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大帝看著眼前的這一對璧人,也是打心眼裏欣慰,目光一轉,他又看到了一道英俊翩翩的身影,他當即皺了眉問達文:“怎麽回事,不是把他名字劃掉了嗎?”
達文道:“陛下,是皇後,皇後又把小王爺的名字給加上了。”
楚天大帝皺皺眉,雖然不想代景言出現在這個場合,可也沒有辦法阻止了。
“皇伯伯!”
代景言身邊的小孩子跑了過來,楚天大帝眉目溫和地抬手揉揉小孩子的頭,“嗯,子冉乖。”
不遠處,代景言喊了一嗓子,“子冉回來,皇伯伯不想見到你。”
楚天大帝頓時臉色一黑。
代子冉仰起小腦袋問道:“伯伯為什麽不想見到子冉?子冉很乖的!”
楚天大帝陰了代景言一眼,低頭對小子冉道:“怎麽會,皇伯伯非常喜歡小子冉的。”
小子冉很開心地回頭衝他爸爸說:“爸爸,皇伯伯說喜歡我。”
代景言:“你問問皇伯伯喜歡你,怎麽會不想叫你來參加哥哥的訂婚禮呢?”
小子冉一臉蒙,皇伯伯明明有叫他們來參加哥哥的訂婚禮啊!
楚天大帝眉心一擰,盯了一眼他的弟弟,這家夥這是在這兒等著他呢!當下也不理代景言,單手把小子冉抱了起來,“皇伯伯非常喜歡小子冉,別聽你爸爸胡說八道,乖。”
楚天大帝吻了小子冉的額頭一下,又將他放下,“太子哥哥說有禮物送你,去找他要吧!”
小子冉高興地去找代子謙了,楚天大帝再次陰了他弟弟一眼,轉身去跟來參加訂婚禮的朋友握手。
李雲帆一扭頭看到了不遠處翩然而立的身影,目光倏然定住。
代景言也看到了她,向她頷首示意,旁邊,他的美麗溫柔的王妃向她禮貌地笑了笑。
李雲帆也回以一笑。
顧亦涼捏了她的手一下,“笑什麽呢!”
微慍的聲音卻顯示著男人在吃醋。
李雲帆側頭笑了笑,“招呼都不能打的嗎?”
顧亦涼:“打招呼不帶這麽眉目傳情的!”
李雲帆:……
“星辰,這是我皇叔皇嬸。”
代子謙將顧星辰帶到代景言身邊。
顧星辰望著眼前眉眼間依稀與代子謙相像的男子,腦子裏有個影像慢慢重合,她非常驚喜地喚了一聲:“帥叔叔!”
代景言眼神間透著一絲驚喜,卻是十分感慨地抬手摸摸顧星辰的頭,“想不到你還記得我,真是不可思議,你那時候,才兩歲多一些呢!”
顧星辰彎唇笑,“當然記得了,叔叔是很好的叔叔。”
他化身為賈娣照顧她和媽媽的那段時間,她永遠都不會忘。
顧星辰隨代子謙一起,去見皇室的其他長輩,代景言手擎一杯酒若有所思地輕抿,遠處,他的妻子正跟皇後和幾個長輩說話。
她是極好的女人,這些年,他也在努力地讓自己愛她,可終究,還是缺了點兒什麽,他明白,那是兩情相悅的**。
“爸爸,你在想什麽?”
小子冉走了過來,小手勾勾他父親的。
代景言眼角彎起的是父親見到自己骨血的慈愛,他柔和著聲線說:“爸爸沒想什麽,太子哥哥送了你什麽?”
代子冉亮晶晶的眼睛望著他的父親,“太子哥哥送我一隻小馬駒,爸爸能和我去看看嗎?”
“好啊!”代景言應道。
小子冉很開心地拉著他爸爸的手向外麵走去。
小馬駒就在宴會廳的後麵,被一個宮人牽著,正在喂食。
代子冉非常開心地小手指著那通體雪白的小馬駒說:“爸爸,漂亮吧?”
代景言點頭,“嗯,漂亮。”
“爸爸抱你上去。”
代景言抱起了小子冉,正要將他放在小馬駒背上,卻看到宴會所在宮殿的一個房間裏,有人影飛快一閃。
代景言心下生出幾分狐疑,今天是太子訂婚的日子,賓朋都在宴會廳,那個房間裏是什麽人。
代景言擔心會有人在訂婚宴上搞破壞,可是又一想,肯辛頓宮的安全保衛那麽嚴格,一隻鳥都飛不進來,他的擔心應該是多餘的,便沒有過去。
顧星辰喝了幾口酒,便感到一陣頭暈,代子謙擔心地道:“要不要叫醫生過來看看?”
