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卻已經將近一米八身高的少年,利落的小平頭初見男子的硬朗,他笑眯眯,揉了揉他姐姐的頭發,“那你怎麽沒我高?”
顧星月切了一聲,滿臉鄙夷,“我比你高了十幾年呢,你不就這兩年才超過我的嗎?”
顧念嘿嘿笑,這種低頭就可以看到姐姐頭頂的感覺真好,媽媽沒有給他生個妹妹,他隻有把姐姐當妹妹寵了。
少年再次抬手揉了揉他姐姐的頭,“嗯,說的也對。”
顧星月:……
“你怎麽來首都了?”
顧念:“想你了,來看看你。”
大男孩兒的笑特別幹淨,像是這最最純淨的天空中的雲朵。
“嗨,顧星月!”
不遠處,王憲走了過來,從頭到腳都是時尚大牌的王憲,左耳上三個耳釘,頭發染成栗子色,韓流的中分,就這麽走過來的時候,你會以為是遇到了流量明星。
顧星月皺皺眉,“叫姐!”
王憲嘿嘿笑,卻抬手拍了拍顧星月的小肩膀,“我和顧念一樣高,你站在我們麵前,就像小妹妹一樣。”
顧星月黑線。
他們三個差不多一起長大,從小,她就把他們當弟弟的,可現在,兩個人都想當她哥。
“說吧,你們幹什麽來的!”顧星月問。
如果是顧念一個人來首都,顧星月可以相信,他是來看她這個姐姐的,但還有個王憲,顧星月更願意相信他們倆狼狽為奸是來做壞事的。
因為從小到大,這倆小子到一起沒少調皮搗蛋。兩人搗蛋的時候會一拍即合,大人發現的時候,又會互相包庇。
夏紋經常說他們不是一個媽生的,但長了一條心。
顧念和王憲對看了一眼,同時搖頭,“就是想姐了,來看姐的。”
顧星月自然不會相信他們的話,這倆小子,怎麽都像勾搭成奸一起來首都幹壞事的。
她抬腕看看表,“開飯了,跟我去飯堂吃飯吧!”
顧念腦袋搖得像撥浪鼓,“我和王憲看過姐了,我們該回去了,姐還是一個人去吃飯吧!”
飯堂在顧念的意識裏,就是那種熙熙攘攘的地方,人人端著個餐盤,像要飯的似的,而且那種大鍋飯,他無法想象那味道。
即使首都師範的飯菜出了名的味道好,他還是無法接受。
“乖,我們要走了。”
顧念漂亮的眼睛裏滿滿的寵溺,像對待小妹妹似的,再次抬手揉揉顧星月的腦瓜。
王憲有樣學樣,也笑眯眯地伸出手,在顧星月腦殼上揉了揉,“乖哦,我們要走了,要是有人找你麻煩,記得跟我們說。”
“我們回家了,拜拜。”
兩少年向她揮揮手。
顧星月黑線再黑線。這倆貨,還真把她當小妹妹了。
“哇,好帥!”
從旁經過的女生們見到兩個大帥哥,發出豔羨無比的聲音,世界欠我個好哥哥哇!人家一有就是倆哥哥。
她們把這倆大男孩兒當成顧星月的哥哥了。
王憲和顧念聽到了女孩子們花癡的聲音,王憲朝著女孩子們飛了個吻,顧念的眼睛跟放電似的眨了眨,然後嘴角上揚
女孩子們頓時被迷死了,在一片抽氣聲中,兩個少年上車離開了。
“同學,剛剛那兩隻是你哥哥嗎?他們有沒有女朋友啊,能介紹我們認識嗎?同學,能加個微信嗎?”女孩子們把顧星月圍住了。
顧星月:……
濱城
李雲帆在院子裏侍弄她那一院的花草,傭人拿著她的手機匆匆過來了,“顧太,王太電話。”
李雲帆摘下工作手套,接起電話,夏紋的聲音便劈頭蓋臉傳過來,“雲帆啊,叫王憲接電話,他爸爸找他呢!”
李雲帆奇道:“王憲?他不在我這裏啊!”
夏紋訝異道:“不在你那裏?昨晚,王憲說睡你家的。”
李雲帆驚訝道:“睡我家?顧念還說住你家呢……”
兩人齊齊意識到什麽,她們兩個,全都被騙了。
夏紋咬牙切齒,“這小兔崽子,八成又去泡妞了,怕我跟他爸知道,所以騙我們呢!”
李雲帆:“是呀,可是顧念呢?”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顧念天天跟王憲泡在一塊兒,該不會也學著泡妞了吧?
李雲帆頓時一陣心火上湧,恰巧這時,顧念從大門口進來了,背個雙肩包,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李雲帆對夏紋道:“顧念回來了,我去審他!”
說話間就把電話掛了。
顧念耳朵裏塞著耳機,一邊走一邊聽著歌兒,壓根沒發現他媽媽過來。
李雲帆氣衝衝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顧念激靈靈嚇了一跳。
“怎麽了,更年期啊!”
