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時的語氣十分溫和,臉上也是淺淺的笑意。

安陽侯夫人聞言,看向說話的夫人:“忠勤伯夫人好記性,箐兒再有兩個月便及笄了。”

“不過,她的婚事有我家老夫人看著,她老人家眼光好,她挑的人自然是沒什麽錯的,我也正好能偷偷懶。”安陽侯夫人說話時,用手帕捂著嘴輕笑。

這話十分委婉,一來承認了安陽侯府已經在打算給段菁菁找婚事,二來因為告訴了眾人,安陽侯老夫人十分重視段菁菁的婚事。

也算是給一些人家的提醒。

那些明顯不夠格的,也不要再惦記了。

忠勤伯夫人聞言,臉上的笑意深了深:“原來是這樣。”

這不是巧了嗎?她家老夫人同安陽侯老夫人關係不錯。

到時候辛苦她家老夫人上門一趟不就好了。

她家謝瑜年齡正好,忠勤伯府同安陽侯府也是門當戶對。

她最看重的便是安陽侯府百年的名聲和在京中的地位。

即便現在世家不吃香,但是安陽侯府卻不一樣。

攝政王妃很少出門,可今日不也給安陽侯老夫人麵子,親自來了嗎?

攝政王妃便代表著攝政王,以此也能看出來攝政王對安陽侯府的態度。

坐在椅子上許久沒有說話的胡二夫人此刻,眼珠微轉,明顯是有了什麽心思。

江書婠不動聲色的抿了一口茶,將她的眼神看在眼裏。

忽然,有人說到了給自家女兒挑婚事的繁瑣。

“這女子嫁人就像重新投胎,我這做母親的生怕給孩子挑不好,那段日子真的是茶飯不思了。”

“可不是嗎?我家幼女也到了適婚的年紀,這幾日我也是愁啊。”

有女兒的夫人都開始說起了這些。

同時有些適齡兒子的人家也都暗中留意。

畢竟什麽長輩便能教導出什麽樣的晚輩,多留意這些說話的夫人,便心裏能有個大概。

說話間,已經有不少人家暗中看對眼,心中籌劃著將家中孩子互相介紹一番。

不知是誰提起了江書婠。

“攝政王妃還這般年輕,怕是聽了咱們這些話,等有了小郡主便要愁了。”

江書婠的耳尖一紅。

安陽侯夫人看她臉上並沒有不悅,便跟著道:“可不是,不過有攝政王在,想來往後也不會有人敢欺負小郡主。”

“喲,這可難說,公主都有不幸福的,何況一個郡主了。”依然是胡二夫人帶著陰陽怪氣的聲音。

原本麵色溫和的江書婠在聽見她這個話時,眼神瞬間沉了下來。

整個人都冷了不少。

偏那胡二夫人好似看不見一般,動了動自己的脖子:“這種事曆朝曆代都有。”

“先皇所生的二公主不就和駙馬感情不合,整日在府裏爭吵,年紀輕輕的便去了嗎?”

眾人的臉色大變,氣氛瞬間凝固在一起了。

“秦嬤嬤。”江書婠放下手裏的茶盞,聲音平靜。

秦嬤嬤上前一步,恭敬道:“奴婢在。”

“掌嘴五十。”

隨著江書婠的聲音落下,秦嬤嬤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胡二夫人的麵前。

胡二夫人看著眼前的秦嬤嬤,滿臉驚愕:“這裏是安陽侯府,便是攝政王妃沒有這麽大的權利。”

“我可是長樂伯府的人。”

秦嬤嬤絲毫不慣著她,抬手便是重重的一巴掌。

“公主豈是你一個婦人可以隨意議論的?”

二公主從小在先太後身邊長大,秦嬤嬤也算看著她長大的。

二公主當初也算是一段孽緣。

所以這會兒秦嬤嬤在聽見她這般尖酸刻薄的說二公主時,心中也帶著怒意。

人走茶涼,二公主出身不高,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在先太後身邊長大。

那駙馬後來對二公主的冷待也大多是因為先太後去世,他才敢那般肆無忌憚。

清脆的巴掌聲不斷回響在大殿上,江書婠隻是神色冷冷的看著被連著掌嘴的胡二夫人。

站在她身後的丫鬟想要上前,結果被阿枝攔在身後。

“秦嬤嬤是先太後身邊的貼身嬤嬤,二公主又一貫受先太後寵愛,今日胡二夫人出口不敬,秦嬤嬤也算替先太後教訓一下胡二夫人了。”

“往後也學學說話,這般年紀若是還不會說話,那嘴留著也是白費力氣的。”

巴掌聲不斷,隨著江書婠的話,眾人看向秦嬤嬤時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原來竟是先太後身邊的嬤嬤。

江書婠對著安陽侯夫人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今日實在是不好意思了。”

安陽侯夫人忙擺手:“此事不怪王妃。”

看著被掌嘴的胡二夫人,安陽侯夫人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今日本是她家老夫人的壽辰,可這胡二夫人竟然在此胡言亂語,更是議論二公主的私事。

若是此事鬧大了,傳出去,還以為是安陽侯府心思不純。

秦嬤嬤的胳膊不停,用大臂帶動力氣,那一個個的巴掌都十分實在的落在她了臉上。

一直等胡二夫人的臉變得青腫後,江書婠才淡淡的說道:“好了。”

秦嬤嬤收回胳膊,警告般的看了一眼胡二夫人後,才走回江書婠的身後。

阿枝一手甩開胡二夫人的丫鬟,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今日小懲大誡,若是胡二夫人往後再有什麽不該說的,本王妃可就直接稟明皇上了。”

胡二夫人滿眼狠意,嘴角忍不住的微微抽搐。

在她還未開口時,便聽見安陽侯夫人的聲音:“來人,將胡二夫人送回長樂伯府。”

“安陽侯府小,怕是放不下胡二夫人了。”

聽見安陽侯夫人要將自己趕出去,胡二夫人的臉上才有了後怕和驚恐。

她......

今日是因為長樂伯老夫人身子不好,長樂伯夫人要在府裏侍候,才讓自己代替她來赴宴的。

她此刻才從剛才的衝動中清醒過來,知道自己失言。

“安、安陽侯夫人......”她剛開口,便感到一股尖銳的疼痛。

安陽侯夫人卻不想聽她再說話,忙對著兩邊的嬤嬤擺手:“送回去!”

安陽侯夫人一向處事溫和,此刻也沒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