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失去你,所以我不敢說,我想盡一切辦法,哄著你開心,帶著你去瑞士,去丹麥,又找盡各種理由阻止你給子謙打電話,是因為我不想失去你。”
趙文珊垂下目光,他口口聲聲為了她,可他有沒有想過,那種天下皆知,唯有她這個做母親的不知是什麽感覺。
“都這時候了,不好好休息,煽什麽情啊!”
趙文珊低了聲音,不想提那件事,提起來,心裏總是不舒服。
楚天大帝卻握了她的手,“我以為你不會在意我了,更不會理我了,還好,你心裏還有我,我忽然想,其實心髒停一下也蠻值的,”
“胡說什麽!”
趙文珊抬手捂住了楚天大帝的嘴。
“不許再亂說了聽到沒有!”
趙文珊很生氣,楚天大帝卻暗自開心,眼睛裏也有了幾分笑意。
趙文珊:“你要是心髒停了,醒不過來了,我保證我會是別人的老婆,那種可以立貞節牌坊的人絕不是我!”
楚天大帝張了張嘴,頓感無語極了,看起來自己說什麽都不能有事,不然,這女人怕是早早地給自己找個男人嫁了。
達文在殿外向裏麵瞧了一眼,看到裏麵的氣氛似乎還可以,稍稍放心。
“哎喲。”
楚天大帝手捂著心口,裝出難受的樣子。
趙文珊立刻緊張道:“又疼了是嗎?達文,快叫太醫!”
楚天大帝卻擺擺手,虛弱的聲音道:“不必。隻是疼了一下,好好休養幾天會好的。”
趙文珊道:“那你就好好躺著啊,坐著幹什麽!”
楚天大帝便慢慢將自己的身體放平,可手仍然握著趙文珊的,“文珊,別走,我怕我突然心停驟停,咱們倆夫妻這麽多年,連句告別的話都來不及說。”
趙文珊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你說什麽呢!這才四十幾呀,怎麽會出那樣的事呢?不會的!”
趙文珊很崩潰:“別忘了,你說過你的餘生都是我的,你要好好補償我,你要是死了,你就是騙子!”
楚天大帝手臂往懷裏輕輕一帶,趙文珊便進了他懷裏,楚天大帝環抱住她纖纖細腰,“我是說萬一。我當然會陪你到老的。”
“我跟你,我們不光是做這一世的夫妻,我們下輩子,下下輩子也是要在一起的。”
隻是下輩子下下輩子,他再不要做什麽皇帝,隻做這世上最普通的人,妻賢子孝,和樂幸福。
斯國
又到每天早上的例會時間,顧星辰在代子謙的陪伴下從禦花園裏散步回來,便讓洛芬陪著去勤政殿。
代子謙拉住她的手,“記著你是個孕婦,而且快要生了,沒什麽事情的話,千萬不要在那邊忙太久,即使實在走不開,也要先休息一會兒,再繼續,明白嗎?”
“知道。”
顧星辰一笑柔媚。
手指從男人的掌心抽回,落在男人的下巴處,輕撫了一下,“我們子謙長這麽帥,在加國,怕是有一大推女孩子等著往你身邊送吧!”
盡管她是在開玩笑,代子謙還是沉下臉,“沒有的事!”
顧星辰撲哧一笑,“逗你呢!好了。我去例會,你自己隨便走走。”
顧星辰說完,便讓洛芬陪著去勤政殿了。
勤政殿裏,幾位重臣,包括白運都在。
顧星辰進來時,眾人行禮,顧星辰像往常一樣說了聲免禮,在洛芬的扶助下,踏上禦座前的台階,轉身坐下,清潤美麗的眼睛徐徐從眼前幾位重臣臉上掃過。
“各位,有事早報吧。”
她現在身體特殊,不能像以往一樣大把的時間撲在勤政殿裏了。
外交部長道:“陛下,西亞國王請求聯姻,要將自己的小兒子圖魯王子嫁給陛下。”
顧星辰抿唇,淡淡地道:“你告訴他們,朕馬上就要大婚,未來皇夫是加國太子,不會再接受任何國家聯姻。”
眾臣心頭微微驚訝,這是顧星辰第一次公開她和代子謙的關係,就連她肚子裏的孩子,眾人也都以為是曾經那個被休了的禦廚皇夫的。
代子謙私留迪卡宮的時候,怕引人生疑,便用的那個禦廚的身分,眾臣也便以為這孩子是那禦廚的。
外交部長用異樣的眼神凝視著高坐禦座上的顧星辰,似是要從她那張秀美到毫無缺點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
但顧星辰始終麵帶微笑向著他,“吳大人,這是對朕和加國太子的婚事有意見?”
