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琛看到那些關於顧星月小小年紀被包養的評論時,當時胃裏便一陣惡心,他二十五歲,大學未畢業,便成了立了自己的動漫公司,這麽多年,也接觸了形形色色的人,卻從沒有遇到過這麽惡心的人。
這些人的惡意揣度,真是惡心到另人發指。
王琛按捺著心頭強烈的憤怒,打電話給自己一個計算機天才朋友,很快查出了那個叫無名氏的發貼人的手機號碼,又根據那個號碼,查到了陳燃。
王琛把這個結果打電話告訴給顧星月。
顧星月聽說發貼人便是陳燃的時候,是頗感意外的,大家都住一個宿舍啊,這種事情怎麽做得出來?
而且,連包養這樣的事情都想得出來,這人的心是得有多肮髒齷齪啊!
王琛:“我晚些過去看你,你別衝動。”
顧星月:“嗯。”
心裏早已打定了主意。
與此同時,捧著手機,無意中點進首都師範大學論壇的顧念也看到了那個貼子,當時罵了一句:“臥曹!”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卑鄙的人呢?顧念想,父親去看女兒,怎麽就成了女兒被包養了?
那明明是父親的車子。
顧念給王憲打電話,“你給我查查這個齷齪小人是哪個,我去廢了他!”
王憲打開手機看到了顧念發過來的ID和貼子,當時也是恨得牙癢癢,“行,等我查出來,咱倆一起去廢了他!”
什麽叫上陣親兄弟,顧念跟王憲打小一起玩到大,那比親兄弟都親,兩人一個一呦喝,另一個準全力以赴。
“兩個臭皮匠”決定好好教訓那個發貼的人。
李雲帆沒事的時候,會瀏覽女兒學校的論壇,就像她時常關注斯國那邊的軍事民生動態一樣。
都是源於對兩個女兒的關心。
李雲帆是在傍晚看到那個貼子的,當時氣的七竅生煙,心跳都加速了。
她立刻給顧亦涼打了電話,說了那個貼子的事,並要立即去學校,找校長,讓學校給個解釋,嚴懲那個發貼的學生。
顧亦涼怎麽都想不到,自己不過是去看看女兒,竟然給別有用心的人提供了汙蔑女兒的機會。
“你先別急,我找人聯係一下校方。”顧亦涼溫聲道。
李雲帆在家裏如坐針氈,不知道星月現在怎麽樣,是不是被氣哭了。她給顧星月打電話,可是沒有人接,心裏想著,如果女兒是在濱城讀書就好了,這幾百裏地的距離,著實是麻煩。
顧亦涼回來了,李雲帆立刻迎了過去,“校方怎麽說!”
顧亦涼伸手握了妻子的肩,溫和道:“我決定在首都師範設立星月獎學金,校長等著要見我呢!”
李雲帆一愣。
晚自習後
陳燃穿著她的香奈兒長裙,腳上踏著同品牌的鞋子,手裏握著限量版手包,獨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一輛車子在她眼前停下,路燈下,銀色的車身似曾見過。
王琛從車子裏鑽出來,他目視著眼前時髦漂亮的京城女孩兒,眉心一凜,“那個無名氏,是你吧!”
“給你一晚上時間,去找顧星月道歉、刪貼,消除影響,不然……”
王琛目光別有意味。
陳燃的手機上叮的一聲收到了一條來自於陌生人的消息,“小姐,這些照片拍得不錯,發到某些網站上,應該能賣不少錢吧!”
陳燃看到了陌生號碼發過來的屬於她的照片,她的果體照,以及和前男友的親密照,那些照片都被加了密鎖在她的手機裏,而她的手機一直好好呆在她的包裏。
陳燃倒吸一口涼氣。她冰涼的目光瞪著眼前俊秀挺拔的男子,“你怎麽做到的!”
王琛勾唇,“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該照我說的做,不是嗎?”
