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說完後,沒有人敢說話。

一旁的江大人對著江老夫人身邊的嬤嬤道:“再去一趟。”

“是。”嬤嬤看了一眼江老夫人,隨後朝著外麵走去。

在她走到院子處時,便看見了緩步而來的江書婠。

“大小姐,老夫人已經等您一會兒了。”嬤嬤麵上假笑。

不想江書婠看都沒有看她,徑直從她身邊走過。

“祖母,父親,母親安。”江書婠走到屋子裏後,對著眾人福了福身。

“起來吧。”江大人不滿的瞥了她一眼,“讓長輩等你這麽久,沒規矩。”

若是往日,江書婠定然要一臉恭順的認錯。

可是今日她並沒有說話。

而是站在江之遙身邊:“這是發生了何事?”

她話音一落,江老夫人便十分隱晦的看了她一眼。

江書婠神色未變,在看清江之遙的臉後,似害怕般的後退幾步:“天呐,妹妹的臉怎麽會這樣?”

江之遙心中更恨了,死死的盯著她。

“這事也得問姐姐。”她說這話時,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江書婠一臉無辜:“我?”

“婠兒,之遙是吃了你婢女碰過的點心才這樣的。”江老夫人聲音沉了沉。

在說完後,指著一旁的點心:“這上麵有毀人臉的藥。”

“這些,你有何話說?”

江書婠忽然輕笑一聲:“一盤點心,就想汙蔑我?”

“有誰瞧見了我身邊的丫鬟下藥了嗎?”

她說完,掃視一圈屋子,嘴角帶著淡笑。

隨後,將目光對上江老夫人的眼睛:“祖母,您應該知道的,萬事要講證據。”

江老夫人眼皮一跳。

她自然知道,今日是江之遙自作自受之舉。

但是,她想要借此打壓一番江書婠,將她依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江大人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婠兒,這是你對祖母的態度嗎?”

江書婠忽然將臉轉向江大人:“父親,這是何意?”

“一個庶女隨口的汙蔑,便要當眾盤問我?”江書婠的此時的臉上也帶著冷色。

“若是此時有證據,婠兒無話可說,可如今毫無證據,隻因為我的婢女碰過著點心就隨意將罪名安在我頭上。”

“難道是有人親眼看見我的婢女下藥了?還是父親和祖母已經派人在我院子裏找到著醃臢的藥了?”

江書婠一字一句,將江大人堵得說不出話來。

今日的江書婠十分強勢。

江夫人看自己的丈夫被懟的無話可說,於是冷哼一聲:“婠兒,這是你對待父親和祖母的態度嗎?平日裏我教你的禮數都去哪了?”

江書婠沒有說話,更沒有看自己的母親,而是一直看著江老夫人:“祖母,可不能失了公正。”

“若是父親和祖母斷不清這個案子,那我不介意報官處理。”

“江書婠!”江大人瞬間急了,怒目瞪著她。

“你要報官?你是不是要反了天了!”

若是報官,那江家怕是要成為京中的笑料了。

禦史言官的彈劾的折子不得堆滿皇上的禦台。

江書婠麵色不變,徑直走到椅子上坐下:“婠兒也是被逼無奈,總不能白白擔了壞名吧。”

江之遙一直都狠狠的瞪著她,隨著她的動作,江之遙的眼睛也隨之而動。

可江書婠毫無反應,反而捂嘴打了一個哈欠。

江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冷意。

她沒想到,這個一直在自己跟前安分的孩子,竟然這般手狠。

直接毀了江之遙的臉。

“逆女,你這是想讓全家被人嘲笑不成?”江大人從椅子上站起身,指著江書婠,言辭激烈。

“江大人,不準被王妃無禮!”江書婠身後的鄭嬤嬤忽然走出一步,麵無表情道。

在看見鄭嬤嬤,江大人才回過神,訕訕的將手指收回來。

“婠兒先回去吧。”江老夫人忽然開口。

一旁的江大人一臉驚訝。

“祖母!”江之遙瞬間著急,忙開口。

不想江老夫人並不看她,而是看著江書婠:“此事,你不必再管了。”

江書婠起身:“好。”

她轉身俯視著江之遙:“妹妹還是想想平日裏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人的事,被人報複了。”

說完後,她似後怕般的撫了撫胸口:“哎喲,我就說不能做缺德的事吧。”

說罷,絲毫不理會屋子裏眾人的目光,十分自然的轉身離開。

*

回院子的路上,阿枝有些不滿道:“本就同小姐無關,非要大晚上將您叫過去,平白折騰您。”

江書婠在夜色中的臉晦暗不明:“嗬。”

怎麽沒用呢,老夫人是想告訴自己,她知道是自己做的。

從而想讓自己心虛,被她拿捏。

但......她本就沒打算瞞著她,她要的就是讓她知道。

“今日二小姐的臉,倒是奇怪。”阿枝自言自語。

江書婠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她可沒這麽蠢,在吃食上下藥。

那藥啊,她是下在江之遙的擦臉巾上的。

那個蠢貨,都不知道自己中的毒和她今日買的毒,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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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府。

裴鶴安聽完今日江家的事後,眼底閃過一絲亮色。

“還挺利索。”

一旁的葉麒讚同般的點頭。

“屬下還以為王妃會選擇避過去,不想竟然這般直接。”

裴鶴安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中的令牌扔給葉麒:“你親自走一趟。”

“是!”

葉麒接過令牌,直接來了地牢。

地牢內有三個上次在山廟前刺殺裴鶴安的死士。

當葉麒來時,莫逍已經在裏麵了。

“是專業的死士。”莫逍拿過一旁的手帕,緩緩擦手。

葉麒點點頭,看著上麵已經渾身是血的三人:“死人也能說話。”

他說完,朝著前麵走去......

莫逍未轉頭,而是朝著外麵走去。

原本就昏暗的地牢,伴隨著血腥氣,使人有著莫名的眩暈和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