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秓聽聲音也能想象到賀棠棠跳腳的樣子,主動多添把柴:“剛好遇上,這不也遇著你了麽?”

“我跟他們說話,你插什麽嘴!”

顧雲熙在一旁勸架,艱難地同陸清陸舟打招呼,視線碰到何秓還有點畏縮帶著細微鼻音:“學姐,既然你找到同伴,那我還是回去吧。”

何秓聽到聲音,側過頭。

顧雲熙來走劇情,男主賀嶼安也會來吧?

霸總和小嬌妻的戀愛二三,她當初看文最好這口了。

她越發可惜,自己瞎的不是時候,看不到這對曾經真情實感磕過的cp。

“該走的不是你。”賀棠棠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我帶你來是做正事,才不像某人隻會玩心計以為周圍全都是傻子任她擺布,殊不知都是可憐她罷了。”

陸舟蹙眉喝止:“棠棠,不清楚事情多少前不要妄自下定義。”

何秓聽著她三番幾次貶低,不愛吵不代表她願意憑空潑一身髒水。

“我了解,被排擠是我的命運啊。”她特意在賀棠棠麵前,蹙眉憂傷,擺出陳年綠茶柔弱扭捏的作態,“二哥、三哥你們不要怪她,畢竟棠棠光長嘴不長腦我都習慣了。”

賀棠棠果然一點就炸,立馬告狀:“你們快看她那副嘴臉,還維護她不嫌丟臉?”

何秓捂住唇,恍然大悟。

“哦,原來是隻能維護你的嘴臉,酸了啊。”

“我沒有!!”

何秓一臉她懂了的深意微笑表示不在意:“啊對對對,你沒有。”

要說最膈應人的方式,莫過於把對方按在自己身上的說法直接當場還回去。

所以賀棠棠有被惡心到炸毛,她要發作被陸清察覺周圍惹來不少目光,先將人拉走。

賀棠棠心裏窩火,最後惡狠狠丟下一句警告:“你最好心裏清楚,逼迫大哥再而三的遷就你,到最後隻會什麽也得不到!”

“啊對對對,你得不到唄。”

“何秓!!!”

何秓樂得看她吃癟,坐回位置上時,嘴邊還掛著笑。

卻在走神想到剛才柔聲叫學姐的顧雲熙,原來就算賀棠棠沒能促成陸望帶她赴宴,也還是能靠其他方式來到宴會。

宴廳的餐食是有固定的長桌擺放,方便拿取,也有點單叫服務生專門送到麵前。

陸舟主動提出給她弄些適宜消化的主食,稍微離開一會兒。

她原本沒那麽饞,幾塊酥餅開胃,現在倒是真餓了。

等待的過程,何秓突然被人拉住手往前一拽。

對方非常不滿:“秓寶,你怎麽最近都不找我玩了?”

何秓僵著脖子保持鎮定,提醒自己千萬不能露餡,強扯出笑:“我這段時間在纏著陸望,你知道的。”

她叫何秓叫得親昵,不像普通朋友。

而原身的執念,但凡玩得好的,都會喜歡對方捧著自己和陸望之間那層關係炫耀。

果然話一出口,郭嵐楓壞笑:“剛才我就看到他和昀哥說話,視線盡往你這邊靠,人間絕色真被你搞到手了?”

她嘴裏的昀哥是劉氏夫婦的兒子,滿月酒就是為他的孩子所辦。

何秓自知躲不過,隻好堅強的圓謊:“老夫老妻的,就那樣啦。”

郭嵐楓捂著嘴笑,在她看來,何秓就是在害羞。

下一秒她語氣透著輕蔑:“棠棠又帶著那底層垃圾出來晃悠,你倒是越來越能忍,我看著她一副苦命相就煩。”

顧雲熙跟她基本沒有來往,上回偷聽,賀棠棠說得很直白,想給學妹一點有用的人脈搭線。

在學校大家都在瘋玩的時候她能努力搞事業,還有人幫助其實何秓還挺羨慕的。

當年她讀大學,都是兼職家教攢學費,生活過得也緊巴巴。

何秓選擇喝口果汁,把話題帶過去。

有人上來跟顧嵐楓說話,何秓在旁聽了些,大致她跟顧嵐楓玩得要好,這話讓她更加確信當初是一起整活的小姐妹。

郭嵐楓好久沒見她,多坐了會兒,不自覺摸向自己的臉疑惑:“秓寶,我臉上有髒東西嗎,你老盯著這邊?”

何秓尷尬的轉開目光,她沒法說隻能具體看到個人形輪廓,也不知道自己在看哪裏。

“你怎麽不說話?”

何秓心裏回她一句:我忙著找補,還沒想好借口呢,別催了祖宗。

郭嵐楓直覺不對勁問:“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隻是在想要不要說,就……我搬到陸望公寓住來著。”

“同一屋簷下啊!”重磅消息一出,郭嵐楓立刻被帶偏話題,“雖然說你們從小就在一起長大,可那是陸哥哥的私人空間了吧?你還有什麽沒交代的趕緊交代,我要刺激的。”

何秓沒反應過來:“啊?”

