震懾,蘇曼汐順利地把阿花帶走。
吳金花沒了麵子,錢又飛了,恨恨地給了一直蹲在她身邊,吸著煙不說話的男人一巴掌:“你怎麽那麽窩囊!親閨女被人帶走了屁都不敢放一個!”
趙家老二生生挨了她這一巴掌,哼哧了下才說:“這不挺好嗎?又不用我們出醫藥費治她,還省下不少她的口糧,我放什麽屁?”
“而且你沒看到那男人護著她嗎?他那麽高那麽壯,我有幾條命讓他打?”
趙家老二後悔了。
當初打那女人應該打輕一點,就不會再娶這個母老虎回來了。
吳金花不止性格潑辣,她還有五個哥哥!
要是他敢打她,他那五個大舅子就要來找他嘮一嘮了。
吳金花忍不住呸了一聲,臉上滿是鄙夷:“這才跟魏知青離婚幾天,就又勾搭上了新的男人,不要臉的賤貨**!狐狸精!”
她罵完蘇曼汐,便開始去趕陳家和劉家人,打上頭的陳盼娣直接連她都打。
一時間,趙家院子變得雞飛狗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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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曼汐抱著阿花飛快回到王大嬸家,讓小草今天晚上幫忙看看明月,她和周硯帶阿花去鎮上衛生所看看傷。
又跟王小草借了一件還算幹淨的舊衣服,把阿花身上被撕成布條的衣服換下來,才跟周硯一起去了鎮上衛生所。
醫生給阿花做檢查時,看到她這瘦骨嶙峋,遍布傷痕的身體,心裏格外不忍和憤怒。
在給她做了檢查之後,這憤怒直接到達了頂峰:“這誰動的手!教育孩子也不能打那麽狠啊!孩子的耳膜都被打穿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