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帆到了工作室,讓小星星在休息室自己插積木玩,這幾天麵試了幾個保姆,不是小星星不喜歡,就是李雲帆覺得不行,現在沒有保姆的陪伴,李雲帆工作的時候,小星星就隻能在休息室自己玩。

好在,李雲帆準備的玩具夠多,休息室現在已經儼然是一個小型遊樂場。

但小孩子總會要人陪,小家夥不時會跑過來拽拽母親的衣服,或者叫聲媽媽。

李雲帆深感對不起女兒,這樣的狀態,她根本沒辦法給女兒最好的陪伴。

手機響了,是夏紋打了電話來。

“老媽安排相親了,哎,你一會兒幫我看看那個男人怎麽樣。哎,來來了!”

夏紋忽然向李雲帆的手機發起視頻通話邀請。

李雲帆點開,便看到一個長相端正的男子,隻是這男子年紀大了些,看起來足有三十六七歲。

夏紋昨天被夏母下了最後通碟,再不找個男人結婚,就不許再回家。今天更是被逼著來相親的,隻是她想不到,和她相親的那個男子,是一個奇葩的存在。

她將手機攝像頭悄無聲息對著相親對象,臉上掛著完全無害的笑。

相親男子:“聽說,夏小姐開有一家攀岩館,生意還好嗎?”

夏紋笑:“還好,一個人吃喝沒問題。”

相親男子蹙蹙眉,“那可不行,我們結婚後,是要生孩子的,夠你一個人吃喝哪成?”

夏紋眼睛都快瞪出來了,她有沒有聽錯,隻是相個親而已,這男人已經開始考慮他們結婚之後的事了嗎?

相親男見夏紋沒什麽反應便又道:“我的薪水必須用來贍養我父母,你知道,他們都在鄉下,沒有退休金。我還有個弟弟,為了供我讀書,我弟弟早早去工地打工賺錢給我當學費,所以結婚後,我的薪水不但要贍養我父母,還要幫我弟弟蓋房子娶媳婦,所以我們將來有了孩子,必須用你自己的薪水來養,還有,你家準備婚房了嗎?”

“嗚……”

夏紋的午飯差點兒噴出來,她覺得自己三觀盡碎了,介紹人說這人工作不錯,人品不錯,還特別孝順,會疼人,她才決定見一麵的,卻不想是這麽個孝順法。

這不典型的鳳凰男嗎?

那種出身貧寒,幾經辛苦考上大學,留在城裏工作,但是對千辛萬苦供他讀書的家人有沉重的負疚感,所以,把改善家人生活當成自己和妻子的責任。

夏紋從不認為贍養父母,善待兄弟姐妹有什麽錯,但如這位姓杜的這樣,把什麽都交給女人,她是打心眼裏厭惡加鄙視。

“抱歉,杜先生,我們三觀不合,我先走一步,不送。”

夏紋起身便走了,身後那位鳳凰男還不甘心地喊了一聲,“喂,你這人怎麽能這樣!”

“小姐,埋單!“

鳳凰男很生氣地喊了一聲。

服務生便過來了,“兩杯咖啡,一共一百塊,先生。”

“我隻付我自己的,誰說我要付她的,我們AA製!”

鳳凰男掏出了五十萬錢放桌上便七個不平八個不憤地走了。

“哎,先生!”

服務生想喊住鳳鳳男讓他把另外五十塊也結了,但鳳凰**本不理,就那麽十分生氣地走了,一邊走還一邊罵:“真是不要臉,還以為有房子呢!什麽都沒有,還害老子跑這一趟,花五十塊……”

王江親眼目睹了這一幕,臉上肌肉抽搐得厲害,心裏說,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男人嗎?你娶媳婦,還要人家女方自己帶房子,嫁給你還要負責養你全家。

“王少,你在看什麽?”

相親女孩兒奇怪地問。

王江收回目光,“沒看什麽。”說話間,端起咖啡輕啜。

女孩頗為羞澀地笑笑,“王少,如果我們以後在一起了,你能安排我的家人進王氏工作嗎?我爸爸、我哥哥和我弟弟。”

王江嘴裏的咖啡噴了出來,“不好意思。”,

女孩兒笑了笑,一張臉格外好看,“沒關係的。”笑笑又道:“我爸爸我媽媽都在鄉下,他們沒有退休金,我哥哥和我弟弟也沒讀過什麽書,他們還有自己的孩子要養,我爸爸和我媽媽,以後是要跟著我一起過的,所以王少,我能把我爸媽接到我們未來的家去住嗎?”

相親女孩兒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王家人了。

王江再一次把剛剛入口的咖啡噴了出來,這次直接噴在了女孩兒如花似玉的臉上。

女孩兒有些著惱,忙拿手帕去擦。

王江卻已經用手帕擦幹淨自己的嘴和手,對相親女道:“抱歉,你說的我一樣都做不到,你還是另找他人吧!”

