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緊手中的手機,裏麵保存著他與徐東海交易的錄音證據。

“把藥給我們,而且必須是純的!”

麵對老黃的強硬態度,徐東海抬起頭來,想要看清老黃的決心。

隨後,辦公室裏回**起錄音的聲音。

【隻要你把林毅那裏的藥給我,我會提供給你們免費的藥物。】

【隻要有樣品,生產出來不是輕而易舉?】

【監控得這麽嚴密?那你直接報警把他抓起來不就得了?】

“藥拿到了嗎?”

“好,幹得不錯。”

聽到這話,徐東海眼神一緊,臉色變得陰鬱。

顯然,他對老黃留了一手感到意外。

如果這段對話被公開,的確會對康華製藥造成麻煩。

但是……

“如果以為這點錄音就能威脅到我,那你太天真了。”

徐東海表現得比老黃預料的還要冷靜。

“你似乎不明白現在的狀況……”

“你們現在急需藥物,隻有我們康華能提供幫助,你要是曝光了這段錄音,無異於斷了自己的後路。”

老黃聽了這話,心中一震。

他知道徐東海說的沒錯。

這段錄音一旦公之於眾,不僅會讓康華製藥陷入困境,也會讓他們失去唯一的救命稻草。而且,他們隻是幾個孤立無援的病人,僅憑一段錄音很難對康華製藥產生實質性的威脅,最多也隻是讓徐東海一個人受點牽連。

這時,徐東海提出了一個建議:“這樣吧,你把錄音給我,我就給你一瓶未經稀釋的藥。”

徐東海這招挺聰明,先說明利害關係,再提出交易條件。

但老黃不是那麽容易上當的。

“把錄音給你?誰能保證你不會食言?”

對於老黃而言,這段錄音是他唯一的籌碼,怎麽可能會輕易放棄?

徐東海眼中閃過一絲光芒,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拿起電話吩咐了幾句。

很快,他的助手便送來了一瓶藥,放在了老黃麵前。

“這是我們康華製藥的最新成果,未經稀釋的藥物,效果比你們現在服用的要強很多。”

老黃看著桌上的藥瓶,並沒有立即伸手去拿。

“一瓶藥?我們這裏可是有四十多個人!”

“我隻同意給你一瓶,沒說過要給其他人。”徐東海冷冷地說道。

他的語氣裏透著一種漠然,仿佛那幾十個病人的生死與他無關。

老黃的臉色愈發難看。

“我們是一個團隊!要麽給我們所有人用藥,要麽就什麽都別談!”

“隻有一瓶,要就拿去,不要的話,你就曝光好了。”

徐東海的態度異常堅定,似乎篤定老黃不敢曝光錄音。

場麵再次陷入了僵局。老黃沉默了許久。

徐東海見狀,語氣緩和了一些,試圖說服老黃:“老黃,你想過沒有,這件事一直都是你在操心,也是你來和我交易。

那些病人做了什麽呢?什麽也沒做!他們憑什麽得到這些藥?你知道這瓶藥的成本有多高嗎?八千塊!這是我給你的。”

“我跟他們又沒關係,為什麽要平白無故地掏這麽多錢?”

徐東海的話讓老黃心裏七上八下。

他知道徐東海說的是實情——整個計劃都是他自己一手操辦的,那些病友們其實並沒有出什麽力。

他在心裏告訴自己,這藥他是應該得到的,憑什麽其他人也能分一杯羹!

此外,老黃還注意到一個細節。

一瓶藥的成本竟然要八千塊!?

他原本以為林毅以一萬塊一瓶的價格出售,肯定賺了不少,沒想到成本竟然這麽高!

看來林毅可能也不是那麽唯利是圖?

實際上,老黃並不清楚,康華製藥私自用種植藥材替代了部分野生藥材,這才降低了成本;而林毅的實際成本則更高。

沉思片刻後,老黃拿起桌上的藥瓶,轉身離開了。

在他背後,徐東海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走出康華製藥的大樓,老黃有些恍惚。

他打開手機,進入微信群,卻一時不知該如何向病友們解釋。

在徐東海的辦公室裏,他還能理直氣壯地爭論,但現在那份勇氣已經消失殆盡,隻剩下深深的內疚。

他顫抖著手指輸入:

【大家對不起,談判失敗了。】

這句話立刻引發了群裏的**。

【該死的康華製藥!】

【徐東海這個混賬,真是畜生!】

【他還有沒有人性?】

【這個人渣,太過分了!】

【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要不要去康華抗議?】

【可合同都簽了,抗議也沒用。】

【真是氣死我了,康華製藥、徐東海不會有好下場的!】

群裏一片罵聲。

老黃不敢再多說什麽。

罵了一陣後,有個病友說:

【早知道就不該同意舉報林毅,雖然他的藥價格高,但效果確實不錯。】

自從林毅被捕後,這個名字在這個病友群中就成了禁忌,幾乎沒人再提起。

即使有人提及,也是批評之聲。

但這次,當有人提到林毅時,意外地沒有人反對,甚至還有人表示讚同。

【林毅的藥的確管用,隻是價格太高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呢。】

【唉,隻能寄希望於華毅製藥的新藥定價能合理些了。】

【批量生產確實可以降低費用……】

老張家。

老張忙完廚房的活兒,吃完飯洗了碗,這才抽出空來查看手機。

一看到老黃轉發的消息,說康華製藥停止供藥,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氣衝衝地咒罵了一句。

“該死的康華製藥!”

話音未落,他就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老張漸漸恢複了知覺,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

“您醒啦?”高醫生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嗯。”老張感覺腦袋沉甸甸的,他揉了揉太陽穴,四處張望,不見兒子和兒媳的身影。

似乎明白了老張的心思,高醫生解釋道:“他們去繳費了。”

老張心裏一沉,又給兒子兒媳添麻煩了,回家後恐怕又免不了幾句閑言碎語。

“這個月您的狀況不太好。”高醫生有些困惑,“之前不是控製得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