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種赴宴的事,他更是不會叫她。

顧亦涼:“客戶給孫子慶生,一會兒許就會送禮服過來。”

顧亦涼說完,便拔腿離開了。

看著那道頎長身影顧自下了樓,宋美景想起他昨夜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吸煙的樣子。

九點鍾,許就拎著好幾個手提袋過來了,禮服和鞋子尺碼完全合適。這個宋美景倒不奇怪,當初製作結婚禮服的時候,她的尺碼就是告訴過顧亦涼的。

宋美景對著鏡子把長發挽了起來,用一枚珍珠發卡在側麵固定住,又給自己化了一個淡淡的妝,然後換上了顧亦涼讓許就送來的禮服和鞋子。

宋美景從臥室裏出來的時候,顧亦涼就站在客廳的窗子前,在低頭打電話。

宋美景沒有打擾他,隻站在那裏,等著他講完電話。

顧亦涼回過身來,一眼看到客廳裏多出來的粉色身影時,目光倏然定住。

宋美景正用手指拂去左肩處一根長長的發絲,螓首微低,麵容如花開般柔和。

宋美景一下沒有能將那根頭發拂去,便伸指將它拿了下來,一抬頭,倏然撞上對麵男子的目光。

從那雙平素都十分冷淡的目光裏,宋美景看到的是一抹赤熱。

但那種赤熱在她抬眸的那一刻,便不見了,恍似錯覺。取而代之的是一如往昔的冷淡,

“我們走吧。”顧亦涼開口。

經過宋美景身邊時,宋美景倏然發現,顧亦涼黑色西裝配了一條藕粉色的領帶,沒錯,就是藕粉色的,跟她的裙子一個顏色。

宋美景嘴角發僵,目光直直盯視著顧亦涼的領帶,一臉的匪夷所思。顧亦涼似乎料到了她在想什麽,淡然若素地道:“別多想,是許就拿錯了禮服而已。”

說完,便徑自下樓去了。

宋美景訝然,如果不是許就把禮服拿錯了,她還真是想不出怎麽會出現這樣的巧合。

顧亦涼有意安排了這樣的打扮,宋美景打死都不信,除非是他腦袋抽瘋了。

宋美景從別墅裏出來的時候,顧亦涼已經在車子裏了。許就幫她開了後麵的車門,宋美景在顧亦涼的旁邊坐下。

許就替這對俊男美女把車門關上,心裏卻有點兒惋惜,這是多麽養眼的一對夫妻,可是這兩人,一個拿出IPAD處理工作,一個目光注視著車窗外,渾然是同車異夢。

車子行駛中,顧亦涼給下屬打了幾個電話,談論的都是工作上的問題,那低沉的聲音,透著他特有的磁性,還有一個管理者的睿智、決策者的敏銳和殺伐果斷

宋美景臉朝窗外,卻不由自主地被那聲音吸引,確切的說,是被那人的管理能力決策能力吸引。

能管好一個上市集團,且持續不斷地向前走,這自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顧亦涼,他自有他過人的能力。

不知不覺地就到了宴會地點,濱城條件最奢侈的一家大飯店。

宋美景和顧亦涼一起下了車,她挽著他的手臂,恩愛夫妻一般向飯店裏麵走去。

王江帶著一個年輕女人走過來,滿麵春風跟他們打招呼,“涼哥,嫂子!”

王江這人,前世今生都是個花花大少般的存在,生性風流,身邊的女人總是走馬燈似的換。

前幾日,他懷裏還摟著安娜,今天又已經換了一副全新的麵孔。

看起來也就是十八九歲的樣子,那皮膚嫩的都能掐出水來。

“哎喲。”

王江看看宋美景,又看看顧亦涼,忽然驚呼一聲,“涼哥這領帶……”

顧亦涼波瀾不驚的表情,“有什麽不對嗎?”

王江嘴角抽抽了半天,才嘿嘿笑道:“沒什麽,沒什麽。”

顧亦涼用顏色這麽騷包的領帶,王江還是第一次看到,而且這兩人,這暗藏了心思的打扮,是誰的主意呢?

王江以手托腮,若有所思地琢磨起來。

“安安你看。”

不遠處,林青手指顧亦涼和宋美景。

一身盛裝,豔麗四射的喬安目光向那邊望過去,倏然就定在了顧亦涼那條藕粉色的領帶上。

那領帶的顏色像一根刺,狠狠紮在了喬安心上。

林青譏誚地道:“這準定是那個賤貨的主意,想在安安麵前秀恩愛,不然顧少怎麽會用這種顏色的領帶,這賤人真是惡心!”

喬安緊抿了嘴唇,臉色一陣陣發白,手指死死地扣住了手中的高腳杯。

林青又添油加醋地道:“你看那賤人一副得意忘形的樣子,安安,給她點顏色瞧瞧,不能就這樣讓她得意下去。”

喬安咬唇:“你說怎麽辦?”

林青附在喬安耳邊說了句什麽,喬安森冷的目光仍死死地盯住不遠處的粉衣女人,“就依你說的。”

林青眼中閃爍著幾分詭計得懲的得意轉身走了。

身後窗前,目睹這一幕的代景言附耳對身邊的助理說了句什麽,那助理便匆匆地向著林青離開的方向去了。

不一會兒,那助理又返回來了,他低聲向代景言交待了幾句,代景言點頭。

今天的宴會,是濱城某富豪為孫子做的生日宴,向主家遞過禮物,宋美景目光落在對麵的大屏幕上。

那上麵正一幀一幀放映著小寶寶的幻燈片,宋美景看著那粉雕玉啄的小娃娃,清秀的臉龐露出笑容。

原來小娃娃是這樣可愛,怪不得人們都會那麽喜歡小孩子。

“涼哥,什麽時候也和嫂子生一個?你瞧,人小娃娃多可愛。”

王江在身後打趣顧亦涼。

宋美景臉上的笑容忽然就僵住了。

顧亦涼手指擎著酒杯,揚首向著那大屏望了一眼,卻一臉淡漠地道:“我怎麽不覺得。人生已然不易,何必再給自己找麻煩。”

宋美景目光微怔,原來他竟是這樣想的。

這時,有侍者端著飲料果汁過來,宋美景信手端起離自己最近的那杯香草味奶茶。

她在回味著顧亦涼的那句話:人生已然不易,何必再給自己找麻煩。

顧亦涼竟然視孩子為麻煩,怪不得,前世今生,他從來沒有說過要生個寶寶的話。

她一直以為他隻是不想和她生,因為她不是喬安。

原來,他竟然視孩子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