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欠大頭的麵
雖然蘇海城開車的速度很快，而且這一路過來，我們也沒有休息過，我甚至沒有跟他說過話，就是為了他能專心開車。但是等我們到達那村子的時候，也已經是下午是五點多了。
遠遠就看到了警察那紅藍的燈光在閃著，蘇海城先把車子停靠在路邊，然後就給阿天打電話。幾分鍾之後，阿天從人群中鑽了出來，看到附近沒有人注意到他了，他才快速上了車子。
“情況怎麽樣？”我著急地問著。
阿天的黑眼圈很嚴重，下巴也能看出一下胡子的痕跡來，看來他是從昨天一直到現在都守在這裏的。阿天說道：“我是昨天四點多到這裏的。當時他們家裏請酒宴，我找人打聽了一下，說的大頭回來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他爸才召集著那麽一大群人來家裏吃飯，就是慶祝一下，給大頭去去晦氣的。昨晚上我就想找個機會跟大頭說上話，可是他給他們家親戚都灌醉了，沒問到什麽。
他是今天中午十點多，村裏人都出去幹活的時候，才醒過來的。就在家門口刷牙的時候，被那皮卡衝過來直接夾死在圍牆和車子之間的。他們家圍牆，還是石頭加水泥的，如果是泥牆說不定還不會死。”
蘇海城一直沒說話，但是他的眉頭一直皺著。他聽完之後，推開車門就要下去，阿天趕緊拉住了他：“你別下去！現在在這裏處理事情的警察是當初我們的戰友何軍，你去他肯定認出你來。”
“大頭是我的兵！”蘇海城低吼著。
“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海城，你真不能下車。看看那邊警察，他們做的就是維持現場秩序，那皮卡上的司機從出事之後，就一直沒下車，車子都被村民掀了，他也堅持等到了警察來。警察來了，就說人他們要帶回去處理，現在那司機早在一點多的時候，就讓警察護送帶走了。村民不肯散去，說要那人來給屍體磕頭抬棺。”
這時，又幾輛黑色的小車從我們車子旁開過去，從車子上下來了幾個穿著西裝的人，拿著大喇叭喊著：“我是鄉長，大家這些事，我聽說了。大家要相信政府，相信警察，警察會把事情調查清楚，給死者一個交代的！現在大家散了吧，該回家做飯帶孩子的就回家做飯帶孩子去，這個，死者家屬，你們放心，給賠償的，少不了。他要是違法了，我們也會把他送法庭上去。你們還是先把現場處理一下，死者為大，別讓孩子在這裏受委屈了。。。。”
那些領導來了不少，說了半個小時之後，人群才散去。
一個多小時之後，領導走了，警察也走了，我們也遠遠看到了大頭的家。在那邊一個小院子裏，院牆邊上，那輛被掀翻的皮卡也被拖走了，牆上的血還是可以看到。光線很暗了，天快要黑了，可是蘇海城一點要離開的意思也沒有。
我低聲問道：“我們呢？什麽時候走？”
“等等吧。”蘇海城看著那邊說著。
這麽一等，就等到了天完全黑，等到了大頭家開始準備喪事。蘇海城下了車子，阿天也趕緊跟了下去，就攔在了他的麵前：“你別過去！何軍是負責這個案子的人，他肯定還會下來調查的。到時候這些村民說看到過特別的人，追查到你，你怎麽解釋？”
我下了車，在車燈的照耀下，他們兩就跟兩隻鬥雞一樣，狠狠瞪著對方，誰也不相讓。
“海城，”我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去給大頭報仇，找到害死他們的人。”
幾分鍾之後，蘇海城終於退讓了。他側走了一步，朝著大頭家跪了下來：“大頭，隊長來看你了！隊長向你保證，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找到那個真正害死你的人！你等著！”
他站起來的時候，阿天拍拍他肩膀：“回去吧，我可以去跟何軍打聽下消息。”
蘇海城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謝謝你了。”
“跟兄弟還說謝謝，走吧，我去開我的車子過來。”
就在我們上車準備離開的時候，就聽到了大頭家那邊傳來了驚叫的聲音：“啊！爸！爸！你快來看啊，阿哥變成炭了！”
阿天沒有跟我們回家，他是先回了他的家。他也忙了兩天了。在我們打開我那小家的門的時候，裏麵傳來的是猴子的哭聲。
猴子看到我們進來，趕緊擦著眼淚，但是就算是臉上的眼淚擦幹淨了，他那紅腫的眼睛還是騙不了人。“猴子，你怎麽哭成這樣了？”我把行李放在了門邊就問道。
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這裏也隻有猴子一個人。不過他並沒有守著那監聽設備，隻是坐在那對著一桶早就已經泡得發掉的方便麵哭著。
蘇海城走到他麵前，就說道：“沒給你錢啊？你就吃這個？不是說了，我們不在，四一的那份訂餐照樣送過來嗎？”
“隊長。。。”猴子又哭了起來，“這碗泡麵是我欠大頭的。在出發前，我偷了他的一碗泡麵，我說過，等任務結束了，回來了我就還給他的。可是他。。。吃不到了。。。嗚嗚。。。”
蘇海城別開了臉：“阿天給你打的電話？”
“恩，他跟我對了大頭的特征，我肯定那就是大頭，就是我們的大頭死了。”猴子這下沒有忍耐，哇哇大哭了起來。
樓上一個女人尖銳的聲音就吼了起來：“大晚上的，樓下的哭什麽？死了爹了！”
猴子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蘇海城拍拍他肩膀，把車鑰匙塞給了他：“你出去跑一圈，放鬆一下吧。如果下一個死的是我，記住別哭，跟著阿天他們幫我找到凶手，讓我死得瞑目！”
“隊長！”
“去吧，跑一圈。”
猴子拿著車鑰匙出門了，蘇海城也走向了房間。氣氛沉重得我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為了不讓他們睹物思人，趕緊去把那泡麵倒掉了。
蘇海城站在那監聽設備麵前，拿起了那耳麥，說道：“如果我們能早點發現大頭的話，把他拉到我們這邊跟我們一起行動，說不定他就不會死了。”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我們改變不了。”
“不，我們可以。就像我明明已經死了，可是我還是活著回來了。老天爺給了我第二次機會，我不會輕易放棄。那些害過人的人，不管是什麽原因，我都會把他送上法庭的。”
這個晚上，雖然很累，但是我還是睡得很淺。天剛亮就醒了。不過蘇海城卻不在家裏，他已經出門去了。
去了一趟學校，讓老板看情況給我期末打分算了，現在這些事情，我哪有心情去工作室啊。從學校回到家裏，不隻我一個人，還帶回了一個卡卡西。
他也知道了大頭的事情，一邊在那拆著監聽設備，一邊說著：“四一姐，你說這是不是命啊。猴子打個電話就被我們找到了，那個大頭卻是在死前一天才找到的。而且我聽阿天說，前一天他都已經見到大頭了。如果不是大頭自己喝醉了，能跟阿天說上幾句話的話，說不定也不會死了。唉，都是命啊。”
“別說得就跟七八十的老頭子一樣。”我沒好氣地說著，跟著他一起把東西都打包。最後那監聽設備拆完之後，整整五大箱子呢。
“賣二手吧。”卡卡西說著，“賣了這些夠我們一學期的零花了。”
我瞪了他一眼：”這是蘇海城的錢！“
“行行，你家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