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警員話音一轉:“不過體液中的DNA雖然很難檢測到了,但是我們還在這個**裏麵,發現了殘留的毛發。”
“如果那是凶手的毛發,那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將他繩之以法!”
陸豐年這才覺得心口舒暢了一些。
他用力拍了拍警員的肩膀:“加油,我要最快的速度!”
但是龐夏的父母現在就在他們的公安局,他要怎麽告訴他們,他們的兒子在生前曾經遭遇過的一切?
陸豐年頭疼地回到了問詢室:“這個你也早就知道了?”
盛新月沉默。
從她這次看過周齊給的資料,再來到S大的景物時,就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算了出來。
周末的傍晚,大學們幾乎都興衝衝地出去玩了。
那條路因為施工,所以平日裏也很少有人來,沒有什麽燈,監控設施也很不到位。
當時的龐夏正站在一個角落裏,一邊玩手機,一邊等待著自己的舍友,卻不知道,危險卻在悄無聲息地逼近!
那人從背後狠狠敲中了他的頭部,他隻覺得眼前一黑,瞬間陷入了昏迷。
再次醒來的時候,他躺在冰涼的地麵上,耳邊傳來那人興奮的粗喘,像是魔鬼的喘息,濕熱又粘稠,帶著粘膩的煙味,讓他萬念俱灰!
他奮力地掙紮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是以他虛弱的身體,哪裏能掙脫常年在工地上幹苦力的人?
他想喊,可是一隻指甲縫裏塞滿了泥土,散發著難聞氣味的手卻從黑暗中伸了出來,狠狠捂住了他的口鼻。
肺部的空氣被一點點消耗殆盡,眼前的景物也逐漸渙散,他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竟然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這樣的事情,怎麽會落在他頭上!
他真恨不得自己能瞬間死在這裏,可是每一份每一秒都猶如一個世紀般漫長。
後腦勺不止一次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噩夢卻如附骨之蛆,他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隻知道每一秒都如在地獄般難熬。
忘掉吧。
他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忘記這一切,就當這是一個噩夢,這是一個永遠都不能再被想起的噩夢!
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
等一切結束,他已經完全昏死了過去。
然而那個畜生,在冷靜下來之後害怕東窗事發,竟然就這樣選擇了將他丟進籃球場,活埋!
那個少年,不過二十歲。
這天晚上的事情完全沒有第三個人知道,籃球場很快被築了一層水泥,然後鋪上了厚厚的橡膠墊。
籃球場上,和他一般年紀的少年們在肆意揮灑著汗水,灼熱的陽光如他們的青春一般熱烈。
籃球場下,少年在陰暗的土壤裏腐爛長眠。
難怪他明明有這麽深這麽重的怨氣,魂體卻是一片白色。
因為他不願意想起那段記憶,那是他的噩夢!
陸豐年受不了了:“你知道凶手對不對?”
“我知道辦案要講證據,但是DNA鑒定還要時間,你直接告訴我凶手是誰!我現在先去找他!”
盛新月沉默片刻,然後抬起眼皮,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死了。”
陸豐年怎麽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答案,他一下愣住:“你說……什麽?”
凶手死了?
這未免也太便宜他了吧!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盛新月道:“倒也沒有太便宜他。”
“一年前他在工地做活的時候,不小心從手腳架上掉了下來,正好被底下**的鋼筋貫穿。”
“而鋼筋貫穿的地方,一個是他的後腦勺。”
“另一個,是——”
盛新月的目光微微下移。
陸豐年下意識地覺得身下一涼。
他憤憤:“但是即便是這樣,依舊也是便宜了他!”
盛新月看著他:“你以為他是當場死亡的嗎?”
陸豐年忍不住一愣:“難道不是嗎?”
鋼筋不是已經貫穿他的後腦勺了嗎?
“不是。”
盛新月卻是搖頭,唇邊甚至浮現一抹惡劣的弧度,“不得不說他的命是真的大,即便是被鋼筋貫穿了後腦勺,他也沒有立刻死去,被送往醫院之後,他甚至得到了及時的救治,被拉回來了一條命。”
“當時工地的承包商也給他賠了一大筆錢。”
“這樣的畜生還給他賠錢!”
陸豐年身邊的那個警員忍不住恨恨地咒罵出聲,卻聽下一秒,盛新月繼續道:“他雖然搶回了一條命,但是高位截癱了。”
“他結婚之前對妻子隱瞞了自己真實的性取向,哄騙妻子生下了一個孩子,並且用孩子拿捏妻子,讓那個可憐的女人在家裏當他的免費保姆。”
“因此那個女人早就對他恨之入骨,他高位截癱之後,妻子拿了他的錢,卻沒有給他請護工,也沒有親自照顧他,甚至都沒有讓他繼續住院,而是直接將他接回了家裏,每天躺在**,吃喝拉撒,都是在**!”
警員微微瞪大了眼睛:“那不得……”
“所以他起了一身的褥瘡,半個身子都腐爛發膿,甚至長出了蛆蟲,那些蛆蟲將他的身體啃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大洞。”
“而他的妻子,每天拿著他的錢在外麵瀟灑,甚至把男模帶回家過夜。”
“他死的時候,半個身子幾乎都已經被蛆蟲給蛀空了,最嚴重的,就是那裏。”
警員不自覺的並了一下腿。
盛新月道:“他那裏本身就有傷口,雖然當時得到了很好的處理,但是傷口沒有愈合的時候就被妻子帶回了家裏,傷口後續沒有保養,自然潰爛發炎……”
陸豐年和那個警員歎為觀止。
陸豐年右手虛握成拳,放在唇邊輕咳了一聲:“但是那個女人……她這樣做,其實也是犯法的……”
盛新月立馬挑眉看他:“陸警官,我就是編個故事,你不會真的相信了吧!”
警員目光飛快地在兩人之間掃過,連忙表態:“我沒信!”
“嗯……”
陸豐年點點頭,“這個故事講的不錯,下次不要再講了。”
其實他們心裏都知道,盛新月現在說的,大概率都是真的。
但是就算是真的,那又能怎麽樣?
那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警方辦案,講究的是證據!
陸豐年歎氣:“我現在是在發愁,怎麽跟龐夏的父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