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嫻剛才瞄了一眼那條項鏈的價格,足足六位數,這可並不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
是簡直想都不敢想的地步。
她還不至於為了一眼心動就消費掉陸旻一個月的治療費。
她將雜誌合上塞回書架,麵前已經被端上烹飪好的牛排。
風花雪月的浪漫離她太過遙遠,當下她更務實一點。
被程硯南早晚車接車送,受傷的腳基本沒怎麽吃力,再加上被盯著按時塗藥按摩,隻兩天時間,陸知嫻扭傷的腳踝就已經消腫了。
早晨一覺醒來,看著自己的腳可以順利塞進舞鞋,陸知嫻心情大好。
特意打算做個早餐感謝一下程硯南這兩天的照顧,下樓才發現程硯南並不在家。
今天是周四,他有晨會。
心裏過了一下程硯南的日程,陸知嫻打消了心裏的失落。
晚上再感謝他也不遲。
等哄得他開心了,再順便求他幫忙骨髓配型的事。
換好衣服準備去學校,將手機塞進包裏,卻摸到了一個盒子。
陸知嫻狐疑地將它拿出來,小心打開,裏麵竟然是她在雜誌上看到的那條蝴蝶項鏈。
同樣的品牌,同樣的款式,價值六位數的那條。
這是程硯南買給她的?
除了他,這別墅裏也沒有第三人。
陸知嫻受寵若驚。
在程家這些年,程老夫人待她不薄,也送過她價值不菲的禮物。
不過那些都是程老夫人挑選的,無論合不合她的心意,她都會感恩戴德地接下,然後小心地保管好。
但這條項鏈不同。
她不過是多看了兩眼,就被程硯南買下來送給她。
這讓她有一種被放在心上的感覺。
陸知嫻如獲至寶般拿起那條項鏈,站在鏡子前試戴,唇角抑製不住的上揚著。
可終究她還是沒舍得戴出門。
這麽貴重的項鏈,萬一不小心弄丟了,且不說她能不能賠得起,光是心疼就能讓她心疼死。
程硯南的這份心思她領了,隻是她的身份還配不上這條項鏈。
腳傷恢複了很多,陸知嫻便開始回舞蹈教室練舞。
雖然腳部仍然不能過分吃力,但她還是熟悉著舞姿和走位。
一曲音樂結束,陸知嫻才從沉浸在舞蹈中抽離出來。
她走向窗口拿水杯,卻意外聽到身後傳來的掌聲。
“不愧是舞者中的佼佼者,哪怕隻是簡單地排練一下,每個動作都在搖曳生姿。”
聽到這毫不走心的誇讚,陸知嫻擰眉看過去。
梁洛就站在教室門口,唇角雖然帶著笑,可陸知嫻看不出半點友善。
到底是在帝都有身份有背景,他們這些人,在大學校園裏完全是自由進出。
不過梁洛來找她,必然不會有好事。
陸知嫻喝了一口水,直奔主題:“不知道梁小姐來找我,是為了什麽事?”
“當然是跟你交朋友了。”
陸知嫻蹙眉,審視的目光打量梁洛,對於她的想法屬實猜不透。
她哧笑道:“梁小姐之前見我時可是劍拔弩張,沒少明嘲暗諷。今天突然說要跟我交朋友,我還真是受寵若驚。”
“你不願意?”梁洛的神情中透著幾分輕蔑,下巴微揚,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
在她眼中,她願意跟陸知嫻交朋友,那是陸知嫻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此時此刻,陸知嫻應該感恩戴德地巴結自己。
可陸知嫻隻是淡淡一笑。
“梁小姐身份高貴,我不過是一個程家司機的女兒,哪裏敢高攀梁小姐呢!”
陸知嫻委婉地拒絕,卻並沒有讓梁洛知難而退。
她的語氣也一點不似在同陸知嫻商量。
“陸知嫻,我願意跟你做朋友,是考慮到程家的麵子,也是為了硯南。”
她踱步到陸知嫻麵前,“最近我聽到了一些關於你和硯南的風言風語。當然,我知道你們是兄妹,自然不會相信,但外界不清楚,隻會以訛傳訛,搬弄是非。”
陸知嫻冷眸看向梁洛,不卑不亢地問道:“所以呢?這和我們是否做朋友又有什麽聯係呢?”
梁洛拖了一把椅子過來,嫌棄地用手帕擦了擦,然後才坐下來。
她輕蔑地瞥了陸知嫻一眼,安排道:“你和我成為朋友,即使外界不知道你是程家的養女,但也會認為硯南對你的照顧是愛屋及烏。”
陸知嫻心中冷哧,隻覺得可笑。
她沒打算理會梁洛,正打算離開,就被梁洛叫住。
“陸知嫻,我勸你識趣一點,別跟我過不去,我這是在幫你。”
她舉著例子:“倘若有一日,這謠言鬧大了,牽扯到了程家的名聲,你猜,程奶奶是會選擇護你這養女的周全,還是犧牲你的名聲,來保留程家的體麵?”
陸知嫻沉默不語。
她到底隻是個養女,和程硯南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她和程硯南的這些流言蜚語早就已經傳到了程老夫人的耳朵中,而程老夫人也因此試探過她了。
但凡謠言愈演愈烈,就算扯出她是程家的養女,也很難洗清程硯南的名聲。
回想程硯南幾次幫她,陸知嫻終究是不忍心程硯南的聲譽受損。
她轉過身,平靜地問道:“你要我怎麽做?”
她和梁洛之間本身就存在著差距,梁洛又是程老夫人給程硯南安排的未來妻子,她聽從梁洛的話無可厚非。
梁洛滿意地挑起唇角,緊接著便吩咐著:“我的生日宴就要舉行了,這是我回國之後的第一個生日,我會辦得盛大一些。”
“既然你是非常優秀的舞者,那我高薪聘請你在我的生日宴上為諸位賓客舞上一曲,也由此來證明你我是好閨蜜的關係。”
陸知嫻心裏本能的排斥。
在梁洛的生日宴上跳舞,和答應宋承毅在郵輪上取悅賓客也沒什麽區別。
她是舞者,她選擇舞蹈室為了熱愛,並非是用來討他們這些有錢人的歡心。
陸知嫻明確地拒絕道:“對不起,梁小姐,我不接受您的要求。我的舞蹈也不接受以商演的形式呈現在觀眾麵前。”
陸知嫻骨子裏驕傲讓她挺直了脊梁,拒絕地理直氣壯。
梁洛卻斜睨了她一眼,輕哧了一聲。
“裝什麽清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