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我。”

安檸沒想到鬱卿卿居然會一口咬定她,想要開口解釋,卻被鬱聽白冷漠的眼神嚇得不敢說話。

“安檸,你先出去。”

鬱聽白將鬱卿卿推入病房後,直接將緊跟在他身後的安檸轟了出去。

鬱老夫人擱著一旁急得直跺腳,連忙探到鬱卿卿身邊,關切問道:“卿卿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奶奶,你們也出去。”

鬱聽白果斷地下了逐客令。

此刻的他,尚還保持著理智。

即便條條線索都指向了安檸就是迫害安羽彤和鬱卿卿的罪魁禍首,他還是不願草率地定了她的罪。

萬一安檸也是被歹人陷害,解釋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卻無人替她申冤,她該有多絕望?

想到這裏,鬱聽白隻能沉住氣。

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盡可能地不去責備安檸。

等除了他和鬱卿卿之外的所有人都退出病房。

他才緩緩地落座在病床邊,溫聲問道:“卿卿,你是不是猜到了誰在害你?”

“是。”

“可以跟我說說嗎?”

鬱卿卿像是被嚇破了膽,顯得惶恐又不安,“我說了,哥就會相信嗎?”

鬱聽白點了點頭,沉聲道:“我信。”

合理來說,鬱卿卿是一個很自私也很怕死的人。

她就算是想要陷害安檸,也不可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也正是因為如此。

鬱聽白並不覺得在這個節骨眼上,鬱卿卿還有說謊的必要。

得了鬱聽白的承諾。

鬱卿卿激動的情緒這才緩和了些許。

她費勁地張了張嘴。

許是觸動了臉頰上的傷,鼻子一酸,就連聲音裏都透著一股子哽咽。

“哥,安檸真的不是人!她好狠毒!那群強暴我的歹徒,就是受了她的指使。”

“在此之前,我和她也起過一次衝突。她曾威脅過我,要是敢把她和司夜宸私會的照片發給你,就找人弄死我。”

“我原本打算將這件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你,又想著你總是無條件袒護她,再不敢輕易得罪她,隻好當著她的麵刪了照片。”

鬱卿卿說得有憑有據。

再加上她適時湧出的眼淚,可信度瞬間翻倍。

“什麽照片?”鬱聽白挑了挑眉,半信半疑地問。

鬱卿卿忙掏出手機,翻出了手機相冊裏司夜宸**著身體,和安檸摟抱成一團的照片。

她指著照片,信誓旦旦地道:“這張照片是我被保釋出來後,在酒吧嗨玩時意外發現安檸和司夜宸兩人在包間裏私會時拍下的。安檸讓我刪除照片的時候,我留了個心眼,暗戳戳地備份了一張。”

鬱聽白眯了眯眸,一眼就認出了安檸身上的衣服。

他清楚地記得,不日前她就是穿著這身衣服前去酒吧找的林筱瀟。

難道...

安檸這是打著林筱瀟的幌子,背著他前去和司夜宸私會?

鬱卿卿目不斜視地觀察著鬱聽白的臉色,生怕他不願意相信。

緊接著又翻出了安檸和司夜宸兩人在流浪狗收容所大門前忘情相擁的照片。

“哥,你看!這張照片是羽彤在街邊自拍的時候無意間將安檸和夜宸哥當成背景板拍下來的。”

“羽彤發現照片裏的兩人後,隻跟我提了一嘴,還讓我不要跟你說起,就怕傷了你的心。”

鬱卿卿說著說著,情緒再次失控。

她一邊捶打著床鋪,一邊再三要求鬱聽白為她報仇雪恨,“哥,我都被她折磨得這麽慘了,你該不會還想著袒護她吧?”

“卿卿,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鬱聽白眸色漸深。

麵上雖然看不出情緒起伏,心底裏已經波濤洶湧。

“能有什麽誤會?這群歹徒在強暴我的時候,還拍下了視頻。他們根本不是人,不是人!”

“這視頻要是流傳出去,我該怎麽嫁人?”

“哥,救救我吧!我好害怕。”

“我懷疑視頻源文件還在安檸手裏。哥,你心裏要是還有我這個妹妹的話,就救救我吧。”

“視頻要是被公布出去,我會死的...”