王琛收回視線,轉身又鑽進了車子裏。
“顧星月她是被人包養的,千真萬確!”陳燃對著王琛的背影嘶吼。
她的潛意識告訴她,這個男人,他愛顧星月,或者說,他是顧星月的男友,但決不是那個包養她的人。因為這男人的車子最多一百多萬,而一個肯給情人將近兩千萬包養費的男人,他決不會隻開一百多萬的車子。
王琛回頭,嘴角弧度勾出更深的諷刺,卻是根本不屑於回應她,徑自上車離開了。
陳燃眼睜睜看著王琛的車子開走,氣的腥紅了眼睛。
眼前忽然出現一人。
她穿著T恤長褲,梳著馬尾,目光如鋒芒利仞。
陳燃心裏陡然一突,腥紅的眼睛裏充滿防備。
顧星月微勾唇角,笑容裏透著冰冷的怒意,手中黑色槍支舉起。
陳燃的臉頓時白了。
申國槍支管理嚴格,除了警察和軍人,普通人是不充許擁有槍支的,但顧星月此刻的眼神太過可怕,讓陳燃一度以為,她手裏的槍是真的。
“你想幹什麽!”
陳燃警惕地問。
顧星月嘴角譏誚地勾起,槍口瞄準的是陳燃的方向,“陳燃,去發貼子承認你造謠誣陷,不然我這一槍很可能打的是你的腦袋,雖然不是真的子彈,但即使是一顆玻璃珠子,也夠你受的!”
顧星月槍口微移,陳燃聽到板機被叩動的聲音,一瞬之間,有什麽擦著她的耳朵,飛了過去。
陳燃耳垂處火辣辣的,她伸手摸了摸,手指便似沾染上了什麽**。借著路燈一瞅,竟然是血。
而她的耳環,隻剩下了插在耳洞中的那根細細的針。
陳燃悚然一驚。
“顧星月我會讓警察來抓你的!”
她大喊。
顧星月冷笑,“去報警啊?正好也讓他們查一查你造謠誣陷我的事!”
顧星月將那支仿真槍收了起來,轉身離開的時候,冷冰冰的聲音傳過來,“你最好立刻發貼承認你造謠誣陷的事,不然,下次沒的很可能是你的眼睛!”
顧星月這個小姑娘,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天真爛漫,某些時候,其實也挺腹黑的。
陳燃捂著耳朵,露出困獸般的目光。
卻仍然對著顧星月的背影喊道:“顧星月,你敢說你不是被人包養了?就憑你,哪來的那麽多錢,還有那輛賓利,你怎麽解釋!”
顧星月並沒有理會她,如果恐嚇不起作用,她就得找自己的父親來澄清這件事了。
“星月?”
宿舍樓前,王琛看到顧星月斜挎著背包走過來,大步迎了過去,“你沒事吧?”
顧星月抬起明眸,並不知道,就在剛剛,在她之前,王琛做了什麽。
她對著王琛搖搖腦袋,“大哥哥,我沒事了,不用擔心。”
王琛鬆了一口氣,並沒有提起,他剛剛去找過陳燃的事,“下午我已經找過你們學校,學校已經答應會對造謠的人嚴肅處理。”
顧星月笑笑:“謝謝大哥哥。”
王琛:“不用客氣。”
他忽然抬手,握住她的肩,“你的家世,或許會讓你被同學刮目相看,但在某些時候,卻是最好的保護。”
顧星月點頭:“嗯。”
王琛道:“時間不早了,你回去早點休息,對了,你父親明早好像會過來。”
王琛說完又握握她的肩,以示安慰,這才又轉身上了車子。
王琛走了,顧星月心裏發沉,父親明天過來是因為那個貼子的事嗎?
很顯然,答案是肯定的。
父親今天才來看過她,明天肯定不是看來她的。
顧星月回宿舍後,陳燃還沒有回來,春蘭和疊翠對她客客氣氣,卻疏離得緊。
顧星月知道那是因為什麽,並不在意,洗漱過後便早早睡了。
陳燃一晚上沒回來了,疊翠早上看著那空****的床鋪念叨了一句:“陳燃好像沒回宿舍啊!”
可是沒有人理會她。
顧星月在心底好笑,陳燃估計是怕她廢她的眼睛,沒敢回來吧!
