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芬開口。

所有人都驚疑地望向那個苗條纖細的年輕女子,她身著利落的白色小西裝,英姿許許,這不是星辰女帝的女官嗎?

陳燃心頭莫名緊張,手指緊緊地攥住了那個小瓶子。

洛芬道:“你是顧星月的同班同學,你們同住一個宿舍,但是你造顧星月的謠,說她被人包養,而其實,那不過是顧星月的父親。”

“你不甘心,你眼裏的醜小鴨原來有著那樣不凡的身世,更不甘心,憑什麽,她風光無限,而你自己成了過街老鼠,所以你便載髒陷害顧星月,我說的對嗎?”

陳燃臉色猝然一白,“你亂講!你分明在包庇顧星月,莫非你跟她是串通的!”

洛芬眉尖微蹙,深深盯了一眼陳燃,心裏說,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那麽你以為,一個當妹妹的,會下毒害自己的親生姐姐嗎?”

陳燃心口忽地一滯,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顧星月,她,竟然是女帝的妹妹嗎?

不,這怎麽可能?

這樣子,天下的好事豈不都被她占盡了?

陳燃心頭波濤起伏,完全不相信洛芬的話是真的。

“你騙人,女帝明明是斯國人!”她咬牙大聲說。

洛芬輕蔑一笑:“女帝本是申國顧家的女兒,你不知道的嗎?”

陳燃心頭猛地一驚。

洛芬道:“顧星月的母親,是先帝唯一的女兒,我們叫她薩拉公主,薩拉公主生了兩女一男,長女繼承斯國帝位,次女便是顧星月,在斯國,我們是要尊稱她一聲小郡主的。”

陳燃雙目直直地盯視著洛芬,是了,女帝本名顧星辰,眾所周之,可她怎麽就沒有想過女帝可能和顧星月是一家呢?

陳燃渾身猛地一震過後,心知自己是完了。

洛芬:“星月郡主怎會給自己摯愛的姐姐下毒?陳小姐,你這招栽髒陷害,是用錯人了。”

陳燃臉色慘白慘白的,顧星月的運氣怎麽可以這麽好,她有申國最有錢的父親,還有個皇帝姐姐,陳燃的雙目湧出最深切的恨意。

總統從監控室走了出來,麵上凜冽如寒冰,他走到陳燃麵前,拿走了她手中的小藥瓶,放在眼前看了看,說道:“這藥根本就是你買了陷害顧星月的,你趁她不備把藥滴在她的花束上,然後看著她把鮮花獻給女帝,又看著女帝中毒,你便跑過來誣陷顧星月,想要將她打入地獄對吧?”

陳燃全身開始發抖,她自以為天衣無縫,卻被人一眼識穿,現在的她,就是小醜一個了。

“不!”

陳燃尖叫。

……

顧星辰醒了幾次,又睡了幾次,依稀模糊間,似有人輕輕握著她的手。

顧星辰緩緩睜開眼皮,她看到代子謙就坐在床邊,手上是他熟悉的溫度,他的眉眼是柔和的,也是擔憂的。

“子謙……”

顧星辰輕輕開口。

代子謙抬手,輕柔而憐惜地撫挲妻子柔軟的頭發,“安全工作總是做不到位,怎麽跟你說的,出門在外,事事小心,切不可大意,還好沒有生命危險,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都不知道還要不要一個人活下去。”

顧星辰撲哧笑了,蒼白的麵容依然秀美,“你還有嘟嘟啊!即使我死了,你也要陪著嘟嘟活下去。”

代子謙卻十分認真地說道:“那我會在嘟嘟長大成人後,一枚子彈了結自己。”

顧星辰:……

她微微傾身,將頭枕在他的臂上,細嫩的手掌輕輕握著他的,“子謙,你答應我,即使我有一天先一步離你而去,你也要好好地活著,替我看著嘟嘟長大、娶妻生子,替我照顧我們的小皇孫,你要長長久久地活下去。”

代子謙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我不會讓你有死的機會,顧星辰!”

顧星辰抬眸,看到他眼中倏忽間出現的一抹決絕、狠戾。

大有你若先死,我定不放過你的意味。

顧星辰挑眉,“好吧,我們一定會相守到老的。”

門外,顧亦涼接到了顧星月的電話,知道顧星月現正和洛芬來醫院的路上,是陳燃在顧星月向女帝敬獻的鮮花上,撒上了有毒**,栽髒陷害顧星月。

如此種種,讓顧亦涼臉上青筋暴跳,頓起殺念。

“我去見總統!”

顧亦涼拔腿就要走,代子謙卻從病房裏出來了,“爸爸,我來處理!”

顧亦涼怔了怔,他看到女婿那雙漂亮有如藏進萬丈光芒的眼睛,此刻閃爍的是切金斷玉的狠戾。

“好。”

顧亦涼知道,代子謙不會饒過陳燃。

很快,洛芬帶著顧星月回來了,看到二女兒的那一刻,顧亦涼和李雲帆同時舒了一口氣。

“爸爸媽媽!”