顧星辰道以手扶頭,這頭暈來得著實有點兒奇怪:“許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不必請醫生,我去休息一會兒就好。”
“也好。”
代子謙牽著顧星辰的手穿過宴會大廳,親自送她去了最近的一個房間。
“你先在這裏休息,我過會兒來看你。”
代子謙吻了吻顧星辰的額頭,離開。
顧星辰坐在房間裏的沙發上,閉著眼睛,用纖手按揉著眉心,她的身體一向好,極少有頭疼腦熱的時候,偶爾一宿不睡覺,轉天也能保持一定的精力,怎麽可能因為晚上沒睡好,今天便頭暈呢?
顧星辰纖手輕撫額頭,正自閉眼休息,卻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冷冷地響了起來。
“公主殿下,近來可好?”
顧星辰猛地睜了眼,看到對麵站著的一道素衣身影時,驚的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你……怎麽是你!”
來人正是白莫菲的禦前女官,她一身肯辛頓宮女的裝扮,緩緩撕下覆在臉上的人皮麵具,“公主不必驚慌,我不會傷害你。”
女官緩緩走過來,將手中的一樣東西雙手遞了過來,“這是陛下寫給公主的信,請公主過目!”
顧星辰麵色頓時發白,接過那封信,拆開,白莫菲清秀文雅的字跡立即躍入眼簾:
“明珠我的寶貝孫女,你見到這封信的時候,外婆已經行將就木,日日咳血、整夜疼痛,這就是現在的外婆。”
“外婆這一生,為了穩固皇權,坐穩江山,做過太多太多不得已的事,但隻有你那一件,讓外婆永久不安。外婆愧對你、愧對你的父母、也愧對清遠。但外婆還是求你一件事,回來吧,小星星。這些年,外婆不過是強撐而已,撐不過去,一口氣也就回不來了。”
這麽多年,白莫菲對顧星辰有著養育之恩,白莫菲雖然不是日日陪伴她長大,卻也是悉心教導於她,顧星辰對她既敬又愛,隻是那件事,真的傷了她的心。
她才會不辭而別。
眼下,看到白莫菲近似絕筆的信,顧星辰的眼睛漸漸地就濕潤了。
女官麵上一片淒冷,“陛下時日無多,怕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公主殿下,可忍心讓陛下去時,身邊沒半個親人?”
“您的母親,陛下是指望不得了,但您到底在陛下身邊九年,陛下待您若孫若女,但有時間,皆用在對公主的陪伴教導上。公主可是都忘了?”
女官眼神深刻痛惜。
顧星辰心口悶悶塞塞地痛著,“為何她已經這個樣子,我卻從未聽見過?”
女官冷笑,“因為楚天大帝和他的兒子,他們一直對您封鎖了所有的消息,就怕您會突然回國去!”
“可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在這裏!”
顧星辰含著淚問。
女官冷笑“有什麽,是陛下不知道的呢?就像楚天大帝身在加國,可是對斯國大事了如指掌,陛下也知道您在斯國,不過彼此安插了人而已。”
說的好聽,是安插了人,說不好聽,不過是“間諜”兩字。
“你是說,她一直都知我在這裏嗎?”顧星辰問。
女官:“公主殿下,有什麽能瞞過陛下的耳目呢?知所以沒有公然找楚天大帝要人,不過是給您盡可能的自由和幸福。可眼下,陛下大限將至,她是不得不召你回去了。陛下苦了一生,公主可忍心她去時身邊連個人都沒有?”
顧星辰的眼淚倏然滑落臉龐,她不是絕情的人,可她已經決定留在加國,和她的愛人共度一生,斯國,她是斷不會回去的了。
顧星辰心裏萬分難過,眼淚落了一臉,女官在她身後歎了口氣,“公主殿下,恕臣無禮了!”
陛下時日無多,真的沒有時間再耗下去了。
女官一掌擊向顧星辰後頸,然後將人皮麵具覆在她臉上……
“子謙,小星星怎麽沒跟你在一起?”
李雲帆半天沒見到女兒,走到代子謙身邊擔心地問。
代子謙道:“她有些頭暈,在房間裏休息。”
李雲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
心裏想到了些什麽,但想想又不可能。
“我去看看她。”
李雲帆離開宴會廳,向著代子謙所說的房間走去,她叩了叩門,“小星星?”
沒有人應聲,她推了一下,那門便開了,李雲帆走了進去。
“小星星?”
李雲帆的視線在觸極地板上散落的紅色禮服時,呼吸猛地一滯,那是小星星的訂婚服啊!
怎麽會被脫在這裏?
“小星星?小星星!”
李雲帆大聲喊。
此時,代子謙匆匆而來,聽到李雲帆呼喚顧星辰的聲音,倏然一驚,“媽,星辰怎麽了?”
李雲帆抬手指了指地上那一堆衣物,“小星星失蹤了。”
話單未落,李雲帆眼前一黑,身形猝然就倒了下去,代子謙疾伸手臂,將她扶住。
“媽?媽!”
“來人!”
隨著代子謙的一聲大喊,外麵湧進數個宮人和衛兵,楚天大帝和顧亦涼聞聲而來,見到昏迷的李雲帆和顧星辰的衣物,皆是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