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婠冷冷的看著胡二夫人,在仔細打量她許久後,才故作恍然道:“長樂伯府二房的啊。”
胡二夫人聽她這麽說,眼中有些不解。
“阿枝,今日將這手帕的圖樣送去給劉夫人。”
“本王妃倒是不在意這些小事,許是胡二夫人在意什麽,便也以為旁人在意什麽了。”
江書婠的話說完後,胡二夫人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的麵色不善,原本就不滿的心思更加冷沉。
江書婠將目光從她身上挪開,對於她這樣的人,她並不想多費精力。
今日她來,是為了見安陽侯老夫人的。
安陽侯夫人看江書婠並未因此變臉,心中鬆了一口氣。
“母親。”一道清麗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
江書婠順著聲音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碧色白玉蘭彩繡蜀錦收腰襦裙,頭發半紮淩雲髻,上麵戴著一對白玉飛蝶流蘇,一雙杏眼似一直含著笑意。
因為安陽侯夫人坐在江書婠旁邊,在江書婠看她時,她也正看著江書婠。
許是一時沒有認出江書婠的身份,於是腳步有幾分緩慢。
“還不快來拜見攝政王妃,今日是祖母的壽辰,你可不許同往日一般沒規矩。”
安陽侯夫人對著她招手,同時嘴裏不忘開口提醒。
“這是我那不聽話的幼女,段箐箐。”安陽侯夫人轉頭看著江書婠,笑著開口。
“攝政王妃安。”段菁菁在聽見自己母親的話後,便快速的上前行禮。
此刻,已經有不少人看出了安陽侯府的意思了。
“段小姐請起。”江書婠看著段菁菁,伸手將人扶了起來。
段菁菁快速的抬眼同江書婠對視一眼後,忙低下頭,臉上有一絲不好意思。
她年紀比江書婠小一些,但是在她小時候便聽過江書婠的才女之名,在她心裏,江書婠就是一個十分厲害的姐姐。
如今她又成為攝政王妃,可不更能證明這一點嗎?
江書婠自然注意到了她偷看自己,心中卻並無不悅。
段菁菁低著頭走到自己母親的身後,滿臉恭順的乖乖站著,靜靜的聽著前廳裏眾人的談話。
隻是,在她一出現時,便被不少人所留意。
其中,一直臉色不好的胡二夫人此刻眼神也一直在段菁菁的身上來回打量。
她的眼神並未有任何的遮掩,這讓段菁菁感到很不舒服。
她抬頭尋找那道視線,在看清胡二夫人後,眼底快速劃過一絲不喜後,便又將臉垂下。
若不是今日是祖母的壽辰,她定然是要落這人的臉的!
安陽侯夫人雖然一直同各位夫人應酬著,但是她也察覺到了胡二夫人的眼神。
於是......
“菁兒,去瞧瞧祖母那裏如何了?”
聽見自己母親的話後,段菁菁忙應了一聲,隨後朝著外麵走去。
當走出前廳時,才感受不到那道明顯打量的眼神,深呼一口氣壓下自己心中的不悅。
“小姐,咱們現在去找老夫人嗎?”身邊的丫鬟低聲詢問。
段菁菁點點頭:“走吧。”
今日府中人多,即便是招待賓客也有母親和二伯母,輪不到她來招待。
何況今日人多眼雜,她不想生什麽事端,還是待在祖母身邊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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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熱鬧喧囂的男賓處,在裴鶴安到來時變得十分安靜。
天,他今日怎麽也會來?
攝政王不喜應酬這是朝中人都知道的事,以往也從未見過他參加除了皇宴的任何什麽宴席。
安陽侯在看見裴鶴安時,眼底先是一陣意外,隨後上前迎接:“不知王爺來,有失恭迎啊。”
裴鶴安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隨後看向坐在上首的老太師:“還是太師來的早啊。”
對上裴鶴安的眼神,老太師微微拱了拱手:“今日難得攝政王也有興致。”
裴鶴安沒有理會他,而是坐在了他對麵的席位後,才淡聲道:“沒辦法,王妃要來的。”
他此話一出口,眾人的眼神中帶著驚訝。
有剛才和他一起進來的大臣偷偷籲了一聲。
當真是懼妻了。
在裴鶴安來後,這裏的大臣明顯分為了兩派。
其中明顯能看見的是,裴鶴安身後的人更多些。
當周源之走進來時,一眼便看見坐在上麵慵散的裴鶴安。
當周源之進來時,有些站在門口處的人不免往裏挪了挪。
這個煞神今日怎麽也在。
一看見他,便能想起來在城牆上掛著的那三個麵目全非的人。
這麽幾日,都快成人幹了。
“喲,殷世子也在啊?”他在看見殷禮硯時,眼角微閃。
殷禮硯抬眸看了一眼周源之,二人對視時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深意。
上次赦敏落崖後,小皇上便派刑部查了當日的事。
不過周源之上報的折子裏寫的是意外。
但其實是不是意外,此刻周源之心裏很清楚。
殷禮硯一臉無辜。
他承認,是在赦敏的馬上下了點東西,隻是讓馬發瘋朝著懸崖跑去可不是他幹的。
這一點,他還是十分有底氣的。
周源之將自己的目光收回來,坐在了裴鶴安的身後。
他擺了擺手將打算上前倒酒的丫鬟趕走後,自己抬手到起了酒。
他其實有些不明白,赦敏同殷禮硯毫無關係,他為何好好的想要撮合赦敏和周淮。
若是說,為了給定遠侯府加籌碼,也不合理。
畢竟既然呼雅部打算將赦敏作為和親人選,那便是說明已經放棄了她。
甚至很有可能她會是呼雅部留在這裏的釘子,隨時都有風險......
殷禮硯迎上周源之探究的目光時,唇角微勾,客氣的朝著他抬了抬自己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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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
江書婠基本上不主動說話,而是聽著周圍人的聊天,偶爾參與一句。
大多時候都在暗中觀察著這裏的人。
今日奇怪的是,長樂伯府竟然沒有派人來,隻是派了二房的胡二夫人。
連定遠侯府也沒有人來。
“段小姐也適齡了,不知安陽侯夫人可有什麽打算?”
說話的是一個麵容溫和,略顯雍容的夫人,她一身墨色對襟長袍顯得十分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