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針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卡羅拉和BOSS先生的方向飛去。

“BOSS先生小心!”

卡羅拉一把擋在了BOSS先生麵前,那管藥劑直接紮中了她的腿間,冰涼的**瞬間注射了進去。

她強忍著極大的麻痹感,顫抖著把針筒拔了出來。

BOSS先生見卡羅拉替他擋下這一針,倒也沒有什麽太多的表情變化,隻是淡淡說了一句:

“我姑且相信你,一心仍然向著組織。”

“這隻是高濃度麻醉劑,按照你現在的體質,要不了你的命,頂多會讓你一段時間無法走動而已。”

現場那些人,對於眼前的喪屍怪還是多多少少有些畏懼,哪怕那針藥劑擊中了卡羅拉,仍然不敢向前。

BOSS先生自然是看穿了這一點,毫不含糊地扯著已經逐漸動彈不得的卡羅拉,為自己做掩護緩緩從鑒定中心撤退出來。

他像丟棄破布娃娃一樣將已經完全腿部麻痹的卡羅拉丟在牆角,隨手扯了旁邊的舊報紙和大號黑色垃圾袋就覆在她的身上:

“你先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待會兒回去匯合。”

“那個小喪屍,似乎有一些我之前沒有料到的能耐,我要先回去一趟。”

“這個留給你,以防萬一。”

方才BOSS先生拿在手上的匕首,被無情地扔到了卡羅拉麵前。

無比冰冷的聲音,甚至還再次傳來:

“記得,不要在我麵前耍花樣,否則,有你好受的。”

聽著BOSS先生遠去的腳步聲,卡羅拉也隻好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將匕首往自己身後挪了挪。

藥效上來了,她隻能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等候這針高濃度麻醉劑的消退……

不管怎麽說,這裏確實也算是個隱蔽的地方,人群哄哄鬧鬧而過,似乎還有許多車輛遠去的聲音,並沒有人往這個堆滿廢舊報紙的牆角多看兩眼。

她,好像一坨垃圾。

陽光都照不進來那種。

不過,似乎周邊的聲音有些不一樣了:有摩托車呼嘯而過的聲音,而後,還有熟悉的腳步聲走近。

隻聽得“簌啦——”一聲,舊報紙和塑膠袋被掀開。

刺眼的陽光一下子就照耀了下來。

“是你?”

這熟悉的聲音,竟然……是趙Sir。

他沒有穿製服,就隻是幹淨的白T恤、襯衫外套還有牛仔褲,看起來就很幹淨,不像她,一個髒兮兮的黑色鬥篷喪屍怪。

卡羅拉忽然覺得有點諷刺,正是因為他今日不值勤,所以她才順勢從大樓裏溜出來保護BOSS先生,想不到,竟然以這樣的形式和他在這裏相見。

“剛剛確實聽同事說有報警信息,說這裏有喪屍怪,我剛好在附近就過來,這次,你可真的是無路可退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沒有穿製服的原因,他的聲音聽起來倒是沒有平時那麽意氣風發與篤定。

正當他伸手,就要去扯卡羅拉身上的鬥篷和麵紗的時候,卡羅拉本能地抬起了長指刃擋住了他的動作。

不是攻擊,隻是防禦。

在趙Sir的錯愕間,她從身後拿起方才那把匕首,咬咬牙削下自己左手食指的長指刃,壓低了聲音:

“你就算今天帶了槍也打不死我,這個給你。”

“你們警官應該都知道心髒的位置吧——橫膈之上,縱膈之間,胸腔中部偏左下方,兩肺間而偏左。瞄準點,刺下去,一切就結束了。”

趙Sir沒有接過那截指刃:“你又知道,我今天沒帶槍。”

卡羅拉無意與他糾纏:“我隻有一個要求——不要揭開我的鬥篷和麵紗。”

趙Sir抬眸看著她:“為什麽?”

卡羅拉這次倒是答得幹脆利落:“要臉。”

趙Sir:“……”

“那個……嗯……我雖然不是很懂,但冒昧問一句——你,如果沒有那些長長的指甲,是不是就殺不了人了?”

他撿起地上那截長指甲抵上了她的麵紗:“要不這樣,你把你所有指甲剪了,我就不摘你麵紗,不然,你中途反悔把我殺了怎麽辦?”

似乎他考慮的也有道理。

卡羅拉二話不說,直接利落地把手上的指刃全卸了,因為有些連著皮肉,鮮血淋漓,怪恐怖的。

她將十根明晃晃的鋒利的指甲刀刃扔到一邊:

“好了,喪屍怪也是很信守承諾的,警官大人,麻煩下手麻利一些。”

可此時,眼前的趙Sir隻是把指甲全部撿起來:

“不要再殺人了。”

“也不要高空拋物了。”

“如果下一次讓我遇到你,我一定會親手逮捕你。”

卡羅拉怔怔地看著他。

她沒有聽錯?他打算放了她?

趙Sir聳聳肩轉過頭:

“今天不是我執勤,你走吧,就當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你。”

他走了幾步路又停下腳步:

“找個地方換身衣服再走吧,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麽,大白天的,穿一黑色鬥篷,是生怕別人看不到你、生怕我抓不到你嗎?”

緊接著,從自己的衣兜裏掏出東西遞了過去:

“對了,這是你忘記帶的絲巾。”

“早上確實接到報警電話說有喪屍怪襲擊,本來想趕緊過來找你,跟你一起過來,不小心,在你的房間看到的。”

所謂的,他不小心看到的“其他物件”,是備用的喪屍怪黑色鬥篷、帶血的絲巾……還有遲遲不肯送去化驗的那一縷頭發……

再聯想起這些日子裏,無數奇怪的巧合:

黑色鬥篷喪屍怪救他的時候被他割了頭發,卡羅拉恰好就剪短了頭發。

每夜黑色鬥篷喪屍怪都去他房裏守著他,第二天頂著黑眼圈無精打采。

黑色鬥篷喪屍怪受了傷,他去找卡羅拉的時候,卡羅拉相同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