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倒水去。”

司夜宸摸了一把安檸滑膩的小臉,心裏欣喜異常。

而此刻,傅梟已經搖搖晃晃地站了起身。

他手中攥著掉落在地上的另一根麻繩,意圖用麻繩套中司夜宸的脖頸。

在武力方麵。

傅梟對戰司夜宸處於絕對碾壓的一方。

隻可惜...

他忽略了麻醉散的功效。

剛剛將麻繩套在司夜宸脖頸之上,還沒來得及拉緊繩索,就被司夜宸從褲兜裏掏出的水果刀反將了一軍。

“啊——”

傅梟整個腦袋依舊暈暈沉沉的,再加上胸口處被刺了一刀,踉蹌了幾步,便尤為狼狽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一手緊握著插在他胸口上的水果刀,另一隻手則是環住了司夜宸的腿。

他試圖著拔出水果刀,可因為麻醉散的功效。

愣是沒能成功拔出嵌在肉裏的刀刃。

“負隅頑抗,自不量力。”

司夜宸垂首看向企圖用身體的重量桎梏住他的傅梟,輕輕地笑出了聲。

傅梟意識到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忽的抬眸堅定地看向了安檸,“別管我,走!”

同一時刻。

司夜宸已經彎下了腰,不費吹灰之力地拔出了傅梟胸口上的水果刀,準備對著他的要害再捅上兩刀,“再不鬆手,小心我將你捅成馬蜂窩。”

安檸原打算跑出去搬救兵。

可問題是...

傅梟可能等不到救兵,就會被司夜宸虐殺致死。

千鈞一發之際。

眼瞅著司夜宸手中的水果刀即將割破傅梟的喉頭。

安檸竟不管不顧地衝上了前,毫不猶豫地用她的手握住了鋒利的刀刃。

須臾間殷紅的血液從她的手心和指縫間瘋狂湧出。

她疼得齜牙咧嘴,但還是沒有想過鬆手,“司夜宸,不要殺他!”

“你不要命了?”

司夜宸徹底愣了神,趕緊鬆開了緊攥著刀柄的手,由著染滿了鮮血的水果刀砰然落地。

“你!”

傅梟也沒有料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安檸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麵,震驚到無以複加。

不過他的反應極快。

趁司夜宸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抄起了水果刀朝著司夜宸的大腿處狠狠地紮了進去。

司夜宸悶哼了一聲,還想著出手反擊。

傅梟已經占據了主導的地位,跨坐在了他的身上,朝著他的臉頰狠狠地揮了好幾拳。

直到司夜宸暈死過去。

傅梟才頹然地從他身上下來,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白虎趕到的時候,傅梟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冷靜。

讓人將司夜宸關在艙房裏嚴加看守後,他又看向了和他一樣癱坐在地上喘著粗氣的安檸,低低地笑了笑:“我們這也算是有了過命的交情。”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等!我讓人給你處理一下手上的傷。”

“皮外傷,兩天就好了。”

安檸握住刀刃的時候還是用了一些技巧的。

所以手上的傷並不深,就是流了點血,幾個創可貼應該就能搞定。

傅梟明顯不樂意就這麽放走安檸。

弄清楚事情原委後,他對安檸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觀。

同時他也明白了一個早該參透的道理。

自從他選擇從商之後,為盡快將事業做大做強。

他漸漸舍棄了骨子裏的古道熱腸,成為了一個圓滑精明的精致利己主義者。

可就在剛剛。

安檸舍身相救讓他一下子就找回了戰場上信仰高於一切的信念感。

傅梟深深地看著安檸,突然發覺她其實是個挺不錯的女孩兒。

溫柔但不懦弱。

需要她的時候,她也能像個真正的勇士一樣勇敢且仗義。

“檸檸,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好嗎?”

傅梟無視了安檸的冷漠,腆著笑臉輕聲問道。

“我和你沒什麽好說的。”

安檸對傅梟的印象還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冷冷地回了一句,就準備轉身離去。

白虎見狀,連忙攔在了她跟前,笑意炎炎地道:“安小姐,情況是這樣的。目前遊輪上的兩位醫生都守在了鬱先生床前,暫時走不開。我聽說您精通醫理,還得勞煩你替傅先生處理一下傷口。”

傅梟滿臉讚賞地看向白虎,連聲附和道:“你說的沒錯。我胸口上的傷再不處理,很有可能會引起繼發感染。”

“......”

安檸倒也不是不肯幫忙,問題是她的手也受傷了。

傷得倒不是很重。

但這種情況下給人縫線,勢必會牽扯到她手上的傷口,肯定要疼死的。

隻是...

白虎說了遊輪上的兩個醫生都在照看著鬱聽白,根本無暇顧及到其他人。

安檸猶豫了片刻。

最後還是跟著傅梟一道回了他的艙房。

回到傅梟的艙房後。

白虎連忙讓人將醫藥箱遞了過來,“安小姐,需要什麽你吩咐一聲,我即刻讓人給你送過來。”

安檸點了點頭。

稍微處理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傷口,這才讓白虎替傅梟將上衣脫了。

“是你讓我脫的,到時候可別罵我為老不尊臭流氓。”

傅梟不怎麽樂意當著小輩的麵脫衣服,傲嬌地補了一句。

安檸總感覺傅梟有時候也挺幼稚的。

一大把年紀了還要跟她抬杠。

這應該也算得上為老不尊吧?

不過話說回來。

傅梟的身材真不像年近半百的人。

身上肌肉發達得不像話。

一看就是常年舉鐵健身的人。

“別亂看。”

傅梟適時地提點了一句,他覺得自己理應表現得如同她爸一樣莊重。

這種場麵確實讓他有些不自在。

“還好你胸肌挺厚實的,沒有紮到器髒,皮外傷,縫上幾針就沒事了的。”

“我這身材比起你爸,怎麽樣?”

“傅先生,你是不是有病?”

安檸滿頭黑線,愈發困惑地看向洋洋得意的傅梟。

她很難想象他怎麽可以做到精明和幼稚無痕切換的。

“沒禮貌。”

傅梟生氣地吐槽了一句。

見她大半天不吱聲,又忍不住好奇,輕聲問道:“上回你說你爸死了,是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

“據我所知,安振霆活得好好的。”

傅梟觀察著她的麵色,冷不丁地補了一句:“你不喜歡你爸,對不對?”