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羅拉眷戀地在他背後淺淺呼吸了一口氣:

“是啊,是回來了。”

“我沒打算去哪裏,就隻是想搭個便車,兜兜風而已。”

趙Sir紅著臉,下意識嘟囔了一聲:

“浪費警力。”

卡羅拉摘下自己的頭盔,甩了甩頭發:

“反正你今天不執勤,又不會記在你頭上。”

“不過,就是辛苦你的弟兄們,在前麵跟了我們一路。”

“謝謝你,今天送給我最幹淨的城市、風、還有星空,現在我的麻醉藥效退了,該走了。”

她跳下車的時候,隻聽見趙Sir喊了一句:

“雖然我知道,我這樣說很厚顏無恥,但如果,我是說如果——”

“你說我送給你最幹淨的城市、風、還有星空,你是不是該回個禮……什麽的……”

趙Sir的聲音越來越小聲。

他甚至都沒有勇氣摘下頭盔,生怕暴露了他此時此刻漲紅的臉……

卡羅拉走到趙Sir麵前,忽然露出了少有的、燦爛的笑臉。

她捧住了趙Sir的頭盔,閉上眼睛,俯下身輕輕在上麵印下一枚口紅印。

她這是在……

趙Sir一臉錯愕。

一時間連手都隻敢握緊了摩托車的把手,生怕……一不小心連人帶車就翻了下去。

卡羅拉眷戀地抬眸:

“再見了,小警官。”

“還有,不要追查喪屍怪和喪屍這件事了,很危險。”

趙Sir隔著那方印有口紅印的頭盔玻璃罩,一臉迷茫:

“等等,你……”

忽然,隻聽得“鏘”一聲——

卡羅拉再一次從他的身上利落地奪走了手銬,將他的手,死死銬在摩托車的把手上。

趙Sir:“……”

風吹過,卡羅拉縱身一躍,消失在無邊無際的夜幕之中。

趙Sir的對講機適時地響起:

“喂!趙Sir,你的摩托車什麽牌子的,也太能跑了吧?”

“我們追到快到蔚萊大學的時候,都沒油了!趕不上了!”

“所以你們現在在哪裏啊,要不要調一下支援?”

“……”

原本,趙Sir確實是想著,打著送她回去的名義,一舉追擊這位傳說中的BOSS先生。

這樣,她就不用再淪陷在那個吃人的組織裏了,他也可以用“參與舉報”、“配合調查”的名義,讓她少受點苦。

終究,這一局,還是他自作多情、一廂情願了一些。

趙Sir拿下了自己頭盔,摩挲著上麵的口紅印,對著對講機:

“不用支援了。”

“收隊。”

***

而此時這座城市的另一個角落裏,正傳來精密儀器此起彼伏的聲音:

“滴滴滴——”

“滴——滴——”

唔……

什麽詭異的聲音……

淩依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身上接著心電儀、除顫儀……總之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儀器。

電子屏幕四麵八方的,都是各種曲線和指標的起伏。

她的第一反應是:

唔……好多線……

這又是什麽人類的捆綁路數……

傅以深……你是不是又沒有心了……

她努力地又睜大了眼睛——

原來房間裏,還有一大排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正戰戰兢兢地守在一旁。

話說回來,她倒是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房間裏,還能站這麽多人,也不嫌擠得慌。

果然人類真的很沒有邊界感,小喪屍鑒定完畢。

見她醒來,傅以深溫柔地握著她的手:

“小家夥,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淩依原本想說的是——這麽多人盯著我睡覺,還有,這麽多儀器連在小喪屍身上,怎麽可能舒服啊嗚啊嗚!

可她話還沒說出口,身上瞬間就多了幾十個橫七豎八的聽診器:

這個聽胸腔腹腔就算了,為什麽還有人聽膝蓋和腳踝的啊喂?!

這都是摸魚中的顯眼包了吧啊嗚啊嗚!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又是伍老夫人給得太多了……

最後還是守在旁邊的小簡看不下去解了圍,猛地一推,把那堆醫生跟推多米諾骨牌一樣推出了房間:

“好了好了,我們的小病屍醒了。”

“你們趕緊出去出去,不知道要給病人充分的氧氣和休息空間啊!”

房間好不容易歸於平靜,一聲驚呼再次掀起了喧嘩:

“讓讓讓讓!!”

伍老夫人親自推著熱騰騰的湯鍋過來,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慈祥:

“這可是我找的最好的阿膠、紅棗燉的燕窩,還加了人參、桂圓等等!”

“對了,我還在裏麵燉了一隻超大的元蹄,趁熱喝,壓驚補血補補元氣!”

小簡用手肘杵了杵淩依:

“看不出來啊!可以啊!你這是,捅了豪門的窩,這‘失散多年的豪門大小姐’身份算是焊死在你身上半永久了吧?”

“平時一個傅教授就足夠興師動眾了,這些設備都是從研究所搬過來的,一直就你一隻小喪屍用,沒想到這個老太太啊,更加興師動眾,我一個醫學生都沒見過這麽多醫生。”

小簡的眼神落在那滿滿的一大鍋豬蹄上,情不自禁地打了個飽嗝:

“嗝——”

聞聞氣息就覺得……很補血,很飽。

伍老夫人握緊了小簡的手:

“你就是傅教授說的,一直幫小依看病、治療身體的醫生是吧,我們家小依怎麽樣了?”

小簡聳聳肩:

“隻是體內流動性結締組織以不可控狀流失,超過了一定的體內自適配調整程度,造成白蛋白、球蛋白、纖維蛋白原、脂蛋白、無機鹽、氧、激素、酶、抗體、紅細胞、白細胞和血小板流失……”

伍老夫人幾乎當場就哭出來了:

“我那苦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