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輛駛入了林氏莊園,大門也慢慢關上。

偌大的莊園,倒是像極了囚籠。

車門打開,傅以深還是保持著方才親昵的姿勢抱著淩依上了樓。

剛要進淩依的房間,她卻開始劇烈的反抗。

她拚命撕扯著傅以深的襯衫,神誌不清地一頓撲騰,對著空氣一頓抓撓:

“我不要!!!我不要去這裏啊嗚啊嗚!”

尖利的獠牙,伴著發紅的瞳孔,所有的傭人都不敢靠近。

也不知是口水還是淚水,傅以深的襯衫已是一片濡濕,顫抖的小手還緊緊攥著他的衣服,自始至終不肯鬆開。

她在抗拒,並且害怕。

傅以深將她抱得更緊,輕柔地拍了拍她的背,似是安撫一隻躁鬱的小貓咪:

“好……不去,不去。”

娜歐米垂眸:

“傅教授,您和大小姐有什麽需求再喊我,我和傭人們都在樓下待命。”

說罷,她抬起手,示意所有傭人下樓——沒有允許,不得打擾。

在淩依一頓一驚一乍的掙紮下,傅以深最終選擇擰開了自己的房門,費了好大一陣力氣,才將淩依放在了**。

此時的淩依,身上醉意未散,整個臉和身子都染著燥熱的緋紅,看上去,十分難受的模樣。

傅以深撫了撫她的頭,轉身從浴室拿了熱毛巾,給淩依輕擦著額頭與手臂,聲音溫柔輕慢:

“小家夥,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這樣,有好些麽?”

舒爽感逐漸蔓延全身,緩和了所有的燥熱,淩依不由得“哼唧”了幾聲翻了個身。

傅以深輕輕地將她的頭發撥到耳後:

“好了,沒事了,好好睡一覺就好了。”

卻不料,淩依忽然像受了什麽刺激一樣,猛地坐了起來,嘟起嘴,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有事!”

她拉著傅以深的手,不依不饒了起來:

“你說的,要回家!啊嗚啊嗚!快回家!”

傅以深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乖,這裏……”

淩依不讓他把話說完,隻是拚命搖頭,聲音裏隱隱帶著沙啞的哭腔:

“這裏不是!這裏不是小喪屍的家!”

似是在這番話說出口的同時,所有的情緒瞬間找到了傾瀉的出口一般,淩依直接一腦袋撲進傅以深懷裏,:

“啊嗚啊嗚!!假的,都是假的!!”

“爺爺是假的,林氏大小姐也是假的。”

“小喪屍又沒有家人了,沒有家了。”

傅以深瞳孔猛地一震。

所以……她都知道了麽?

淩依圈住傅以深的手臂緊了緊:

“小喪屍都聽到了……小喪屍是假孫女、是實驗體、是計劃中的一環,他們都騙我!啊嗚啊嗚!”

“傅以深……他們……都沒有心……”

淩依就這樣哭著、喊著、宣泄著。

任豆大的眼淚橫流,落在傅以深的襯衫上。

傅以深抬起手,心疼地將她抱在懷裏,一下一下地拍了拍她的背。

淩依則是哭得一抽一抽的,哭到最後,甚至還打了個酒嗝,又不滿而委屈地“哼唧”了幾聲。

低沉的聲音,緩緩落了下來:

“誰說,你沒有家,沒有家人了。”

“不是,還有我嗎?”

淩依似是哭累了,張口“嗷”一聲就咬在傅以深的肩膀上,小小的身子還保持著啜泣的顫抖:

“是啊是啊還有你這個老家夥——確實小喪屍平白無故這一遭,多了一個傅叔叔!!!”

越想越氣。

淩依“哼哼”了一聲,嘴上下意識咬得更加用力。

尖利的虎牙,幾乎要把傅以深的襯衫咬破,他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將她往下又按了按:

“小家夥。”

他的聲音深情而溫柔:

“我們結婚吧。”

嗯……

咦……

啊嗚???

淩依的眼淚還掛在眼角,嘴上還咬著傅以深的肩膀和襯衫。

心跳,卻不自覺地漏了一拍。

她甚至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他說什麽?

結婚???

整個世界仿佛按下了暫停鍵,一時間,隻剩下砰砰作響的心跳還有……混混沌沌的周遭。

小喪屍一定是喝多了!喝多了就會出現幻覺了!

一定是!啊嗚!

淩依懵懵地鬆了口,抬起雙手緩緩撫上傅以深的臉頰,在傅以深充滿期許的眼神中——

她狠狠用力一掐,把傅以深的臉肉往兩邊扯。

傅以深:“……”

他握住她作亂的兩隻小手:

“你不願意?”

與此同時,他也突然想起來,淩依今天在家宴上對“聯姻”一事的態度,謹慎而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是不是,你不喜歡‘結婚’?”

淩依的手腕被緊緊地攥著,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她剛剛死命掐著傅以深的臉肉,那觸感,確實不是喝多了的幻覺……

她拚命搖了搖頭,臉漲得通紅。

啊嗚啊嗚!

所以,這是傳說中的求婚嗎?怎麽好像和平時看的古早小說裏的不太一樣……

這這這,這也太不浪漫了吧!!

傅以深你沒有心!!

傅以深將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胸膛:

“結婚,是指配偶雙方依照法律規定的條件和程序確立配偶關係的民事法律行為,並承擔由此而產生的權利、義務及其他責任。”

淩依:“……”

這熟悉的……小喪屍腦容量過載、CPU逐漸被幹燒的感覺……

還真不如是幻覺呢!!

傅以深,果然最沒有心的還是你!!!

淩依癟著嘴,淺淺地嗚咽了一聲,臉頰再次泛起了紅。

傅以深拿起毛巾擦拭著她的臉頰,語氣溫和:

“我想跟你說的是——以後,家人的權利、義務及其他責任,就都交給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