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檸睡醒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她揉了揉眼睛,懶懶地翻了個身。

感覺到身體有點不舒服。

她蹙了蹙眉,隱約間似乎有破碎的低吟聲從唇齒間流出。

“見了鬼了...好痛...”

安檸在**賴了好一會兒,依舊懨懨的不肯起床。

聽到屋裏的動靜。

鬱聽白輕輕地叩響了臥室的房門,輕笑道:“睡了快二十個小時了,還不打算起?”

“啊...”

安檸沒想到鬱聽白還沒走,趕忙扯過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直挺挺地躺在了**,雙手緊緊攥著被角,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寫滿戒備。

和鬱聽白對峙了十來秒。

最後還是她先開了口:“你怎麽還沒走?”

“不記得了?”

鬱聽白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合著他伺候了她一晚上,她又將昨晚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我該記得什麽?”

安檸努力地回想著昨天的事。

她隻記得鬱聽白自告奮勇進了廚房。

之後發生了什麽,她已經不記得了。

“仔細想想?”

鬱聽白覺得自己就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人。

上一回她需要解藥的時候,對他那叫一個熱情。

結果完事兒後。

她都沒有好好跟他道過謝,就直接服了安眠藥,害得他自責不已。

這一回她需要解藥的時候,比起上一次更加主動了不少。

一口一個老公將他哄得飄飄欲仙。

結果完事兒後。

她居然開始不認賬。

安檸觸及他幽幽的眼神,心裏總覺得毛毛的。

難道昨天他們越界了?

想到這兒。

她感覺檢查了一遍身上的衣物。

衣物齊整,內衣褲也沒有穿反。

不止如此。

身上還殘留著淡淡的洗發露的香氣。

洗發露?

她身上怎麽會有洗發露的香氣?

安檸覺得有些崩潰。

這種事兒想必隻有鬱聽白幹得出來。

一定是他趁她睡著了之後,稀裏糊塗地用洗發露給她洗了個澡。

“鬱先生,你再這樣我報警了!”

安檸又氣又急,她尋思著之所以丟失了昨天的記憶,十有八九也是鬱聽白搞的鬼。

“我怎樣?”

“你...你昨天...”

安檸不好意思直接問他,指了指腿上的淤青,氣呼呼地道:“是不是你弄的?”

“我弄了什麽?”

鬱聽白索性裝傻到底,臉不紅氣不喘地反問道。

“真的不是你?”

安檸越想越害怕。

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

鬱聽白無奈。

怕她又像上次那樣稀裏糊塗地做了傻事,趕緊補充道:“昨天中午你睡著後,就沒有醒過。我有點不放心,把你抱進臥室後,一直在客廳裏候著。”

“我怎麽可能睡這麽久?你是不是將我迷暈了?”

“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昨天我從廚房裏走出來的時候你就已經睡著了。”

“可是...我不舒服,就好像是被...”

“被什麽?”

鬱聽白闊步走進了臥室,坐在了床邊,深深地凝望著她,“安檸,你該不會是夢到我和你滾了床單吧?”

“怎麽可能?我從來都沒有做過那種夢。”

安檸不想和他繼續這個話題。

掀開被子急匆匆地溜下床,準備躲進洗手間裏仔仔細細地檢查一番自己的身體。

可她雙腿剛觸到地麵的那一瞬間。

還沒來得及站穩,就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鬱聽白將安檸扶起身後,顯得更加心虛了。

他不知道安檸能不能接受昨天發生的一切。

保險起見。

還是選擇隱瞞了下來。

“怎麽這麽不小心?”

為了掩飾此刻的慌張,鬱聽白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眸,大掌覆在她摔得通紅的膝蓋上,輕輕地揉了揉。

“鬱先生,真的不太對勁。”

“是不是餓壞了?二十多個小時沒吃東西,雙腿提不起勁兒也是正常的。”

鬱聽白沒有給安檸時間深究下去。

他將她攙扶進洗手間,淡淡地道:“先去刷牙洗臉,我去給你盛湯。田媽給你燉了補湯,非要我給你送過來。”

“謝謝。”

“這麽客氣做什麽?”

鬱聽白不喜歡安檸對他這麽客氣。

顯得太過生疏。

安檸沒有答話,在洗手間裏反反複複地確認身上沒有多出任何一絲不該有的痕跡,才徹底放下心來。

至於身上為什麽會有一股子洗發露的味道。

一時間她還真是回答不上來。

也許...

她昨晚起夜的時候,迷迷糊糊洗了個澡。

然後又迷迷糊糊地將洗發露當成了洗麵奶以及沐浴露。

安檸默默地歎了口氣。

在鬱聽白接二連三地催促下,被迫喝下了大半碗雞湯。

“喝不下了...”

“太瘦了,多吃點。”

鬱聽白很想要將她喂胖。

太瘦了經不起折騰,體質也會跟著變差。

最為關鍵的是。

看著她弱不禁風的模樣,他會心疼。

“安檸,要不我們複婚吧?離開了我之後,你似乎過得很不好。”

鬱聽白其實很想告訴她。

離開她之後。

他過得也不太好。

每天失眠不說,閉上眼腦子裏滿滿的都是她。

他恨過她的絕情。

掙紮了好一段時間,最後還是成了她的掌中之物。

“鬱先生,這事兒往後別再提了。”

安檸時刻謹記著神秘人的話,就算再怎麽舍不得鬱聽白,也隻得狠下心腸選擇拒不複婚。

“安檸,你覺不覺得你真的很渣?”

鬱聽白心裏大為不爽。

昨天要不是他替她解了藥性,她怕是要難受上一整夜。

不過他並不敢拿這事兒邀功。

萬一安檸十分抵觸他的觸碰,得知了這事兒後再也不理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想到這裏。

鬱聽白暗暗慶幸自己還及時給她洗了個澡。

將她洗得香噴噴,不留一絲痕跡。

這麽一來。

她就算是對他有所懷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能夠證明昨天他們發生過關係...

安檸頭一次被人說成渣女,倒是覺得有些新奇。

要知道,她十年間隻愛過鬱聽白一人。

如果這都算渣。

那鬱聽白豈不是算得上渣中翹楚了?

“鬱先生,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我一點兒也不渣。和你比起來,我都已經可以稱得上是情聖了。”

安檸說得很認真,她對待感情的態度絕對不容許鬱聽白的質疑。

“**老公好棒,床下鬱先生?你可真行。”

鬱聽白總感覺自己死皮賴臉地纏著她,顯得很不值錢。

他很希望自己能像往常那樣,矜貴清冷高不可攀。

為了讓自己顯得值錢一點。

鬱聽白不再和她閑扯,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等等,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安檸後知後覺,意識到他說了些什麽之後,忙跟在他後麵焦急地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