鬱卿卿想到自己被歹徒淩辱的畫麵,忍不住渾身發顫。

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歇斯底裏。

她承認,她確實很討厭安檸。

但在此之前。

她也不相信安檸會幹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

直到她從歹徒的口中意外聽到安檸的名字,她才意識到自己低估了安檸的能耐和狠心。

至於剛才的那番話。

她的陳述大部分都是自己腦補出來的。

為了將安檸置於死地。

她隻能毫無底線地添油加醋,寄希望於將所有的髒水都往安檸身上潑去。

“查明真相後,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鬱聽白替鬱卿卿掖好被角後,便快步走出了病房。

他一邊讓福伯搜尋別墅裏的角角落落,看看有沒有什麽發現。

一邊又拽過了安檸纖細的胳膊,直接將她拖上了車。

“聽白,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卿卿的情況很不穩定,她現在一定很需要你。”

安檸心裏知道鬱聽白對她起了疑心。

可讓她倍感無力的是,她根本解釋不清。

刹那間。

好像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她,壓得她透不過氣兒。

這種被冤枉的感覺很不好受。

正如幾個月前,全世界都將她當成了殺害安羽彤的凶手。

任憑她怎麽解釋,都沒有人願意相信她的說辭。

而安羽彤詐死歸來之後。

當初那些不知全貌就對她狂轟濫炸,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抨擊她,辱罵她的人卻早已忘卻了當初對她的傷害...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就好似陷入了死循環一般。

意識到自己極有可能再一次因為被誣陷成為眾矢之的,安檸心裏倍感難過,雙手緊緊地絞在了一起。

此時此刻。

她隻能寄希望於這段時間的相處,能夠讓他看清她的為人,她的人品。

可惜...

鬱聽白的理智正在一點點地被鬱卿卿接二連三打來的電話所擊潰。

他猛地踩了刹車,驟然沉了麵色,冷聲詢問著安檸,“卿卿和羽彤被害,你應該很開心吧?”

“不,我沒有。”

安檸搖了搖頭,連聲解釋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聽聞卿卿被害的消息,我真的感覺很心痛。”

“你心痛什麽?不久前,她可是找來了一群地痞流氓,差點毀了你的清白。”

這一刻,鬱聽白又想起今天下午在拍攝片場看到的畫麵。

安檸為了讓熊初墨自毀星途,接連被扇了九個巴掌依舊默不吭聲。

試想。

像安檸這類報複心極強的女人,又怎麽可能輕易放過傷害過她的人?

“我承認,我確實不喜歡鬱卿卿。”

“可她畢竟是你的妹妹,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傷害她。”

“再者就是,我就算是有多痛恨一個人,也不會用這麽殘忍的方式報複回去。”

“同是女人,我知道這種被人淩辱的感覺有多痛苦。”

安檸言辭真切,即便是在確鑿的證據麵前,依舊沒有顯露出半分的心虛。

鬱聽白心煩意亂。

他已經分不清安檸說的是實話,還是因為她的演技太好。

以致於所有關鍵性證據擺在他眼前,他都本能地不想去相信。

回到濱江別墅後。

福伯按照鬱聽白的指示,果真在門外的投遞箱裏發現了一個神秘的包裹。

包裹上赫然寫著“安檸收”三個大字。

鬱聽白“撕拉”一聲撕開了包裹的外包裝,瞅著橫躺在包裝盒裏的黑色U盤,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打開U盤的那一瞬。

鬱卿卿的哭喊聲便毫無預兆地灌入了他的耳裏。

視頻中,她正無助地躺在馬路邊的田埂中,如同待宰的羔羊,被八個套著頭套的男子肆意玩弄。

他們不止玷汙她,毆打她。

甚至還在她身上撒尿,吐口水...

鬱聽白看著視頻裏被折磨得不成人樣的鬱卿卿,雙手緊握成拳。

許是因為不忍心再看下去。

他“啪”的一聲關掉了電腦,猛地揪住了安檸的衣領,將她死死地壓在了書桌上,“證據確鑿,你還想怎麽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