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嫻的導師也是個不容易被拿捏的人。

她冷睨了蔣婷婷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這個項目不適合你,舞團那邊要求嚴苛,以你的水準還不夠資格替那些頂級舞者上場。”

蔣婷婷的臉色煞然慘白,導師這赫然是在否定她的能力。

蔣婷婷的小導心疼地看了一眼她,替她正名著:“婷婷在舞蹈係也是第二出色的,之前參與的項目一樣得到了主辦方的誇讚……”

“你也說了,是第二。”導師毫不猶豫地打斷小導的話,不留情麵地拒絕:“這第二和第一就是有差距。這個項目是我爭取來的,我不想回頭舞團那邊的人來質疑我的專業性。”

幾句話,導師就將這個項目定死。

門外的陸知嫻全然聽著,心裏一陣感激。

她的導師雖然平時對她嚴厲苛刻,但在專業性上一向是肯定她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敲響辦公室的門。

“進。”

陸知嫻推門走進去,裝作什麽都不知情的樣子,“老師,您找我?”

“嗯。有個項目想跟你聊一下。”

蔣婷婷剛被拒絕,轉頭導師就要將這個機會給陸知嫻,這無疑是在打蔣婷婷的臉。

就在蔣婷婷打算憤然離開時,小導抓住她的手腕,拉住了她。

二人目光一對視,小導暗示她看向陸知嫻的腳踝。

蔣婷婷頓時了然,陰陽怪氣地說道:“老師,您就算再認可陸知嫻,也總不能讓一個瘸子去舞團支援吧?”

導師這才注意到陸知嫻受了傷,凜眉質問道:“怎麽搞的?”

“不小心扭了一下。”陸知嫻老實回答,但很快又補充道:“不過您放心,不嚴重的,很快就能好。”

蔣婷婷哧笑了一聲,“陸知嫻,你總不能自私地為了抓住機會就坑自己的導師吧?萬一你的腳遲遲好不了,回頭讓老師沒辦法交差呢!”

導師眉頭深擰,陸知嫻傷得屬實有些不是時候。

陸知嫻正要為自己證明,導師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身為舞者,最基本的就是職業素養。隻要她決定接下舞台,就算是傷了,也得站在舞台上,不容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陸知嫻明白,這是導師對她最大的信任。

蔣婷婷的希望再次落空,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

導師將辦公室的門關上,然後將舞團的邀請函遞交到那陸知嫻手裏。

“剛才我那番話雖然是為了拒絕蔣婷婷,但也是對你的要求。”

陸知嫻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邀請函上麵的名字。

她驚訝地看向導師,有些難以置信。

“‘瑤笙’?您要我去‘瑤笙’學習?”

那可是行業裏名聲顯赫的大舞團,參加過多次國家級的盛大演出。

這是陸知嫻一直向往的存在。

導師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說道:“‘瑤笙’那邊的負責人是我多年的同學,過段時間要籌備一場重要演出,但那邊舞者不夠,所以來找我借人過去支援,不過也隻是個伴舞的角色。”

“我願意!”陸知嫻的目光閃爍著光亮,像瑤笙這種大舞團,即使是伴舞,那也是舞者中的佼佼者。

“那你心裏有個準備,早點休養好,別耽誤事。”

陸知嫻再三應著,心裏抑製不住地興奮。

她一瘸一拐的走出教學樓,在得到這個好消息之後,腳上的傷都好像不痛了。

她正策劃著如何安排接下來的時間,後背突然泛起一陣涼意。

她回過頭,身後隻有零星幾個走進樓裏的同學。

是錯覺吧。

她聳了聳肩,抬腳邁下樓梯。

就在這時,她的後背突然被人推了一下,本就受傷的腳難以站穩,失去重心的身體向前撲去。

陸知嫻頭皮一麻,本能地閉上眼。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反而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辛香料的味道。

是程硯南。

她安心地睜開眼,果然對視上了程硯南擔心的目光。

“沒事吧?”

陸知嫻搖了搖頭,和程硯南同時看向她身後,卻沒看到任何人的影子。

“有人剛才推了你。”程硯南的眸子凜然下去,“穿著衛衣戴著帽子,沒能看清楚臉。”

他抬頭看向四周,眉頭輕皺了一下,“這裏倒是連個監控都沒有,可見是故意選在這裏的。”

這棟樓是以前的老樓,一直沒安監控係統。

能選在這裏,必然是學校裏的人。

“我叫校領導去查。”

程硯南正要行動,被陸知嫻攔了下去。

“不用查了。”她凝聲肯定道:“我知道是誰。”

對她恨到下黑手,不惜讓她受重傷的,除了蔣婷婷,也沒有其他人。

於蔣婷婷來說,隻要她滾下樓梯重傷,必然就不能再去參加舞團的支援,這個項目正好順理成章地落在蔣婷婷的頭上。

陸知嫻心中冷哧,實力不行,想這些不入流的手段倒是用心。

見程硯南神情嚴肅,陸知嫻扯出笑容:“硯哥,這些事,我自己能處理好。”

見識過陸知嫻進攻的一麵,她此時又這麽篤定,程硯南倒是不擔心她吃虧。

但還是叮囑了一句:“如果覺得麻煩,隨時跟我講。”

趁著附近還沒聚起太多學生,陸知嫻催促著程硯南離開。

她不想再次成為焦點。

她腳傷著,不方便給程硯南做晚飯,程硯南便直接帶她去餐廳吃。

等菜期間,程硯南出去接了個工作電話,陸知嫻一個人無聊,索性拿起一本時尚雜誌翻看。

這是一本珠寶雜誌,上麵是當季珠寶品牌設計的新品。

翻了幾頁,陸知嫻被一條簡約精致的項鏈吸引。

鏤空的設計,鑽石的鑲嵌,蝴蝶展翅的飄逸,將這條項鏈的靈動細節深化,泛著獨特的柔美和浪漫。

程硯南回到包間時,剛好看到陸知嫻滿眼欣賞地盯著這一頁的設計。

看到那條蝴蝶項鏈,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慈善晚宴上陸知嫻跳的那支《破繭》。

她就像一直蝴蝶,翩然靈動,在久經沉澱後,綻放著她的絢爛。

“喜歡?”他輕聲問道。

“嗯?”陸知嫻抬起頭,慌忙搖了搖頭,“沒有,隨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