少年異樣的看著他的母親。
李雲帆氣道:“和王憲串通好了是不是?說,昨兒晚上上哪兒去了!”
顧念眼皮子直跳,看樣子,昨晚的事情穿幫了。
“沒上哪兒去,媽!”
李雲帆氣的想找工具,兩隻眼睛在身邊尋半天,也沒找到能收拾這小子的凶器,氣的把鞋脫了,拿在手裏照著顧念的背和臀便抽了過去,“你不說是吧?小小年紀,你學騙人!看我不抽你!”
“哎喲,媽,家暴啊!”
顧念駭了一跳,這是要真打呀!
他隻從電視裏看到過鄉下老太太拿鞋子抽人,怎麽他媽媽這麽文靜優雅的女人,也學會這招了?
顧亦涼的車子開進院子,遠遠地便看到了這樣一幕,他的妻子,光著一隻腳,單腳跳著,卻把鞋子攥在手裏,在抽他兒子的屁股。
而他那將近一米八身高的兒子,正被抽的手捂著屁股哇哇亂叫。
顧亦涼嘴角狠狠一抖。
“爸,救命!”
顧念看到他父親的車子開進來,像見到了救星,大聲喊道。
顧亦涼下了車子,大步流星走了過來,“怎麽了這是?”
他一邊把兒子拉到身後,一邊伸手去擋妻子的鞋底子。
李雲帆道:“你問問他,他昨晚說是去和王憲睡,結果他根本沒去王家,你問問他,你問問他昨晚睡哪兒了?”
李雲帆一想到兒子有可能和王憲一起去泡妞了,便控製不住揍兒子的衝動。
顧亦涼一聽,眉心頓時一凜,臉色一沉,向著兒子道:“你沒去王家?昨晚睡哪兒了!”
顧念道手揉著屁股,皺著臉,委屈巴拉地道:“幫姐姐去教訓那個惡心女人了!”
“你什麽意思?”
顧亦涼驚問。
李雲帆鬆了口氣,“你沒去泡妞?”
緊跟著又問:“什麽教訓惡心女人!”
顧念道:“就是造姐姐謠的那個女的,我和王憲把她扔亂葬崗子呆了一宿。”
顧亦涼斂眉,“所以,你和王憲是去首都了?”
顧念不以為然地道:“當然了,不幫姐姐出氣,我枉為人弟!”
顧亦涼抬起大手在兒子的腦殼上削了過去,“臭小子,翹課了是不是?”
怎麽教訓陳燃的,顧亦涼都不管,怎麽教訓,那個陳燃都是咎由自取,他更在乎他兒子是不是耽誤了功課。
顧念眼神一縮,“我們今天學校過藝術節,沒課!”
顧亦涼沉了沉,“下次不準撒謊,再撒謊,我也鞋底子量你!”
顧念:……
這女人五十多歲更年期,男人也更年期,都變得這麽古怪,喜歡用鞋底子揍他。
顧念鬱悶啊鬱悶。
李雲帆神情緩和下來,“難得你記掛著你姐姐,行了,進屋洗個澡去吃點東西吧!”
顧念如蒙大赦,趕緊離開了事非之地。
顧亦涼幽深溫和的目光落在他妻子身上,李雲帆看著他忍俊不禁的樣子,有點兒不好意思地道:
“我這不是氣極了嘛!他和王憲一宿沒回家,我怕他學王憲去泡妞,才十五歲,真要是跟哪個女孩子有了些什麽,那就不光毀了別人,也毀了自己啊!”
顧亦涼抿唇,忍著笑,把她攥在手裏的中國風帆布鞋拿了過來,頎長身形蹲下,“來,抬腳。”
李雲帆這才抬起那隻光著的腳丫。
顧亦涼輕握了她纖細的腳踝,幫她把鞋子穿上,起身時,臉上笑容越發柔和,卻是抬手輕捋了捋李雲帆因為剛才太過“忘形”而淩亂了的頭發。
“顧念不是那樣的人,他年紀雖然小,但有分寸的。”
李雲帆道:“我是氣極了,身邊又沒有工具。”
顧亦涼眼中笑意越發深了幾分,他抬手,寵溺地揉了揉妻子的頭發,“我知道,擱我,可能拿根棍子就揍他了。”
說完,又不無感慨地道:“啊,兒子長大了,都快趕上我高了,你知道我剛剛刮他腦袋的時候,都有些吃力了呢!”
他一米八五,顧念將近一米八,他抬手再想揉揉兒子的腦袋,或者給他個糖炒栗子什麽的,自然不會像顧念小時候那麽容易。
因為身高差不多了嘛。
李雲帆道:“是啊,這一年一年的真是快,好像顧念還是小時候的樣子呢,這一轉眼,都快成大小夥子了。”
夫妻倆進了屋,顧亦涼卻又笑出聲,“那倆小子也不怎麽想的,竟然把那個姓陳的扔亂葬崗子去了。”
“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被大半夜的扔在那種地方,不嚇瘋就是好事。”
李雲帆也是嘴角一陣抽搐,這種奇葩招數,怕是隻有那倆孩子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