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冷不防從身後冒出來的聲音,卡羅拉一驚,差點連屍帶車地直接栽了下去。
這隻小喪屍是什麽時候醒的?!怎麽醒得這麽快?!
那現在,是不是應該趕緊給她補一針麻醉劑才好,免得再生事端。
淩依像是預料到什麽一樣,不急不緩地打了個哈欠:
“我不過就是一隻小喪屍而已,沒日沒夜被你們這群搞科研的、和不搞科研的家夥,輪番紮麻醉劑,都快給我紮免疫了。”
“我都不知道,如果我有朝一日真的需要用麻醉劑動什麽手術的時候,耐藥性太強怎麽辦……”
“求求了,你就別給我再紮了,別老逮著一隻小喪屍紮針筒,你們不煩我都煩了,我乖乖跟你們回去,不哭不鬧就是。”
“你放心,我演技很好的,我一定會說我是到了再醒,完全沒有看到這條路怎麽走的。”
淩依都這麽說了,卡羅拉一時間倒是不知道應該怎麽接話,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向前開。
大概是累了,淩依直接把自己的小腦袋靠在了卡羅拉身上。
卡羅拉忽然整個身子一緊:“你想幹什麽?!”
淩依不以為意地蹭了蹭:
“你反應那麽大幹什麽?”
“按照我們家傅以深的科學說法,這世上的任何物體都是符合慣性運動定律的。我這不是通過減少與空氣接觸麵積,而減少與空氣的摩擦力,降低你前行的阻力嘛!”
“你也是個科學家,你應該懂的嘛啊嗚啊嗚!那麽凶幹嘛!”
卡羅拉:“……”
她不僅懂,這個理由她還用過。
淩依還不忘嘟囔了一句:
“你都救了小喪屍了,再負責多一點怎麽了嘛!”
卡羅拉冷冰冰接話:
“你為什麽不覺得,是我要殺了你?我以前怎麽對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淩依歪著小腦袋:
“因為我現在還活著啊!”
卡羅拉:“……”
淩依的下巴順勢在卡羅拉肩膀,又蹭了蹭:
“我抗藥性強,醒得早,所以很多不該聽的該聽的我也都聽到了。”
“我相信,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卡羅拉了,你沒有發現嗎?你的說話語氣,都明顯和以前不一樣了。”
卡羅拉對於淩依這種沒有邊界感的喪屍行為,略略有些不適,自顧自把肩膀別開:
“你又不知道我經曆了什麽,少來定義我。”
淩依抿了抿唇,因為手腳被卡羅拉徹底捆住動彈不得,她隻好往前又挪了挪,整個身子壓在她的身上,用盡自己的腰部力量趴在卡羅拉的耳邊,壓低了聲音:
“那個帥帥的警官哥哥,沒有全名那個趙Sir,他喜歡的女孩子,是你吧?”
卡羅拉又身子一繃,差點沒把淩依從車上再一次甩下來:
“你不要亂說。”
淩依哼哼了兩聲:
“傅以深教過我一個東西叫做‘同調行為心理學’,裏麵啊,有一種現象叫‘同調行為’。簡單來說,就是當我們喜歡上對方的時候,總是會無意間和他保持相似的行為。對自我的一些行為進行潛移默化的調整,這是一種無意識的、深遠的改變。”
“美國行為科學家保爾貝認為——當一個人墜入愛河時就會產生渴望學習對方優點的「同調行為」。喜歡的感情越強烈,渴望相似的欲望就越強烈。”
“就像我現在能夠說一大堆,看起來就不像會是我能說出來的東西,這也是屬於我與傅以深的「同調行為」。”
“以此類推,你看看你剛剛對林小紅說的話,那是你卡羅拉應有的台詞嗎?你以前隻會說‘傅以深,我們以前怎麽樣怎麽樣’、‘為什麽你看不見我’、‘淩依小朋友,要乖哦’……”
“你看你現在,重機車、民法典、沒有剝奪別人生命的權利,這不都是些隻會和趙Sir同框出現的東西嘛!”
緊接著,淩依直接開始啟動八卦模式:
“趙Sir說你‘咬’過他耶,你在哪裏‘咬’的啊?‘咬’了幾次?”
“你們光‘咬’嗎?怎麽‘咬’的?他伸舌頭嗎?”
“……”
卡羅拉臉紅了紅,重重咳了兩聲,隨後刹了車停在路邊。
這裏,距離顧老爺別墅大概還有幾百米的距離。
她低下頭,緩緩解開了淩依身上的繩索。
淩依不忘壓低了聲音:
“我待會兒就直接裝睡,你把我拎進去就行,等你把我交給下一個人,我再‘嗷’地一下睡醒,大家好歹相識一場,我不會暴露你的——還有你‘咬’過趙Sir的事情,我也會幫你保守秘密的。”
“對了,林小紅說的那個——對傅以深,要趁熱,是什麽意思?他沒事吧?”
卡羅拉頓了頓,忽然眉眼中露出一絲晦暗不明:
“他啊,當然有事。”
“你這隻小喪屍,都這麽久了,既不懂人類,也不懂R組織。”
“我奉勸你一句——不要把別人想象得太善良了。”
卡羅拉說著,拖長了語調,語氣陡然就變得曖昧了起來:
“說來,傅以深也曾是我愛而不得的人,這種機會,我怎麽會留給林小紅呢?”
淩依瞬間亮出了指甲:“你說什麽?!”
卡羅拉走近了淩依,語氣裏都是滿滿的挑釁:
“你以前說的倒也沒錯,直到做了喪屍,我才理解——原來,傅以深這個人聞起來,確實是不可多得的好吃。”
淩依紅色的瞳孔閃了閃,直接一指甲抓撓了過去,瞬間在卡羅拉胸口到肩膀的地方留下了五道鮮血淋漓的傷痕。
全程,卡羅拉並沒有躲,嘴角仿佛還有一些得逞的微笑:
“果然下手又快又準,Zobie Queen,以後,一定要好好運用好你自己的力量。”
淩依反倒了怔了怔:
“你在說什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