“嘖,就是為愛全壘打那種。”

她臉轟的一下全紅,這姐妹可真不把她當外人。

又有人喊郭嵐楓過去,她熱情要拉何秓一起,何秓正不知該怎麽拒絕,幸好陸望及時過來解圍。

她隻好麵帶不舍交代:“不打擾你們獨處咯,下次秓寶記得事無巨細都要說哦,我取點經驗。”

“什麽經驗?”陸望坐到她身邊,“抱歉,還是離開了你身邊一會兒。”

其實他的視線沒有離開過,不過郭嵐楓和她是為數不多的好友,他刻意避開給兩人說話的空間。

之前就算是他在人交談,也是待在她身邊,隻要何秓出聲就能隨時注意到。

後來陸清和陸舟陪她說話,他們聊得投入,陸望也沒有打攪主動騰出位置,轉頭應付其他人。

但這樣,就違背了陸望最開始做出的承諾,好在小姑娘並不在意。

何秓聽到他的聲音,終於鬆了口氣說:“秘密。”

陸望一聽,挑眉笑:“作為補償,需要我送一份小禮物嗎?”

何秓之前沒少借著無理取鬧,向他討要東西。

不過這次出乎他意外,何秓扶住玻璃杯盞,潤濕喉嚨解釋他替自己著想了很多次,再討要東西,反而顯得她斤斤計較沒意思。

陸舟屁顛屁顛搞來一輛小餐車,擺滿好吃的好喝的,做出無限寵妹的架勢。

本來還想聽何秓多甜甜叫幾聲哥,結果就瞧見大哥似笑非笑看著他,那眼神涼得人哆嗦。

他後知後覺自己把小妹一個人丟在這兒,大哥生氣了。

好在何秓聽到有酥餅之外的美食,放開手吃的開心,陸舟才放下心,起碼暫時大哥還不會找他不痛快。

然而他後續在大學裏突然得知被導師重點提拔做助手,在實驗室裏搞研究熬到快頭禿的陸舟,叫苦不迭。才醒悟大哥的手段,真是哪怕揍他一頓,也比拿軟刀子慢性折磨要痛快。

偏還找不到一點錯處,畢竟是導師獨一份的‘疼愛’。

宴會舉行到了後半場注意力從孩子身上轉移,變成商場上的合作商談。

不少人費盡心思拿到珠寶大亨孫子滿月酒的邀請函,為的就是能夠再多點合作往上爬的機會。

陸家有陸清在前擋著,陸望便帶她準備要走。

劉薏的夫人親自來送,劉夫人人雖到中年歲月不曾給她苛待,氣質如蘭,拉住何秓的手感慨:“秓寶是越長越明豔動人,那鐲子還送少了,我看還該送根簪子。”

場地內璀璨朦朧的燈光圍繞著她,賞心悅目,美人如畫。

何秓一身倒大袖旗袍,隻是頭發未曾盤起,半編發半披肩,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她很滿意何秓的打扮,那翡翠鐲子是劉夫人精挑細選好一番的結果,何秓穿一身旗袍專門襯鐲,不僅沒辜負她的一片心意,簡直成了她家珠寶的一塊活招牌。

不少名媛方才看到她入場,眼前一亮就足以證明。

珠寶玉石最挑人,何秓稚氣的臉脫去陰鬱,恰巧完美的呈現了那鐲子的美。

陸望眼含淡淡笑意:“簪子還是我來送吧。”

劉夫人拍了拍何秓的手:“也對,該你送。”

陸清和陸舟也在旁邊,陸舟常年泡在醫學裏,典型的理工男不明白簪子的含義開口問是什麽意思。

劉夫人笑意加深,聲音很輕:“結發與君知,相要以終老。發簪定情,寓意送簪子的那方承諾忠貞不二的決心。”

原來還有這樣的意思,圍成一堆的年輕小輩恍然,動了也要買簪子的心思。

他們不同路,打過招呼各自上車。

何秓吃撐,晚風一吹昏昏欲睡。

沒想到還有人專門叫住她,等人靠近,她才發現是郭嵐楓。

郭嵐楓找不到她,專程守在進出的大門等著。

她特意塞了瓶果酒給何秓:“特製果酒也是這家的特色,口感清甜,我特地費好大功夫從酒窖拿的,你不嚐嚐我會傷心的。”

原書裏小炮灰是有一兩個小跟班,一起無惡不作。之前隻想著離這些人遠點,以免被卷進劇情,沒曾想郭嵐楓對她是真的很好。

何秓懷裏抱了瓶酒,瓶身還帶有冷意,她好笑道:“就為了這個,你還專門跑來一趟,改天我請你吃飯。”

陸望把酒拿走,替她放好。

“客氣什麽。”郭嵐楓悄悄湊到她耳邊出餿主意,尾音帶著猥瑣,“記得在二人世界的時候來點,拿捏住氛圍,一定能讓大美人把持不住。”

何秓怕被身邊男人聽到,不肯多說,把人打發走。

一上車,她又恢複了懶散模樣,撐著一側臉頰。

車開到大門口,何秓陡然挺直了背:“停車!”

司機緊急刹住車忙問:“怎麽了何小姐?”

何秓往身邊陸望探去,男人抓住她在空中不安的手,小姑娘洋溢了一晚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陸望,快去酒窖!”她著急地要開車門,“顧雲熙怕是被關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