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一場夢
左少訕訕笑著站起身來，朝外走去。隻是走了兩三步又停下腳步，對我輕聲說道：“陳四一，上個月的事情，對不起。”
“啊？哦，沒事。”我知道他說的是那天晚上在天台上說的那些話。那些話確實讓我有點困擾。在第二天，卡卡西也給我打來電話，就差負荊請罪地來跟我道歉了，一個勁地說昨晚的喝多了點。
左少離開之後，看著麵前的那碗麵我是真的覺得餓了。體力消耗大，加上剛才被蘇海城嚇了這麽一趟，真是感覺挺餓的。也就不客氣的大口吃了起來。
等吃飽了，從這包廂裏，看著窗外的景色，感覺這裏真的挺好的。還在市區內，又不是很偏僻，附近也沒有什麽喧鬧的地方，關上門就是自己的一番天地。“這裏真的挺好的。”我說著。
蘇海城也看向了窗外：“有時候感覺，這一年多的時間，都是一場夢。”
“恩，現在……”我長長吐了口氣，“感覺那山裏的事情，就是一場夢。蘇海城，我們是不是真的在做夢啊？”問出這個問題之後我自己也疑惑了。如果說在山裏的那些驚險是真實的話，那現在跟他坐在這，靜靜看著窗外的寧靜，就是一場夢。如果說現在的這份寧靜是一場夢的話，那山裏那份驚險的生死，才是我的真實。
他沒有回答我，隻是伸過手來，抓住了我的手。
我對他笑了笑，不管現在這份美好是不是夢，我知道，我們終究是要回到那山裏，回到那地下水道，在那黑暗中奔跑，做著生死的掙紮。其實，我們完全可以保持現在的這場夢，但是我們兩的選擇都不會是這場夢。說不清楚原因。有人願意為安定的生活而努力，也有人願意在黑暗中尋找自己的價值。
我伸過手，扯著他的臉頰往兩邊拉，讓他嘴角揚了起來：“就當現在我們的中場休息時間，讓我們好好放鬆一下吧。就當是個美夢，好好享受的美夢。夢醒了，我們再一起努力。”
我放開了手，他的嘴角緩緩揚了起來。“你笑了！你真的笑了！我要拍下來！”我嚷著，開心的笑起來。多久沒有這麽輕鬆了，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晚上十一點，我們回到了a市大酒店。看到那張大床，我還是會覺得臉紅。隻是我還沒有回過味來呢，蘇海城已經拿著那鋼管，又爬窗去了。
我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這才剛好一點，就又來了。他是想要我得心髒病嗎？
我不敢靠近，也不敢出聲，就怕自己讓他分心，讓他出錯。隻是這種緊張和驚慌，隻能自己一個人去承受。
他還是一樣，用鋼管劃過一下就又翻回來了。我壓低著聲音說道：“不知道那大爺那邊現在怎麽樣了？要不要我們過去問問？”
“不用，現在過去就顯得太刻意了。能不能讓他改變想法，也隻能看老天爺的了。”以前是蘇海城是絕對不會說這樣的話的。隻是在經曆了一次，兩次的生死之後，他也開始覺得，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解釋不了的。
這個晚上，蘇海城又去敲了好幾次窗。沒有一點的規律。一開始我還醒著，後來我睡著了，也不知道他具體去了幾次。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我們去退房的時候，蘇海城問了那服務生，說：“小姐，1321房的那大爺是我們的熟人。麻煩你交代下餐廳，一會把一份精致點的早餐送到房間裏去。老人家人生地不熟的，麻煩你們多照顧了。”
服務生並不是昨晚的那位，是一個年紀比較大的女人。親切地微笑著說道：“那個大爺已經退房了，在今天早上六點多的時候。”
我就跟在蘇海城身後，聽著這些話，有些吃驚了起來。住酒店的人一般都起得比較晚，除非是那種旅行社帶來旅遊的，或者是來開會什麽的，會一大早就退房。我們現在八點多來退房，已經是因為蘇海城的個人習慣，六點多就起床的緣故。沒有想到那大爺六點多已經退房了。
“是有人來接走的嗎？”蘇海城問道。這間房間是覃老的人幫忙開的，讓大爺住進來等兩天。如果是大爺打算不幹了，那應該是直接悄悄走人，不會去退房。而現在是在服務台這裏直接退房的。還是大爺自己來退房的。應該是這樣的吧，以那服務生的話，應該是這麽理解的。
“對，有人來接的。”
糟了，看來是進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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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裏咯噔了一下，蘇海城趕緊辦好退房手續，然後快步走向了停車場。我也趕緊跟了上去，蘇海城卻突然停下腳步，回身就對我說道：“你馬上回d市去。”
