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太守府被查封,太守高湛當啷入獄,消息不脛而走,濟州城再次引起轟動。

有人拍手稱快,也有人心驚肉跳。

比如,濟州首富韓家,也是承包了運河修築工程的最強的參與者,運河工程的內幕,韓家最是清楚的。

“完了,我韓家要大禍臨頭了!”

韓家家主韓敬年,聞聽高湛入獄的消息,當即就慌了,急忙將韓氏家族的長老們召集在一起,商議如何去向新來的工部尚書大人解釋。

運河工程的設計出自韓敬年的大兒子韓壽,橋梁的開造是小兒子韓禮承包的,總之,河道運河工程,韓家占了一大半,當時有多高興,現在就有多恐慌。

這都不是重點,關鍵是五年了,工程一點進展都沒有,到時候尚書追問起來,都不知如何回答。

“父親莫怕,設計是兒子做的,沒有任何問題,當時也是講好了銀貨兩訖,至於河道為什麽沒開工,那是高大人一人所為,與咱們沒有任何關係。”

韓壽安慰韓敬年道。

誰也不會想到,朝廷下撥了修築河道的銀子,都揣進自己的腰包,工程一點不動。

當初韓壽也去找過高湛,詢問河道工程什麽時候開工,都被高湛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這一推就是五年。

如今東窗事發,高湛當啷入獄,當初參與的倉典,主薄身死,隻剩下韓家了。

“話是這麽說,可是,那位李大人可未必會這麽想啊,五年了,運河工程紋絲沒動,韓家參與了此事,他肯定會認為咱們也得了好處!”

韓敬年愁容滿麵,他現在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父親,濟州百姓人人稱頌李大人是晴天大老爺,怎會不分青紅皂白,兒子沒拿太守一點好處,當初爭取到運河工程設計,也是憑著真本事得來的,並沒有行賄賂之事,所以,父親有什麽可擔憂的。”

二公子韓禮也開口說道。

咱有理咱怕啥!

韓家的族人頻頻點頭,認為韓壽和韓禮的話有道理,還幸虧韓家沒拿贓款,不然真就麻煩了。

韓敬年如坐針氈,他可是聽說了,這欽差大人脾氣不怎麽好,一言不合就殺人的。

先是濟遠縣丞,再是倉典胡秀,接下來就是他了!

光是想想,韓敬年就感覺脖子嗖嗖冒涼風。

“高大人被抓,接下來就是咱們韓家,在欽差大人沒來之前,趕緊研究一下,我們該怎麽辦?”

韓敬年看向眾人,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李順來濟州就是調查運河工程的事情的,很快就會查到韓家,在李順發難前,總要做點什麽,不能坐以待斃。

“要不然,咱們現在就去找李大人說清楚?”

韓壽開口說道,好在,韓家並沒有貪墨河道工程款,李順要是通情達理的,自然不會為難。

韓氏族人紛紛點頭,事到如今,也隻能這麽做了。

“也好,明日,我親自去找李大人說清楚。”

韓敬年說道,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欽差大人可能會念在主動自首的份上,放過韓家。

“老爺,不好啦,官兵包圍了韓府!”

管家韓楚跑了進來。

眾人聞聽臉色陡然一變,這麽快就來了。

“爹,怎麽辦?”

韓壽兄弟,剛剛還說的頭頭是道,聽到官兵包圍了韓府,立刻慌了神。

“還愣著做什麽,隨我出去看看………”

事到如今,韓敬年也沒有別的辦法,帶著眾人往大門外走,還沒到府門,蘇文稟已經帶著官兵走了進來。

呼啦,官兵上前,把韓家眾人團團圍住。

“誰是韓敬年?”

蘇文稟手裏拿著李順的令牌,從官兵中走出,揚聲問道。

韓敬年趕緊上前,對蘇文稟躬身施禮:“草民韓敬年,乃韓家家主,拜見大人。”

“帶走!”

蘇文稟一揮手,立刻有官兵過來,嘩啦,大鏈子套住韓敬年。

“大人,大人!不知草民身犯何罪,要抓捕我?”

韓敬年嚇壞了,一邊掙紮一邊大聲喊道。

“河運工程一案,韓家參與其中,自然要過堂審問!”

蘇文稟冷聲說道。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高湛五年之中,貪墨了上百萬兩銀子,韓家又怎麽能獨善其身。

“大人,冤枉啊,我們隻是規規矩矩的商人,從未做過貪汙受賄之事,請大人明鑒!”

韓壽急忙上前開口說道。

“哼哼,這事我說的可不算,到了太守府,自有李大人定奪,帶走!”

蘇文稟冷哼一聲,隨即命令官兵帶走韓敬年,同時下令,事情沒水落石出前,查封韓府,府內的人,一律不準外出。

“老爺……”

韓敬年的妻子,見到官兵要帶走韓敬年,嚎啕大哭起來,上前抓著韓敬年不撒手。

韓家的女眷,見當家主母哭了,也跟著哭了起來,頓時,整個韓府一片哀嚎聲。

“大人,我們韓家是無辜的,況且,參與河運躬工程的是我和二弟,求大人放了我父親,我願意跟大人走!”

韓壽攔著蘇文稟,死活不讓帶走韓敬年。

“大膽韓壽,你敢阻擋官家辦案,是不是想造反!”

蘇文稟見狀發怒,厲聲嗬斥道。

“大人,草民不敢,實在是不忍父親去受苦,求您網開一麵,放了我父親!”

韓壽嚇得趕緊撒手,苦苦哀求著蘇文稟。

“嗬嗬,你以為你能逃得掉?!”

“韓氏男丁,全部帶走!”

蘇文稟冷冷一笑,衝官兵一揮手,將韓壽,韓禮全部拷上。

韓敬年看到韓府被封,早就嚇蒙了,心裏後悔萬分,當初就知道高湛的為人,為什麽還要爭取河運工程的項目,現如今,連累整個韓氏家族。

“冤枉啊!”

韓敬年大聲的喊著。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是否冤枉,到李大人跟前說去,現在,誰要再阻攔,就是謀逆!”

蘇文稟怒氣衝衝的喝道,說完,不耐煩的揮揮手。

官兵押著韓敬年幾人,離開韓府。

“老爺!”

韓氏見丈夫和兒子都被抓走,悲戚的喊了一聲,眼前一黑,身子直直的向後倒了下去。

“夫人!”

頓時,韓府上下亂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