吳大人搖頭,“臣不敢,臣隻是從沒想過,陛下會和加國聯姻。西亞小國,國力尚不如斯國,跟西亞聯姻,怎比得上迎娶加國太子……”
吳大人忽然又覺得不對,加國太子怎麽可能會嫁到斯國來呢?加國太子那要繼承加國皇位才對。
吳大人驚出一身冷汗:“陛下,臣反對陛下和加國聯姻,對方是加國太子,我們的陛下莫不是要去加國定居不成?還是要把我們大斯國拱手讓給楚天大帝!”
西亞小王子並不具備王位繼承權,跟斯國聯姻,也隻是西亞皇帝單純地想要拉攏斯國,這跟女帝嫁給加國太子完全不一樣。
顧星辰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淡淡一笑道:“未來,朕和加國太子,雖然會是夫妻,但是不嫁不娶,並不存在住在哪邊的問題。”
“斯國永遠是斯國,也不存在讓給楚天大帝的可能,吳大人可以放心。”
她有時間可以去加國,代子謙亦可以來斯國,這是他們未來最好的相處模式。
吳大人顯然還是很別扭,幾位重臣全都露出跟吳大人一樣的表情。
大抵都是認為,斯國會在這一代女帝之手被拱手送給加國。
因為女帝要嫁的人是加國皇太子,皇太子遲早是要繼承皇位的,女帝肚子裏這個不知是不是姓代的,即使不是,以後生一個,再立為諸君,那麽不管怎麽說,斯國到最後都是加國的。
“陛下不能嫁給加國太子,望陛下深思!”
重臣們給紛說道。
顧星辰料到她和代子謙的婚事,會有阻力,但直到這一刻,仍是心頭微微起伏。
一直默不作聲的林章道:“陛下和加國太子的婚事,乍一看,是陛下將斯國拱手讓給了加國,但某種意義上說,斯國可以得到加國的永久庇佑,這又何嚐不是一件好事?”
“無論是經濟、技術、醫療、科技、方方麵麵,斯國照著加國差的都不是一點半點,這些年,多少大國對我斯國虎視眈眈,一直以來的獨立和統一不過是莫菲女帝的竭力維持,陛下和加國太子的結合,是一把雙仞劍,就看這把劍怎麽用了。”
這麽多大臣裏麵,隻有林章在維護自己,顧星辰心中一暖,“林大人說的對,朕和加國太子的婚姻會是一把雙仞劍,但看這把劍是怎麽用。各位還有什麽疑義嗎?”
眾位大臣似乎覺得林章說的在理,沒有立刻反駁,但顧星辰知道,這些人,怕是私下裏蘊釀著什麽。
“眾位大人無事的話,今天的例會就到這兒吧!”
顧星辰話落,目光掃過白運一直陰蟄淩利的眼睛,洛芬伸手扶了她起身。
林章一雙溫潤的眸鎖著這道有些笨拙的身影,如果是他的女人,他是定要將她護在羽翼下的。
“慢著!”
眾臣都走後,白運擋在她身前,顧星辰看到白運一臉肅清,眼神尤其淩利。
所有的大臣都離開,白運才冷笑開口,“陛下何不承認,代子謙就是被休的那個禦廚皇夫,而代子謙就是那日潛入部隊盜取軍事密碼的加國特務!”
顧星辰淡淡地:“既是如此,白大人為何不把他抓起來處決?”
白運哼了一聲,“什麽原因你自己明白!”
那日在禦花園,遇到女帝和假禦廚皇夫,他便知道那張臉定然有古怪,隻是任憑他怎麽樣的手法,都找不到那張麵具的破綻,更無法扯下來,讓代子謙無處可藏。
顧星辰道:“我還真不明白。白大人若不嫌棄可以指點一二。”
白運心裏火得很,一怒之下,直呼其名,“顧星辰,我不跟你打啞迷,莫菲女帝把這斯國江山交給你,你最好給祖宗守住了,不然我第一個放不過你!”
