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敏摸了摸手邊丫鬟剛剛端上來有些涼的茶杯,看了江書婠一眼:“聽聞王妃在成親前,便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賢人。”

“怎麽會用冷了的茶待客?”

終於來了。

江書婠捏著手帕的手輕輕放下:“這茶便是用清晨露水冷泡最好。”

“想來長公主不常飲茶,今日可以嚐嚐。”

赦敏的臉色一沉,雙眸緊緊的盯著江書婠,忽然冷笑出聲:“難怪王妃能打理好王妃,這心思便是本公主比不上的。”

江書婠哪裏聽不出她嘴裏的嘲諷。

可......

同為女子,隻不過擅長的不同罷了,她何必看不起自己。

此時,伯俞從外麵走進來,對著江書婠恭敬道:“王妃,府裏這個月的支出都整理出來了,請您過目。”

赦敏認識伯俞,他曾經作為軍醫跟著裴鶴安上過戰場。

伯俞說完後,好似才看見赦敏一般。

“長公主也在啊?”伯俞笑著拱了拱手。

赦敏嘴角扯起一絲冷嘲:“伯俞先生是才看見本宮嗎?”

說完後,從椅子上站起身,撫了撫自己的衣袖:“本宮今日來,也想王妃明白,呼雅部於朝政而言的重要性。”

“既然人人都說你賢惠,那你便要做出一個賢惠的模樣。”

赦敏居高臨下的瞥了一眼江書婠,臉上帶著不屑。

江書婠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同她對視:“既然長公主也說本王妃賢惠,那本王妃自然要以王爺的心思為主。”

“就像長公主做什麽決定,也需要呼雅首領的同意一樣。”

江書婠神色溫柔,嘴角始終掛著一絲溫柔的笑意。

赦敏聽出來了她對自己的警告,於是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一直等人離開後,江書婠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今日她明晃晃的來,是想壓製自己。

“王妃,此事可要通報給王爺?”伯俞看了一眼江書婠的臉色後,低聲詢問。

“不必。”江書婠看了一眼那個賬本,“回湘園。”

*

赦敏回到驛站時,便看見了殷禮硯。

“長公主。”

赦敏微微挑眉,仔細看了看殷禮硯的臉後,淡聲道:“鎮親王世子?”

殷禮硯瞳孔深處一閃寒意。

赦敏能將自己記得這麽清楚,必然是對朝中人仔細研究過。

“長公主好記性,皇上下令由我負責使團一切事務,若是長公主有什麽事,可派人尋我。”

赦敏點點頭,隨後朝著裏麵繼續走去。

看著赦敏的背影,殷禮硯的眼神逐漸變得悠長:“她去攝政王府了?”

“是,世子。”身後的小廝低聲回應。

殷禮硯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耐,隨即眸色一沉:“走吧。”

看來他的打算也該提前了。

這幾日定遠侯府越發亂了。

定遠侯一直同定遠侯老夫人不冷不熱,連定遠侯夫人也一直稱病在院子裏不願意出來,更不能給定遠侯老夫人請安。

原本定遠侯老夫人就是靠孝道壓人,可現在定遠侯府的人誰都不在意外界的傳聞,更不怕被人說不孝。

畢竟,定遠侯老夫人當眾苛責常瀅,導致失去了定遠侯府第一個孩子的事,眾人都看見了。

福壽園。

“老夫人!”

在定遠侯老夫人撐著下巴一臉疲憊的時候,外麵傳來丫鬟驚慌的聲音。

這道聲音讓定遠侯老夫人十分不耐煩,嘴裏煩躁的嘖了一聲後,低聲斥責:“哪個丫鬟這般不懂事!”

“馬嬤嬤,去掌嘴。”

馬嬤嬤聞言,挽起袖子便朝著外麵走去。

隻是不等她走出去,便看見一個小丫鬟跑進屋子,看都不看她,直接對著老夫人跪下:“老夫人,救救二公子吧!”

老夫人一眼便認出這丫鬟是二夫人身邊的。

聽見是自己最寵愛的孫子出事,她忙坐直身子:“出了何事?”

丫鬟聲音哽咽:“二公子從外麵帶了一個姑娘回來,被侯爺知道了,如今要對二公子動家法呢。”

“求老夫人救救咱們二公子,他身子弱,哪裏能經受著住啊。”

丫鬟說完,定遠侯老夫人瞬間從羅漢榻上站起來,雙眸因為生氣而變得瞪圓:“逆子,敢傷我的孫兒!”

說完,便看著馬嬤嬤:“扶我去前院!”

*

前院內,定遠侯站在二公子周稟的麵前,神色冷肅:“你剛才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周稟臉上帶著不服,聞言道:“怎麽大哥能帶回來罪臣之女,我隻帶一個普通的女子都不行!”

“大伯這是偏心。”

在他說完後,站在他身邊的二爺和二夫人臉上瞬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