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不配了坐了吧?還不起來?”

芭比女孩兒輕蔑地說。

李雲帆原是不想起來的,她從來最厭狗眼看人低的人,何況自己的位子是主辦方一手安排,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讓她離開,但現在看來,她是必須離開不可了。

來斯國,她隻想遠遠地看他一眼。

這三年,他一直長駐斯國,申國那邊的事業基本是顧遠之和顧遠存以及堂兄弟在打理,而他,就像要遺忘什麽,極少回申國去。

她來這裏,從沒想過跟他正麵相遇,她想的隻是,在他工作的地方遠遠地看上一眼,他的車子,或者他的人,隻看一眼,可她做夢都沒想到,他竟然會來參加這個頒獎典禮。

李雲帆起了身,將墨鏡向上推了推,邁步離開。

身後芭比女孩兒和幾個女伴說道:“還算有點兒自知之明,顧少和伊小姐身邊的位子哪是她配坐的!”

李雲帆沒有理會她們的閑言閑語,徑自起身,可她還沒走出幾步,便見一男一女迎麵而來。

伊采薇挽著顧亦涼的手臂,男的風度翩翩,帥氣逼人,女的一身淺紫的晚禮服,美貌高貴。

李雲帆的目光落在顧亦涼的身上時定住,三年的過去,他依然還是如當年一般的帥氣,三十一歲的他,時光並沒有在他臉上留下痕跡,若說留下了什麽,那也就是歲月沉澱在他眼睛裏的一抹沉穩和睿智。

“顧少,伊小姐。”

芭比女孩兒興奮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李雲帆把眼鏡向上推了推,在顧亦涼望過來之前,拔腿離開

頒獎典禮開始了,各個獎項全部頒完,唯獨最佳服裝設計獎,無人來領。

在主持人數次呼喚李雲帆上台領獎無果之後,主辦方趕緊讓麗紗聯係李雲帆,麗紗這才發現,原先給李雲帆安排的位子坐著的是芭比女孩兒,而李雲帆早已不知所蹤。

麗紗趕緊給李雲帆打電話,後者倒是立刻接聽了。

“抱歉,我身體不太舒服,提前離場了,獎項代我領一下,謝謝。”

此時,李雲帆已經在回酒店的路上。

麗紗急的快哭了,“李小姐呀,你怎麽能這樣……”

李雲帆:“是這樣的,主辦方給我安排的那個位子,被那位芭比小姐,嗯,你想必已經看到了,被她占領了。是她把我趕走的,她說我不配坐在顧少和伊小姐的身邊,我這人心髒素來有點兒小問題……”

麗紗臉都氣青了,“真是太可惡了,我要向協會反應這件事!”

於是,回到酒店的李雲帆從手機上看到了這樣一條消息。

某富商的女兒仗勢欺人趕走金爵獎最佳服裝設計獎獲獎人,霸占其座位,至使獲獎人心髒病發作,被斯國電影協會會長親自讓人把她“請”了出去,並永遠加入電影協會各種頒獎禮的黑名單。

李雲帆勾唇一笑,撥了個號碼出去,“陳助理,幫我看看有沒有今晚或者明早回申國的機票,對,提前回去。”

打完電話,李雲帆又打開酒店的電腦,查看美達那邊發過來的電子郵件,然而一坐下來,腦子裏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人的樣子。

李雲帆坐在電腦前竟是發起呆來。

陳助理的電話打過來了,說是夜間的航班機票已經售罄,可以改簽明早七點的機票。

李雲帆點頭。

淩晨五點鍾,李雲帆拉著行李箱從酒店房間裏出來,退房、上車,直奔機場。

機場安檢處,安檢人員對李雲帆的證件護照做了檢查,而後將她的護照收了起來,“抱歉這位小姐,你的護照出了點兒問題,請去那邊的機場辦公處登記一下。”

安檢人員手指不遠處的一處辦公區。

李雲帆心下狐疑,她的護照怎麽會出問題呢?但還是邁步向安檢人員所指的地方走去。

到了那處辦公區前,抬手叩門。

沒有聽到裏麵有人應聲,李雲帆便把門推開了。

辦公處裏佇立著一道高而筆挺的身影。背對著門口的方向,雙手插兜,背影冷漠。

“這位先生,請問一下……”

李雲帆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人卻已轉過身形,李雲帆瞬間愣住了。

顧亦涼緩緩摘下了臉上的墨鏡,冷清而諷刺地開口:“怎麽,不打個招呼,就走嗎?”

李雲帆吃驚地望著眼前風華依然無限的男子,臉上的顏色一點點的變白。

原來,他知道她過來。

昨夜,甚至更早。

李雲帆的嘴角在抖動,好半晌才能艱難開口,“別來無恙。”

簡單的四個字,心情已是緊張到極點,李雲帆默默捏緊了手指,心髒也跟著一陣陣的**。

顧亦涼嘴角勾著諷刺的弧度,眼睛裏諷刺的意味更是明顯,“托你的福,我很好。李雲帆,哦,李雲帆,李女士,給我解釋一下當初為何在我的酒裏下藥,又為何不告而別?”

他字句平淡,卻又似蘊含著萬分的力道,那種力道造成的壓迫感讓李雲帆有點兒出不來氣。

“顧先生,我想,”

李雲帆咬唇,又抬眸,清亮的眼睛凝向眼前的男子,卻又迅速地垂下去,他眼中清楚的恨意和諷刺刺痛著她的心,李雲帆話到嘴邊又咽下,“我沒什麽好說的,我不愛你了,但你卻不肯讓我離開,我不得不那麽做。”

“顧先生,抱歉,如果是你的授意,請看在我們曾經夫妻一場的份上,放我離開吧!”

李雲帆背過身去,話落的那一刻,深深地閉了閉眼。

顧亦涼卻陰冷開口,“可以,但你欠我的東西,必須還給我,李女士!”

“我欠了你什麽?”

李雲帆回身,墨鏡後麵,一雙秀目紅了又紅。

顧亦涼:“兩年的顧少夫人,李女士,李小姐,我幫你做了多少事,給你化解過多少難題,你算一算,算清了,一筆償還。嗯,我等著。”

顧亦涼說完,不再理會李雲帆,徑自拔腿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李雲帆在顧亦涼的身影從眼前走過的那一刻,淚盈於睫。

顧亦涼,你為我做的,我怎算的清。

顧亦涼走了,李雲帆從航站樓裏出來的時候,正看到他一身冷肅的身影上了等待他的車子。

李雲帆黯然地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