白運一肚子的悶火,轉身走了。
顧星辰扶了扶額,問洛芬,“加國那邊什麽反應?”
洛芬道:“楚天大帝目前並未將陛下和太子殿下的婚事公布天下,想是也在顧忌輿論。
自顧星辰登基後,斯國和加國關係並不友好,關係還一度到劍拔弩張的地步,現在又添了一條限加令,無論哪一條,都足以讓加國民眾反對這門婚事。
顧星辰纖手覆在腹部淡淡地道:“我和子謙的婚事,別人說了都不算。”
洛芬不知道女帝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隻默默地扶著她穿過禦花園的花木扶疏,向星辰宮走去。
“林章捐建的那些希望小學設計圖出來了嗎?”顧星辰問。
洛芬道:“陛下,設計圖已經出來一批,說是過幾天送過來請您過目。”
“嗯。”
顧星辰想起例會時,林章有別與其他大臣的言論,笑了笑,“還是有人眼光獨到的。”
“洛芬,你去把西亞大使帶過來的那些特產送一些給林大人去,就說是朕送他嚐鮮的。”
洛芬:“是,陛下。”
顧星辰回到星辰宮後,洛芬就去執行女帝命令了,帶著滿滿一盒西亞國珍稀特產按著內務部提供的住址去叩林章寓所的門。
來開門的林章,穿了一身藍白格的家居服,寬寬的肩膀上掛著一條煙色毛巾,發絲還是濕的,顯然是剛剛沐浴過。整個人比在朝堂之上看到的要年輕許多。
透過他的肩膀,可以看到裏麵簡潔複古的裝修。
“洛女官?”
林章見到洛芬微微驚訝。
洛芬將手中的禮盒雙手遞過去,“這是陛下賜給您的西亞國特產,請您收一下。”
林章低頭看了看那盒子,笑了笑,接過,“代我謝謝陛下。”
“好。”
洛芬含笑開口,因為心情莫名好,語聲便顯出幾分溫柔。
對於林章,她懷著一種很崇敬的心理,因為林章捐出他祖父的所有藏品,用於斯國的教育事業。
這是普通人做不到的。
林章沒有叫她進屋坐坐喝杯茶的意思,一般,她代女帝去給哪個大臣送禦賜的禮物,對方都會受寵若驚,就連她這個女官都會被奉為上賓,被讓進屋去,熱情招待。
林章的態度顯然太冷清了。
洛芬有點兒尷尬,“那好,再見。”
轉身從林章寓所離開的時候,洛芬有點兒小失落。
平生第一次對一個男人有好感,而那個人對她卻無意,這不能不讓人失望。
洛芬走後,顧星辰在寢殿裏沒能見到代子謙,心下奇怪,便問宮女,“可看見太子殿下?”
宮女道:“太子殿下剛剛出去了,好像,是去了他侍從的住處。”
顧星辰手扶著後腰,在沙發上坐下,喝著宮女端過來的鮮榨橙汁,等著代子謙回來。
代子謙的侍從馬雙被安排在迪卡宮的客房,顧星辰在寢殿躺了一會兒,便向那邊走去。
找代子謙,也順便散步一會兒。
距離客房那邊還有不遠距離的時候,顧星辰聽見一隻漢白玉立柱前有人在說話。
“殿下,您有傷在身,總應該臥床休養才對。”聲音很擔心,是馬雙。
顧星辰微微蹙眉,向著那邊望過去,就見代子謙背對著她的方向,看不到臉上的表情,卻是淡淡地道:“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剛剛不是也看過了嗎?最多三五天就完全看不出來了。”
馬雙,“可是殿下……”
代子謙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行了,我自有分寸。”
代子謙轉身向著顧星辰這邊走了過來。應該是要回星辰宮的。
顧星辰一邊吃力地將自己藏在那棵幾百年曆史,枝繁葉茂的大樹下,一邊一顆心揪起來,子謙他受傷了,怎麽沒有聽他說起過?
代子謙匆匆走過去了,顧星辰從大樹下走出來,手扶著後腰,走進馬雙的視線。
馬雙憂心滿滿地看著代子謙離開,卻見視線裏多了個人。
“陛下?”
馬雙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