顧星月打開校內論壇,她看到那個讓她臭名召著的貼子,已經被刪除了。
與此同時,一個標題是“顧亦涼在首都師範成立星月教育基金“的貼子占據熱搜。
大意是:顧氏總裁顧亦涼將於今日親臨首都師範,就成立星月基金一事與校方接洽。
在申國,提起顧亦涼,大概就像中國人知道馬雲王健林,很快,這個貼子就留言數千條。
星月基金,這分明是用她的名字命名的,顧星月激動之餘,心裏陡增內疚。
她,讓父親擔心了。
還有母親,他們一定一夜沒睡,父親來師大設立教育基金,其實就是來為她澄清謠言的。
“星月基金,顧星月,是你嗎?”
春蘭惴惴地問道,細長的眼睛裏盛放著的是小心翼翼地期盼。
“是我。”顧星月沒有隱瞞,事到如今,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春蘭胸脯急劇起伏,看起來十分激動,“星月,能不能跟你父親說說,不要設立什麽門檻,讓所有貧窮的學生都可以受益好嗎?”
她好怕,這個星月基金隻為最優等的學生做為獎學金準備,那麽她這種成績平平,又家境堅難的學生,永遠都得不到星月基金的援助。
顧星月怔住了,她想起母親這幾年和一些誌願者四處奔走,為貧困地區捐建學校的事,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很多,生活在貧困線上的人。
他們甚至連學費都交不起。
“好,我會說。”
顧星月鄭重地點頭。
春蘭細長的眼睛裏便泛出了淚花,她掩麵抽泣。
校園裏,到處都在傳播著顧亦涼將要在這所學校成立教育基金的消息。
顧星月發信息給她的父親,“爸爸,教育基金不要隻作為獎曆,讓更多的學生受益好嗎?”
彼時,顧亦涼的車子已經到了學校大門口,學校領導親自在校門口迎接。
顧亦涼在手機上,敲出一行字:“規則你來定。”
顧星月低頭看看手機,抬起頭時,俏臉上露出欣喜的笑。
教室門口,班長跟陳燃吵起來了,不知因為什麽,陳燃麵色鐵青,班長一臉譏誚,在顧星月走過來時,還故意撥高了聲音,“那個發貼的無名氏就是你對不對?那賓利的主人分明是星月同學的家人,你卻造謠說是包養她的人,你這心思怎麽這麽肮髒!”
旁邊一群同學圍著,“班長你什麽意思啊?那輛賓利真的是顧星月自己家的嗎?那車上的到底是她什麽人啊!”
與此同時,學校廣播全體同學觀看校內視頻。學生們便紛紛回到教室。
每間教室裏,都在同步播放著顧亦涼宣布成立星月基金的視頻,也讓所有人都知道了,這是以他女兒顧星月名字命名的教育基金。
全校嘩然。
原來那個貼子裏被潑了一身汙水的叫顧星月的女孩兒,是顧亦涼的女兒。
校長更是滿臉愧色,對顧亦涼道:“對不起顧先生,都是我們教育不利,才會發生那樣的事,我代表全體學生向您道歉。”
顧亦涼並不在乎這句道歉,如果不是為了讓兒女永遠生活在陽光下,他會選擇某些極端的方式來對待那個叫陳燃的女孩兒。
她觸碰了他的底限不是嗎?
星月基金麵向首都師範所有貧困以及優秀學生,既包括對貧困學生的無息助學貨款,又包括向優等生提供的巨額獎學金,顧亦涼還許諾,首都師範的學生畢業後去顧氏應聘優先錄用。
於是全校都沸騰了。
顧星月也成了校內的風雲人物。
雖然她的生活再不能恢複到從前的平靜,卻杜絕了因為她刻意扮窮而帶來的所有麻煩。
顧星月還是住在原來的宿舍,陳燃卻連續數天沒有回來,學也沒上,聽說是受到了驚嚇,躺在醫院裏呢!
學校論壇上有個貼子報料,說陳燃在回家的時候,不知怎的,就去了郊外的亂葬崗子呆了一宿,被人發現時,人都嚇傻了。
他們說,這是陳燃造謠誣陷顧星月的報應,
顧星月看到這些貼子,隻感到好笑。
“顧星月,你弟弟來找你了。”
教室裏,一個同學喊顧星月。
顧星月一愣,顧念嗎?
他怎麽會來。
顧星月忙出了教室,她看到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站在教學樓外麵的台階下,顧念帥帥的臉揚起痞痞的笑,“嘿,美女!”
顧星月一臉黑線,走過去,抬手在弟弟的腦殼上敲了一下,”我是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