顧星月奔過來,撲進父母的懷裏。

那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讓她眼睛裏泛出淚花。

顧亦涼輕拍女兒的背,“沒事了。”

洛芬打招呼,“公主、駙馬。”

李雲帆和顧亦涼對她點點頭。

便聽顧星月道:“洛姐姐真是料事如神,她竟然知道是陳燃陷害我。”

洛芬抿唇,“不是我料事如神,是陛下一直在關注著你在學校的情況,也就是說,陳燃造謠的事,陛下是知道的,剛剛的一切,都是陛下安排的。”

“陛下怕情況會對郡主不利,特意命洛芬前去的。”

洛芬淡笑說。

顧星月心裏頓時感動無比,眼睛裏越發熱了幾分,“姐姐因為我而中了巨毒,卻還在為我著想,嗚嗚……我該怎麽報答姐姐。”

李雲帆笑將女兒拉進懷裏,用指腹給她拭去眼淚,“傻丫頭,你和姐姐你們都是一奶同胞,說什麽報答,哪有做姐姐的,會不想自己的妹妹好呢?”

李雲帆心裏感慨萬千,她的大女兒,即使身中巨毒,生死難料的情況下,還惦記著妹妹的安危,要她心裏怎麽能不感動呢?

代子謙離開醫院,幾乎是前後腳,陳燃的父親陳業就來了。

因為這層樓住著斯國女帝,所以整層樓戒嚴,電梯甚至不得停靠這一層,通往這一層的樓梯又有警察把守,陳業根本上不來。

他心急如焚,不停地撥打顧亦涼的手機號,他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顧亦涼的底限,這次更是給女帝下毒,怕是想活命都難。

陳業不想失去女兒,他想著,隻有來求顧亦涼,她的女兒或許還有救。

可是他根本見不到顧亦涼,打電話顧亦涼也不接。

就在他差點兒給守在樓梯口的警察跪下的時候,顧亦涼從電梯裏出來了,陳業一眼見到顧亦涼,撲通就給他跪下了,“顧先生,求求您跟女帝陛下說說,饒了陳燃吧,求求您了!”

陳業撲通撲通不停地給顧亦涼磕頭,他這輩子就這麽個女兒,他隻恨沒有好好教育她。

顧亦涼神情複雜,“陳業,你也是顧氏的老員工了,這麽多年,我待你也不薄,先前你女兒所做種種,我沒有動她已經給足了你麵子,現在她又給我大女兒下毒,陳業,即使我想放過她,加帝也不會放過她,總統更不會放過她。”

“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去給你女兒選塊像樣的墓地吧!”

顧亦涼說完,再不理會陳業,拔腿離去。

很快,陳業的手機上就推送出,陳燃被加帝一槍擊斃的消息。

陳業昏了過去。

代子謙這輩子,最大的底限就是妻子和兒子,任何意圖傷害他們母子的人,都是一個“死”字。

代子謙親手擊斃了陳燃,那一刻,總統閉了閉眼,都說加帝是個狠角色,果真名不虛傳。

代子謙神情凜冽,把槍支扔還給旁邊的申國警察,便大步流星離開了行刑地。

總統硬著頭皮後邊跟著,幾次想跟這位年輕皇帝搭話,代子謙都沒聽見一樣,總統心裏鬱悶,好好的一場兩國會唔,卻被那個該死的丫頭給毀了。

總統甚至有把陳燃拉出來鞭屍的衝動了。

到了醫院,顧星月才看到手機上數個未接來電,全是王琛打過來的。

趕緊回撥過去。

王琛那邊很快便接聽了,聲音焦急,“星月,你怎麽樣?沒事吧!”

從看到女帝中毒的消息那一刻開始,王琛便一直擔心著顧星月的安危,他深知,顧星月決對不會做那種殘害手足的事,可是整個學校被戒嚴,他根本無從進入,顧星月的手機亦被收繳,他打了若幹個電話,都被提示已關機。

顧星月道:“沒事的,大哥哥。我沒事,姐姐也沒事,我們都好。”

說話的時候,莫名地流了眼淚。

王琛聽出她聲音裏的異樣,越發擔心了,“真的沒事嗎?星月!”

顧星月含淚點頭,“嗯!我就是太高興了。”

姐姐沒事,她自己也沒事。她們都好好的。

王琛鬆了一口氣,“傻丫頭,嚇壞了吧?”

顧星月點頭,“嗯,我要嚇死了,大哥哥,我爸爸媽媽我姐姐都在醫院,我姐夫也來了,你要過來嗎?”

王琛道:“我正要過去的,你在那邊等我。”

“嗯。”

……

李雲帆向著女兒投去詫異的一眼,女兒口中的大哥哥,應該是王琛了,為何,女兒跟王琛說話的時候,滿滿的小女兒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