“那你呢？”他的意思就是不讓我跟著了！
他快步走向停車場，我還是跟了過去。他一邊走著，一邊低聲說道：“我開車追過去。要是能找到車子的話，直接撞過去。你馬上回去！”
我沒有離開，我不敢想象他要是真的開車去撞了人家的車子會怎麽樣。覃媛做了這樣的事情，我已經很吃驚了。要是這樣的事情，讓蘇海城去做的話，我甚至會覺得蘇海城瘋了。蘇海城一直都的很冷靜的，可是這麽做明明就是很不冷靜的做法。
“你等等，我們可以想想別的辦法，不要這麽魯莽。你現在是蘇家的幹兒子，你這麽做的話，蘇媽媽會很為難的。而且六點多到現在都已經有兩個小時了，弄不好他們的車子已經上了高速了。你打算在告訴上撞他們嗎？那是要出人命的事情。”
我說了這麽一大段話，但是他還是走向了車子，啟動了車子。就跟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一樣。我急了，什麽也不管地也跟著他上了車子，就坐在副駕駛上。
在我看向他的時候，他同樣也看向了我。他的目光裏有著堅定的光：“下車！”
我同樣也狠狠瞪了過去：“不可能！你要是真的去撞車的話，那就帶著我一起吧。“
“你找死嗎？你自己說他們也許已經上了高速了，你知道在高速上撞車意味著什麽呢？”
“那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麽嗎？蘇海城，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冷靜一點。”
“我已經很冷靜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知道自己要怎麽做。我會盡量保證我的安全。但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我不一定能保證你的安全，你下車！”
“不可能！”我依舊不妥協地看著他。
他緩緩轉過頭，看著車前麵。沉默，車子中隻有著沉默，就連呼吸聲似乎都停止了。幾秒鍾之後，他突然狠狠地砸了方向盤。就算他什麽也沒有說，但是我已經能知道他的心理了。他一定很自責，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個大爺是覃老請來的風水先生，為什麽還是沒有辦法阻止他進山呢？
“蘇海城，”我輕聲說著，心裏也緊張了起來，我不知道我現在跟他說話，他會不會連著我一起吼了。他那樣子，眉頭緊緊皺著，目光中有著凶光，我真的擔心，他要是找到那車子之後，真的會不顧一切地撞上去。就算是緊張，就算他會吼我，我也還是要說道，“也許事情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的那麽危險。那個大爺，說不定已經被我們說的話，做的事情嚇到了，說不定他去到那裏，也隻是去騙那兩千塊的，他去打個轉就回去了呢。“
“也有可能，他看出了那個陣，他調整了陣，他改變了事情。”蘇海城厲聲說著，雖然算不上是吼，但是語氣也絕對是不好的那種。“也許他讓我們還有八年去準備的事情，變成了還有半年。別忘了，他很了解那鑰匙，說不定q手裏還有鑰匙，他拿著那鑰匙啟動了那個陣！”
“不會的！我不相信老天爺那麽不幫我們！”
他沉默了一會之後，才放緩了語氣，說道：“四一，在單兵任務中，我們不能去考慮有可能的事情。我們現在就是一個單兵任務。沒有人會給我們救援，我們也不能去考慮事情的可能性，去猜事情進展的百分比。我們需要的是百分百！我們要攔下那輛車子，要撞死車子裏的人，讓這件事百分百的中止！”說到後麵，他的語氣越來越激動了起來，“就像他們！為了不讓這個天大的秘密泄露，他們開車撞死了那個醫療兵，撞死了黑臉，撞死了大頭，就連櫻雪那種女人都不放過！”
我突然就抱了過去，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我要說什麽，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讓他那麽激動，我必須要讓他冷靜下來。就算我們這次真的沒有阻止到那個大爺，就算那個大爺真的改變了什麽。至少陰宅對活人的影響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實現的。我們還有時間，哪怕這個時間比我們預期的短了很多，但是至少我們是真的還有一點緩衝的時間。
要是現在蘇海城開車追出去，車子在高速上那麽一撞，說不定我們就真的什麽也沒有了。失去了蘇海城，我就什麽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