他起了身,“服務生,買單!”

服務生過來後,他直接拿出一張卡刷了,然後頭都不回地走了。

身後那女孩兒氣悶地嘟嘟嘴唇,罵道:“還什麽有錢人呢!這麽點兒要求都做不到!”

王江也挺鬱悶的,不知他老姐這是從哪兒找這麽個奇葩給他,這樣的女人,就像剛剛相親的那個男人,一水兒的神經病。

王江想起了跟夏紋相親的那個男人,當時又搖頭,嘖嘖,一天就見識了兩個奇葩。

手機響了,他接聽。

“舅舅,你什麽時候來接我呀?訓練都結束一個小時了。”

外甥小年有些委屈地說。

王江道:“好了好了,馬上就過去。”

王江驅車來到夏紋開的那家攀岩館,王江的外甥小年在這裏報了一整年的訓練課程。

到了攀岩館,王江下意識尋找夏紋的身影,都是被逼相親,又同樣遇到了奇葩,他和她那就是同病相憐。

“舅舅,聽說你去給我找舅媽了,我舅媽長得好看嗎?”

小年仰著小腦瓜問。

王江抬手,笑抽了小年腦殼一下,“什麽舅媽,鬼才是你舅媽!”要是真娶了那個女孩兒,他想他用不了多久就得瘋掉。

小年嘎嘎笑道:“那就是舅舅你不喜歡媽媽介紹的那個女孩兒咯!”

王江繃了臉,“當然不喜歡!”

喜歡那女孩兒,他就成神經病了他。

小年笑咯咯道:“舅舅,他們說,夏館長也去相親了,她還遇上一個跟她要房子的奇葩。舅舅你也在相親,為什麽你們兩個不相一次呢?”

“什麽?”

王江一怔。

小年一本正經地道:要不然我去替你說一下,讓她別再去跟別人相親,直接嫁給你,給我當舅媽得了!”

王江又抬手在小年腦殼上抽了一下,“亂說什麽,你!”

小年哎喲一聲,笑著跑開了。

對麵,夏紋一邊打著電話一邊走過來。

“呀喲,別提了,就那奇葩,我嫁給他,我就成傻B了我!”

相親回來,夏紋接到李雲帆的電話,忍不住機關槍似的一通吐槽。

李雲帆也沒想到,那男人看起來也算有幾分顏值,結果卻是這麽個貨色。

“你別急啊,慢慢來,說不定屬於你的白馬就在不遠地方等著你呢!”

李雲帆安慰道。

夏紋嘟了嘟唇,又歎了口氣,“哎,還是你命好,顧亦涼對你死心塌地,還有個代景言把你當寶貝,哎,好男人都圍著你轉呢!我呀,這輩子大概就要當一輩子老光棍咯!”

撲哧

忽然傳來的笑聲讓夏紋怔了怔。

她抬頭一瞧,就見不遠處站了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我先掛了啊!”

她對李雲帆說了一句便掛了電話。

然後丟給王江一記白眼,“神經病!”

罵完,夏紋就走了。

王江臉色變了變,“哎,你!”

他想說,好端端地,你罵我幹什麽,但夏紋早走到學生身邊去教課了。

“小年!”

王江心裏慪火衝自己外甥撒。

見自家舅舅那臉陰得像黑鍋底,小年乖乖地過來了,王江拉了小年的手,便離開了攀岩館。

Y城

馬春花的逃走,給李雲帆留下了一片陰影,想到那女人很可能換一副相貌再出現,李雲帆就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李小姐,麵試的阿姨來了。”

陳助理帶著一個中年女人走了進來。

那女人留著齊耳的短發,鼻梁上架著一副近視鏡,身上穿著一件棉麻料子的長裙,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不像保姆倒像是個中年知識分子。

女人手指向上推了推眼鏡,十分柔和的聲音道:“你好,我是來應聘的。”

李雲帆聽著這聲音有點兒奇怪,因為這聲音柔和的有點兒不真實。

“您好,您以前帶過小孩子嗎?”

李雲帆麵容溫和地問。

中年女人道:“帶過,怎麽沒帶過,我帶大了自己的三個孩子呢!”

“他們都考進了申國最頂級的大學,”

李雲帕著實驚了一下,但還是笑道:“您真幸運。”

“身分證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李雲帆又道。

中年女人便含著笑從手包中拿出一張身分證來,李雲帆看到上麵寫著:“賈娣”兩個字。

年齡四十九歲,Y城郊區人。

身分證上的照片,和眼前的中年女人一模一樣,應該不是假的。

李雲帆轉頭喚小星星:“寶寶,出來一下!”

小星星便從休息室裏出來了,手裏還捧著一個小皮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